第14章 学校篇8

    之后便更加肆无忌惮，更加少了一层道德的幌子捆绑，我就越来放纵，越来越空虚。

    我不停的聊，想要给我虚无的情感上增加一些实在的东西，比如人，比如爱。那东西说不出口，可是就这样矫情才更有意思。什么都是黏糊的，粥让人吃饱，爱填满身心。

    之后陆续和刘齐吃了几次饭，我们逛了很多地方，感觉像真恋爱。但不是，我手机里还有很多，没来得及入侵现实。

    直到那天，我仍然记得清楚，是星期四的凌晨。

    我下床准备喝水，但是没开灯，手凭借模糊的轮廓去摸，一下把杯子碰倒，然后发出巨大的破碎声。

    我在心里默默说了句抱歉，但无济于事。

    高猪破口大骂，要把所有恶毒的诅咒和难听的话全部一次吐出来。

    她向来是骄纵惯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寝室里的人沉默的翻身，我甚至感觉有人在笑。

    我沉默地听着，脑袋胀痛，有什么情绪强烈的想要爆发出来。另一个声音制止：“把所有人都吵醒起来一致对我，好像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那种感觉好像突然之间被人沉入到水底，摁住头强制窒息。胸腔堵着一口气，想要张大嘴巴呼吸，水汹涌沉默无声地灌进来，只好克制自己，缓慢地把吊着人的那道呼吸从鼻腔里呼出来。

    高猪的声音遥远又清晰。

    我感觉耳膜嗡嗡响，听不清楚具体在说什么，像是身体在告诉我，那些都是坏话不要听，可是脏东西还是一字不差地进了耳朵里。要重新组织一遍那些文字，才慢慢听清说的什么。

    我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的确是自己错了。争辩毫无意义，在凌晨这个时间里大吵一架好像也显得无理又荒谬。

    高猪停止了骂声，寝室里寂静无声，所有人假装睡觉。

    我上床躺着，好像也睡不着。脑袋涨得昏昏沉沉，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不要再挤榨我的空间，我就拿把刀把所有人都捅一遍。这就是最后一根稻草。都死。我不值钱，也没有人可以依赖，捅死一个算一个。反正我都讨厌她们。

    这样想着，竟然涌现一丝快感。买把水果刀放在宿舍，看谁不爽，就警告一次，然后动手。捅了人之后呢，好像就要等待审判了。我接受不了坐牢，那样还要考虑到出狱之后的事情。所以干脆就杀死好了。恶魔的念头附身，我感觉自己都好像变了一个人。

    我克制自己不去想这个，努力想些别的什么东西。

    想到我的精神状态，好像不太稳定；身体情况，好像也不太健康。

    又想了一些有的没的，心终于平静下来。我想通了一件事，既然和所有人的关系都破裂了，我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那么也就说明我离转运不远了，俗话说不破不立，置之死地而后生。现在已经在谷底，再没有什么情况比现在更糟糕了。想想没什么过不去，和她们减少接触吧。

    这学期最后一点时间，倒数一个月了，坚持过去，就是新的一年了。

    我的未来不会再和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