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红绳
“我……”
狄墨铮刚想回答，就被秦之安打断。
“妈的！那恶心的东西是在哪儿冒出来的？”
赫罗赛尔冰冷的表情没有变化，狄墨铮隐隐听见她低声吐槽：“恶心的能力。”
他有些不明所以，但也没说什么，当务之急不是弄清他的能力，而是阻止远处的那只异形。
但他直愣愣的眼神在这个环境下显然有些尴尬，而且因为身高的原因，弯着腰的他抬起头刚好能把赫罗赛尔傲人的腰肢尽收眼底。
“看什么看！”赫罗赛尔恶狠狠地瞪着他。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狄墨铮的脸猛地就红了起来。
真是怪了！黑井里那么多搔首弄姿的女人，他什么没见过？除了没上过手以外他怎么着也算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了，怎么一见到这种泼辣妞这么难顶！
“好好研究研究你那能力吧！脑子里放干净点！”
赫罗赛尔只留下一句话，转身冲向远处，空间中传来音爆的声响，狄墨铮和秦之安面面相觑。
“阻止人潮！他们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控制了，再这么下去所有人都会成为那个肉球的饵食！”
胸口的痛感得到缓解，狄墨铮看向青鬼。
这个时候他是这些人里话语权最大的，什么私人恩怨、什么猜忌和提防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了，每个人的目标都很明确：活下去。
“我也去。”
虚弱的声音从一旁传来，秦之安猛地拨开人群跑过去。
赤鬼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脚步踉跄，嗓音沙哑。
“我也去，我能出一份力。”
她双手抵在胸前，赤红色的光辉围绕着她闪耀，若隐若现的六芒星从光辉中显形。
可那光芒太微弱了，好像风一吹就散。
她咬紧牙关，额头慢慢地渗出细密的汗，光芒汇聚，那汇成的六芒星居然缺了一角，像是被谁撕掉了一块。
“没关系，你先休息一下。”秦之安推了推她。
青鬼也凑上来，不过他并没有落井下石：“他说的对，你需要休息。”
“我……”赤鬼的语气颤抖，“我也能出一份力！”
“你太累了，你太累了。”秦之安抱住她，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别多想，休息一下没关系的。”
赤鬼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朝气，以及在战场上的强势，此时的她更像是一个哭喊到无力的女孩，虚弱、破碎。
“别逞能。”秦之安低声说道，“去我最喜欢的那家面馆等我，要两碗面，今天我请。”
赤鬼瘪着嘴，秦之安有节奏地拍打着她的后背。
一下、两下……
狄墨铮很早就凑到了一旁，秦之安背对着他，他能很清楚地看到赤鬼的表情。
她在努力忍住不哭出来。
他也想上前安慰，却被赤鬼含着泪的眼神劝退。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什么？难道要对着这个小姑娘说“不就是没有能力了吗！多大点事！”
他说不出口。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有能力但不能用是一件多痛苦的事。
一阵无言，赤鬼的沉默简直让人心惊，秦之安抱着她，耳边连一声抽泣都听不见，但断续的呼吸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崩溃。
“好。”赤鬼抽了抽鼻子，故作轻松地回答说。
秦之安看着她这副模样一阵心疼，可他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手上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
赤鬼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将手腕的红绳套在了秦之安的手上，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秦之安也什么都没说。
狄墨铮眼看着赤鬼的身影越走越远，恍然间想起那串红绳，他一直没有注意到，只觉得那是个很常见的、没什么特点的饰品。
那分明是四年前秦之安亲手挑的。
……
“黑子，你看这个，好看不？”
“好看个球！你一大老爷们挑红绳？”
“那不刚好碰见了，小玩意儿也不值几个钱。”
“乐意买你就自己买吧，别问我，欣赏不来。”
……
秦之安目送赤鬼离开，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红绳，又看了看狄墨铮，勉强地扯出一个微笑来。
“走！”
没有时间再去伤感，他迅速地调整好情绪，用袖子将红绳遮住。
“老秦，活着滚回来，你得给我说道说道。”狄墨铮早就做好了准备。
青鬼饶有意味地看着两人，也跟着开启了始源。
一小撮人全部唤醒始源，六芒星升腾，五光十色，像是一幅抽象的油画，色彩鲜明又混乱交织。
“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总部还留着个小姑娘呢！”秦之安回应道。
“我对她又没什么想法……”狄墨铮整理好自己的装备。
远处，赫罗赛尔已经砸入战场中央，亮红色的光芒像是爆炸的火光一样照亮每个人的脸，巨大的声响从那个方向传来。
远远地能看见那个肉山动了，像是腐烂了一样，碎肉从其上掉下来，落在地上化成了新的生物。
“听得见吗？”
喇叭里传来赫罗赛尔的声音，青鬼赶忙应：“收到！”
“第六只【渊】，代号确定为【祸】。能力未知，成长型始源，战力等级未知，仍在成长，报告完毕。”
赫罗赛尔的声音有条不紊的从喇叭中传出，还有利刃切割的声音、轻微的呼吸以及重物坠地的声音。
“收到。”青鬼回复，“天行者殿下，请继续试探并收集目标能力数值进行评估，支援者小队马上入场。”
“我需要你们阻止它继续进食！目标目前有些失控，我还没有找到它的弱点。”
“收到。”
青鬼做了个手势，众人都加快了步伐。
战场空旷，入目皆是灰烬，魇的身影早就消失了，源源不断的人潮缓慢地朝着【祸】行进，一切都被它当做了食饵。
祸的下面长出了无数张大嘴，里面尖牙和触手无数，像是什么恶心的虫子的口器。
但它并没有通过那些嘴进食，而是用它喷出大量黄色的粘液将生物包裹起来，那些诺亚和士兵撞到它身上，就会慢慢地被吸收。
恶心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