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机会就是奇迹
艾穆卢斯上城，夜行总部。
消失在战场上的魇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夜行总部的大门前。
它周身的空间开始出现剧烈的波动，随后它的身体开始收缩、重塑，慢慢地重构成了一个人类的模样。
可夜行中的其他人就仿佛没看到这幅可怖的景象，任由它大摇大摆地变成了人形，也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常。
它的眼睛大幅度地绕着眼眶轱辘了一圈，发出的依旧是那扭曲的声音。
“傻逼。”
这是它和战场一个戴着机械手的人学的，不知道什么意思，只知道是个名词。
不过挺有意思的，听一遍就能记住。
它朝着树屋的深处走去，来往的人依旧忙着自己手头的事，完全没有搭理耳边络绎不绝的“傻逼”声。
……
“我先上了。”
狄墨铮一马当先冲入人堆。
他的体力已经恢复，现在处理起眼前的情况也算是得心应手，只不过人堆中多了很多祸分裂出的异种。
只不过他觉得自己有些异样，体力恢复的速度过于快了。
那感觉就像是血液里都充满了力量，而这股突然冒出来的力量也让他的信心油然而生。
或许是有些男子主义，或许是少年心气，他不想躲在女人身后，哪怕那个女人天下无双，他也不甘心做一个被她瞧不起的男人。
“走！”
青鬼一声令下冲了出去，众人都紧随其后。
狄墨铮走过的路上依然布满了微小的炸药，他们也不能靠得太近。
当下每一份战力的完整性都至关重要，这关乎艾穆卢斯的存亡。
砰！砰！砰！
连贯的爆炸声马上响起，缓慢前行的人群被掀得人仰马翻，地上被炸药犁出了几道深深的沟壑，但也只是减缓了人群行进的速度而已。
“黑子！”
秦之安心里比谁都急，一方面他惦记着赤鬼的情况，另一方面狄墨铮更像是悍不畏死的敢死队，在前冲锋陷阵。
他没有一个有效的能力，所凭借的只不过是自己积累起来的经验。
哪儿有情报师在战场上当先锋的？
秦之安加快了脚步。
他还刻意地留意了狄墨铮散布炸药的路线，在经过人群的时候将靠近炸药的人类推开。
“黑子！”他又喊了一声。
狄墨铮听得很清楚，但他不能停下来。停下来不代表前功尽弃，但继续奔跑代表可能会有更多的人能活下来。
他一定要为那个虚无缥缈的可能性坚持下去！
每个人都赌上了性命，战场上已经有人在前赴后继地牺牲了，他每坚持一秒，就可以让这份前赴后继承载上更多的意义！
“老秦！舔包！分两路！”狄墨铮当机立断。
他拆下了自己的侧背包，包里装有一部分的简易炸药，以及一些简单的勘测道具。
秦之安也听懂了他的意思， 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还是太有限了，需要有人能帮他分担一部分。
他又跑了很远了，秦之安捡起他扔下的背包背好，对着后面的青鬼等人打了一个双手分开的手势。
看到这个手势，青鬼也明白了，那是兵分两路的意思。
青鬼以大拇指回应，代表同意，同时他还将另一个手掌覆盖在另一只手的大拇指前。
秦之安也以相同的手势回应他。
“平安归来。”
这是战场上每个人的希望，此时却在无声的手势中被体现出来。
……
另一边，赫罗赛尔对祸造成的伤害已经逐步具象化起来。
每一次的镰刀起落都会带下来一块巨大的腐肉，腐肉中的组织还向外生长着蠕动的肉芽。
起初，这些腐肉经过一段时间，就会变成个体，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祸那巨大的身躯所消耗的能量已经不足以支撑它继续制造分裂体了。
赫罗赛尔手中的武器也在不断变换模样，时而镰刀，时而利剑。
刃光飞舞，锋芒毕露！
与此同时，人潮的行进也受到了阻挠。
青鬼等人在战场的最后方，将那些亦如行尸走肉般的诺亚悉数斩杀。
虽然他们不能像赫罗赛尔那样轻而易举地将诺亚斩开，但诺亚也有命门，它们只知道麻木地前进，这无疑让它们成了任人宰割的活靶子。
“我就从来没有宰这些畜生宰得这么爽过！”
绿鬼从一只诺亚的背后跳下来，顺手将手中的短刀在那只诺亚的外骨骼上磨了两下。
“别得意忘形！”青鬼适时地提醒。
其实他也从来没有杀的得这么爽过，就好像屠宰场里宰猪一样，一刀毙命，然后再去处理下一只。
成堆成堆的诺亚的尸体阻碍了士兵的前进，而前面的狄墨铮和秦之安做的事情和他们不同。
狄墨铮靠着炸药改变了地形，极大地减缓了他们行进的速度。
秦之安则是更为粗暴，他再一次开启了【临界】，肌肉力量暴涨的同时还主动改变了方向，将身边每一个遇到的人类都扔向后方。
保留自我意识的人中确实没有普通人，但这其中不乏有很多觉醒了非战斗类始源的人，他们在这场战争中扮演了队伍后勤的角色。
而这些人现在正尝试着控制住所有被秦之安救回的人类。
“红鬼！别太拼命！这是战场，奇迹只发生在少数人的身上，你救不回来所有人！”
其中一人如此朝着秦之安喊道。
他知道秦之安的始源就是在突破自己的极限，这个极限不单纯的是能力强化的上限，也包括能力持续的时间。
秦之安这副红了眼的架势，不像是要救人的，更像是个拼了命的地痞流氓。
“机会就是奇迹！赶紧结束赶紧回家吃饭！”
战场上的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距战争开幕至今，不过短短的几个小时过去，但这其中的局势瞬息万变。
赫罗赛尔的到来、魇的登场和溃逃、到如今祸的出现以及被控制的人潮……所有的一切都在被这场战争左右。
哪怕是赫罗赛尔，也不过是一个渺小的人类。
狄墨铮有些茫然。
他站在人潮中，背对着赫罗赛尔，虽然汹涌的人潮已经慢了下来，秦之安等人也救下了很多的士兵，但仅凭他们几个人，能救的人始终都是有限的。
祸还是在吸收着周遭的生物，甚至由于能量供应不上，它的动作都变得狂暴起来。
在应付赫罗赛尔的攻击之余，已经开始主动地捞起周边的生命体吞食了。
“靠！”
狄墨铮累了，不仅身体上的累，心也跟着累。
救下来十个百个人，还有千个万个人等着救；杀掉无数只诺亚，又会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新的一批诺亚填上这份空缺……
源源不断，无止无休……
他看不到尽头。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余光扫到了人潮的一角。
那是一群人类，一个小队中居然没有掺杂着诺亚，想要救下他们不是难事。
可祸的巨爪已经抬起，想要救下他们很简单，但风险极大。
根本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朝着他们跑去。
“笨蛋！”
赫罗赛尔的余光也瞥见了狄墨铮的身影，不由得骂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