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护短
谢颖抱着小宝轻轻地晃着，“小宝，你今天做什么了呀？”
谢和拎着两个书包进来，看到谢颖笑眯眯，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刚才还在学校跟同学凶狠地打了一架的样子，就彻底放心了。
“幺儿，你是有小宝万事足，看到小宝就开心了。”谢和打趣道。
“小宝这么可爱，看到小宝当然开心了。”谢颖点着头说，又把脑袋凑到小宝面前，笑眯眯地逗着他玩：“是不是呀，小宝。”
谢和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作业本，摊开放在桌上准备开始写，还不忘提醒谢颖：
“幺儿，先写完作业再逗小宝，不然天黑了，写作业你又嫌煤油灯熏眼睛。”
谢颖磨磨蹭蹭半天，才舍得放下小宝，拿出作业本开始写。
可他还没写两个字，外面就响起哭爹喊娘的声音。
谢家门口，一个瘦得干巴巴的老太太正插着腰呼天抢地地叫骂着。
这是谢红兵他奶奶李素芬。
而谢红兵此时蔫头巴脑地站在旁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袖子还烂一大块拉拢着吊在胳膊上。
他自己是不想来的，幺儿打人可凶可疼了，但他奶奶说要是敢不来，就打断他腿。
他奶奶虽然不会真的打断他腿，但他奶奶揪耳朵真疼。
“天老爷，看谢颖把我家红兵打成什么样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天老爷。”小博一只手扶着自家大门，一只手握紧小拳头激动地跟着喊。
余贵琴从厨房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脑壳疼，赶紧让小渊带弟弟去屋里玩去，不要捣乱。
“素芬嫂子，这是怎么了？”余贵琴一脑门官司地问，“哟，红兵，这小脸谁打的？”
李素芬枯树枝般的手把一旁的谢红兵拉过来，提眉吊眼地喊：
“还谁打的？山河媳妇，你看看你们家谢颖干的好事，看他把我们家红兵打的，没有这么欺负人的吧，我们家好好的孩子去上学，回家就变成这样了，你得给我们家个说法。”
余贵琴看着谢红兵青一块紫一块的小脸，终于琢磨过来幺儿刚才为什么换衣服了。
这是打架了，看来战况还挺凶残。
余贵琴看着李素芳怒气冲冲的样子，觉得今天这事不能善了，底气不足地问：
“红兵，你和幺儿为什么打架啊？”
谢红兵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支吾个啥来。
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说了一句“小宝是扫把星”，幺儿就打他，但他知道现在一定不能再当着谢家人的面再说这话了。
李素芳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他的脑袋，“你个怂货，到底为什么打架？快说。”
刚才在家，以及在来谢家的路上，李素芳已经逼问了无数次，但是谢红兵就是不说。
“谢颖呢，叫谢颖个小王八蛋给我出来。”李素芳朝着屋里喊。
这时，谢颖从家里蹿了出来，跟在身后的谢和，拉都拉不住。
谢颖脸不红心不跳，理直气壮地问：“我出来了，怎么说。”
谢红兵看着谢颖脸上的红药水，目瞪口呆。
这……这不是我打的。
余贵琴也是一脸懵，要是我没有记错，幺儿刚才还好好的吧，怎么突然脸上就涂得红一道蓝一道了？
这是谢和刚才在屋里听到声响，急中生智给谢颖抹的。
毕竟谢红兵他奶奶李素芳的战斗力，在整个谢家营能排在前三。
李素芳看到谢颖的小花脸，也有点懵，红兵不是说自己单方面被打吗，这是互殴了？而且实力旗鼓相当的样子。
所以这架打得到底是谁吃亏了，别自己上面要债，反被催债吧？
李素芳有些打退堂鼓，要不趁着事情没闹起来，先撤？
场面一度安静下来。
谢红兵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谢颖，又委屈又疼。
心里委屈，身上疼。
谢颖眼神飘忽，偶尔又凶狠地盯回去，示意他要是乱说话，还打他一顿。
这时，方秋莲拿着锅铲满脑门汗地跑出来，还没看到谢红兵青一块紫一块的小脸，就看到谢颖花花绿绿的小脸，顿时就炸了。
“幺儿，疼不疼，谁欺负你了，你跟大嫂说，我让你大哥帮你揍他。”
谢红兵抖了抖身子。
谢和摸了摸鼻子，抬头望天。
谢颖在大嫂期待的目光下，手指头指向了谢红兵，“大嫂，谢红兵骂小宝。”
“扫把星”三个字，谢颖怎么也舍不得跟小宝放在一起。
方秋莲最近忙昏头了，带三个娃，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等等，都没时间出门串门，对村里最新流行的八卦，更是一无所知。
于是听得一脸莫名，十岁出头的谢红兵，跟还没满月的小奶娃小宝，这俩人有交集吗？怎么骂？
方秋莲向来是能动嘴就不动脑，直接开口问：“红兵，你骂我们小宝做什么？”
谢红兵理不直气壮，半天才瓮声瓮气地说：“我没有骂小宝。”
“那你们俩为什么打架？”方秋莲又问。
“谢红兵说我们小宝是扫把星。”谢和恶狠狠地说道，说完，他就早有准备地拉住谢颖，不让他在众目睽睽下打人。
方秋莲和余贵琴对视一眼，婆媳二人眼里的怒气开始涌起。
谢家人也许别的长处没有，但十分护短。
“谢红兵，你个王八蛋，你才是扫把星，我们家小宝吃你们家大米了，还是喝你们家粥，需要你来指手画脚啊。”谢颖在谢和怀里一边挣扎一边骂道。
李素芳也没有想到这俩人打架是因为这原因，虽然现在全村人都说小宝是扫把星。
但是这事也不是能当着人家面直说的啊？
方秋莲拧着眉头说：“红兵，你怎么可以说这话，快给我们幺儿和小宝道歉。”
谢红兵不服气，虽然自己确实说这话了，但自己还被打了呢。
于是他怎么也不愿意道歉，梗着脖子立在一旁。
李素芳看孙子这样，也是气打不一处来，用力地拧了拧他耳朵，
心想你个傻子，谁让你当着人家面说了。
这不是背后才可以说的话吗？
李素芳打了个哈哈，笑得极为谄媚地说：“呵呵，山河媳妇，家里还煮着饭呢，我先回去忙了，改天再聊。”
李素芳带着孙子气汹汹地来，灰溜溜地走，走远了才嘀嘀咕咕地说：“本来就是扫把星，还不让人说了”
谢红兵：奶奶，我就说不来了吧，你非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