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学校篇7

    第二天，我还是没有缓过神来。

    那简直不是我。心里头一直装着点什么，感觉要出事。

    到了晚上八点，征兆终于显现出来。其实是在意料之中的。只是不是我提出来的，反而一直掉眼泪。

    八点多聊天，感觉到他有些异样，说话比平常更加冷淡。我没太在意，但因为某种情绪压抑着，后面没忍住就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什么，他一句话也不说。两个人就沉默了六分钟左右，后来实在是忍不住，就给挂断了。

    我给他发消息：“如果有情绪不要对着我发，要不然就说出来，不然就藏好，ok？”

    他说，“不是什么大事。”

    “我没有知情权吗？”

    “有，但是……很多事情堆着，我很焦虑。”

    “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一下。”我说的想笑，和别人睡觉就很解压。哈哈。我这样的，还安慰别人呢。

    “点名了。”他留下一句，然后消失。

    直到现在，我依然认为“点名了”这三个字是一个幌子，它是一个万能的挡箭牌。甚至有关他在里面的任何东西、活动、言语，我都会质疑，但拿不出来证据，因为他真的会用这些东西骗我。

    大概在九点，我收到他给我发来的消息。

    “我借了个手机，用这个聊吧。”

    “怎么了？”我问他。打出这几个字的时候，我就突然很哽住，有种偷情被抓的感觉。

    “你觉得我们会结婚吗？”

    一句话跳出来的刹那，这不是一个反问，而是开战前的冲锋号，对方挑衅地扔出一个炸药包甩在脸上，意思是：“老子早就想这么干了！知道你要生气，我就乐意这样讲！”

    我立刻意识到他想和我吵架，回复他说：“你觉得不行，对吗？你家里给你找相亲了？”

    现在想想我真有脸问这句话！

    虽然是在质问他，可是我非常清楚，自己并不会和他结婚，甚至在更早，就想结束这段关系。原来人在很久之后，才会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和某人已经见过最后一面了。

    “你觉得行吗？对，是有这个事情，不过，没怎么聊过。”

    “那就是同意了，是吗？你想让我来给你做决定？”我看见这句话，知道这只是他的借口。图穷匕见，原来是要分手。

    “我们哪一天在一起没有吵架？你知道吗！”他似乎把最艰难的话说出来了，此刻更加坦白。

    “我更为难！”

    聊天框里还在说什么，我已经不想看了。就在一瞬间，之前想过对他提出分手时候对自己做过的心理建设此刻重新作用在我身上，真心觉得没什么，但是眼泪还是酸唧唧地往下掉，喉咙堵着一块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自己在装模作样哭什么。

    太可笑了，我的确是某种意义上的贱人。他不知道我做的那些事情，我对他也毫无愧疚之心。一边哭一边生出更加过分的想法：自由了，以后想和谁和谁，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了。

    “正常，没事。”我回复。

    “对不起。”那边说。

    我忍住想呕的冲动，把界面退了出来。

    原来如此。

    难怪我把出去玩的照片发给他看，那些风景照——他问我会用摄影机吗，我说不会，他说那你后面可以去学一下。我当时就有种错觉，他会给我买，尽管最后那句话还是没问出来。

    他还在发消息，他喊我的名字，说我很有摄影天赋，真的很想送我一个分手礼物……

    没必要。我心想。

    “还能做朋友吗？”他继续说。

    我从来没有这么恶心过，觉得他这句话比我的所作所为还要恶心，手上毫不留情地删掉了他的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