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打架
二哥假期过完就回部队了。
大海叔还疯着。
大哥得整天看着他，不然他就到处找娟婶子。
谢颖觉得日子有些不一样了，有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让他感觉不舒服。
但是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出来。
“铛……铛……铛铛铛……”
谢家营放学的铃声响起。
谢颖急匆匆地收拾课桌上的课本，一股脑地往书包里塞。
谢红兵拎着书包小跑过来，啪的一声丢在谢颖桌上，说：“幺儿，跟我们去西山坡抓麻雀啊，狗蛋说你抓麻雀很厉害。”
谢颖收拾好书包，斜跨在肩膀上，摇头说：“不去，我要回家看小宝。”
说完，他抬脚就往教室外走。
谢红兵拎起自己的书包挂在脖子上，赶紧跟了上去，好奇地问：“小宝？小宝是谁，你小侄子不是叫小博吗，还是说你大嫂又给你生了个侄子？不过你不是最烦带孩子了吗？”
“不是，小宝是大海叔的儿子。”谢颖解释道。
谢红兵脚步一顿，脱口而出：“大海叔的儿子，那不就是扫把星？那个扫把星叫小宝？”
“你胡说，小宝才不是扫把星。”谢颖顿时脸色铁青，眉毛竖起，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我才没有胡说，大家都说他是天煞孤星，他克死他妈，还把他爸克疯……”
谢红兵的话还没说完，被打一拳。
谢颖像一头愤怒的小狮子，挥舞着拳头，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谢红兵吃痛，惊叫一声，然后怒气冲冲地还手。
两人在三年级教室门口扭打了起来，同学们吓得尖叫起来，想阻止都没地方下手。
俩人厮打成一团，谢颖一个用力，把谢红兵推倒在地上，然后骑在他身上痛打起来。
这一刻，让谢颖感到不舒服的东西，突然清晰起来。
是了，是因为大家都嫌弃小宝，村里人都说小宝是扫把星，天煞孤星。
小宝明明那么可爱，那么乖，才不是扫把星。
谢颖挥着拳头打得更用力了，“让你胡说，我让你嘴贱……”
谢和被同学告知自家弟弟正在跟人打架的时候，他还不信。
弟弟最近可乖了，连爹都夸了。
等他匆匆赶来，就看到弟弟像头愤怒的小牛犊，骑在别人身上打红了眼，才不得不信，手忙脚乱地把他抱起来。
“幺儿，可不敢打架。”
谢颖在谢和怀里踢腿挥拳，一副还要跟人拼命的样子。
谢红兵被谢颖红着眼打怕了，一得了自由就赶紧爬起来，跳到一旁去，嘴里还不服气地嚷嚷着：
“大海叔的儿子就是扫把星，才不是什么宝的。”
看到谢和也怒目而视，一副也要打他的样子，谢红兵才闭了嘴，骂骂咧咧地跑了。
“谢红兵，你个王八蛋，你有种别跑。”谢颖在谢和怀里挣扎得跟渔网里的鱼一样。
“好了幺儿，爹昨天才夸你懂事了，你今天就打架，小心爹打你鞋板子。”
“打就打，我才不怕，我今天非打死谢红兵这个王八蛋，他说小宝是扫把星。”
谢和听到别人这么说小宝也很生气，但还保留着些许理智：
“好了，幺儿，你再闹就把老师招来了，你想打谢红兵还不容易，随便在村里哪个路口守着，不就能逮着他了吗。”
谢红兵跟村里所有的小孩一样，喜欢村里村外地溜哒。
谢颖不再挣扎了，气呼呼地说：“哼，我非再揍他一顿。”
谢和看弟弟平静下来了，才把他放开，上上下下地打量检查着，还把他衣服掀起来擦看。
除了脸上、衣服上沾了灰，肚子上有块淤青，衣服掉了两个纽扣，下摆还破了个口子，暂时没有发现其他异常。
谢和擦了擦弟弟脸上的灰，又把衣服上的灰拍干净，不放心地问：
“幺儿，你没有被打到吧？有没有哪里疼？”
“哼，谢红兵才打不到我，他就是个花架子，我一推就倒了，被我压着打。”
想到自己刚刚狠狠地揍了谢红兵一顿，谢颖心情不错。
不过想到他说的话，顿时又糟心起来。
哼，揍轻了。
……
谢和带着谢颖回到家，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厨房里，方秋莲正在做饭。
小渊和小博坐在灶膛旁边，眼巴巴的等着里面的烤红薯赶紧熟。
听到外面的动静，小渊跑了出来，“三叔，小叔，你们放学啦。嗯，小叔你的衣服……”
小渊还要说，看到谢和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十分识趣地用小手捂着自己的小嘴巴，眼睛圆溜溜地乱转。
“幺儿，快去屋里换一件衣服。”谢和压低了声音说。
小渊的眼珠子转得更快了，眼里的求知欲都要溢出来。
谢颖瞪了他一眼，才背着书包往耳房跑。
“哟，幺儿跑什么，今天放学竟然不先来看小宝？”余贵琴从堂屋出来，有些奇怪地问。
谢和眼看着他娘也要往耳房走，赶紧出声问：“娘，我爹呢？”
余贵琴脚步一顿， “下地去了，怎么，你找你爹有事？”
“没，我就问问。”谢和又问，“我大哥呢？”
余贵琴奇怪地瞟了他一眼，“你大哥在你大海叔家。”
“大海叔今天没惹什么事吧？”谢和问。
“也没惹什么大事，就是中午你大哥看他睡着了，回来吃饭的功夫，你大海叔就一个人出门了，路上逮着人就问人家有没有看到你娟婶子，把大家闹得够呛。”
余贵琴叹了口气。
这时，谢颖从耳房跑出来，随口喊了一声“娘”，就直直地往正房跑。
余贵琴眼神十分的好，一点没有别的老太太的老花眼，一眼就看出来谢颖换了衣服。
“幺儿，你早上穿的不是这套衣服吧？你个皮小子今天又哪里玩了，不会是去河里玩水了吧？”
“没，奶奶，小叔的衣服没有湿。”小渊好心地解释。
想了想，又补充道：“就是有点脏。”
皮小子整天上天入地的，衣服脏一点也正常，余贵琴也没有多想，嘀嘀咕咕几句，就去厨房跟大儿媳一起准备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