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对抗
“你打不过我的，黑子。”秦之安也站起身，卫兵们见状纷纷将枪举起，进一步缩小了狄墨铮和零六的活动空间。
“那就试试！”
狄墨铮快步上前，化拳为掌，朝着秦之安的脖子劈了下去。脖子是人体很脆弱的部位，只要力度控制得当，可以在一瞬间让他陷入昏迷。
但秦之安显然不是没有防范的手段，他向后撤步，狄墨铮欺身上前，一瞬间反而是秦之安占据了有利的进攻方向。
狄墨铮身体随着惯性向前冲去，整个动作破绽很大。秦之安只是拽了他一把，便让他的进攻被化解。
“你本就不是战斗人员，为什么一定要这么犟呢？”秦之安嘴上问着，但手已经握掌成拳，顺着拽住狄墨铮的劲力一拳砸在狄墨铮的背上。
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只要将狄墨铮打晕，他就可以将零六带走；甚至于对他来说带走一个人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他也可以在上城给狄墨铮做一个假身份，不用再蜗居在下城这一片阴暗之地。
“我打不过你，但不代表我不能拦住你。”狄墨铮从地上爬起来，环顾四周，零六在卫兵的包围下显得手足无措，而一群卫兵竟然没有人行动。
“趁人之危不是我的作风。”秦之安耸耸肩。狄墨铮眼神中的猜忌清晰可见，他们这么多年的好兄弟，怎么会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呢？
狄墨铮没有回答，趁着秦之安说话的间隙出腿横扫，但显然他高估了自己的力量。
秦之安没有格挡，所有的劲力都被他用腰腹承受。他只是晃了晃身子，狄墨铮的攻击甚至没有让他趔趄一步。
“黑子，你退步了。”秦之安幽幽说道。
两人贴身的距离，秦之安有不下二十种方法能够瞬间制服狄墨铮。在他眼里狄墨铮的行动甚至称不上是困兽之斗，只能算作小孩子打闹。
“你也是。”狄墨铮轻声说道。
秦之安顿感不妙，他下意识往后退开，两步便与狄墨铮拉开了距离。
“你既然还记得我曾经是做什么的，就应该知道我的优势是什么。”狄墨铮微笑着说。
他在【夜行】中，向来不是主战的身份，虽然会参与任务，但更多则是充当情报师的角色……情报师虽然进攻能力不强，但为了获取情报的成功率，手段还是有的。
“先攻不是你的强项，但先机一定要在你的手上。”秦之安的眼神一瞬间黯淡下来，“太久没见，倒是我轻敌了。”
零六看得一头雾水，包围她的卫兵们也开始窃窃私语，两人的间的关系让他们对任务的执行产生了动摇。
“你还是一点都没变，一样狡猾。”秦之安打着哈哈，但是表情慢慢变得严肃起来，“我也要认真了。”
狄墨铮耸了耸肩，“也不能说是一点没变吧，这么听起来有些伤人。”
两人沉默了一阵，重新拉开了架势。
“这次可不是切磋了。”秦之安盯着狄墨铮的脸，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动摇。
……
“老秦！我知道我怎么样才能打赢你了！”
“扯淡！一力破万法懂不懂？你又不是主战人员，总想着打赢我干什么？”
“你总说这种话！今儿我就要告诉告诉你，万法也能破一力！”
“黑子，我看你小子就是皮痒欠收拾！”
……
“不是，这就是你研究的？”
“服不服？”
“你怎么想到的？”
“我可是情报师！先攻当然不是我的强项，但反制的功夫我也没少学。我打不过你，但是限制你还是可以的，更别说逃走简直是易如反掌。”
“我们平时的战斗中也会故意卖个破绽，示敌以弱，但你这个怎么感觉有点邪门啊？”
“示敌以弱的本意就是抓住时机。但是你看啊，我是情报师，我可以运用一切我能运用的现有信息……我可以假抢先机，送上破绽，在他决定攻击我的时候，其实就是他最轻敌的时候，而我可以做更多选择：防御、反制、躲避，甚至下药、以伤换伤、攻击命门，再不济逃跑也是个选择……总之时间拖得越久我越有利，我的选择始终更多，先机永远在我的手上。”
“听起来也没什么了不起，但刚才过手的时候我打得是真难受。”
“因为我是情报师啊！我的信息比你获取得更全面，地形、体力预估……一切的因素都被我考量在内。地利我已经占据了，那天时就站在我这边。”
……
狄墨铮率先上前，三步便拉近两人的距离，抬腿便往秦之安胯下踢去。
在他上前的一瞬间，秦之安便作出了反应，双手作盾架住了踢来的脚，而后反手勾住。
狄墨铮双手往前探去，抓住了秦之安的肩膀，借力踩在他的手腕上，另一条腿直奔面门。
坚硬的膝盖骨狠狠地撞击到秦之安的脸上，剧痛让他的鼻血和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狄墨铮的重量和冲击力还集中在他的上半身，这让他难以避免地向后倒去。
狄墨铮眯起眼睛。他对秦之安也很熟悉，这种拙劣的进攻方式他不可能接不下来，更别说会让自己陷入被动了。
“黑子，你真变了……你不是这么松懈的人。”狄墨铮耳边响起秦之安的声音。
他还在秦之安的身上，整个人都跳在半空中，周边根本没有着力点。换言之，他根本没有办法进行有效的反制。
就在他听到声音的一瞬间，秦之安的大手已经掐在了他的肋下，借着向后仰倒的力，将他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说过了，这次不是切磋。”秦之安抹去鼻下的血迹。
他拎着狄墨铮的衣领，将其从地上提起来。
狄墨铮被摔得七荤八素，眼前只能模糊地看清一个人影，但是他的身体真实地感受到了失重，本能地挣扎了几下。
“一力破万法……先机你确实掌握住了，但是你没有足够的攻击手段，先机对你而言有什么用呢？你既不选择逃跑，又不选择妥协……你只是被自己的固执画地为牢的人而已。”
秦之安的话，狄墨铮听得清清楚楚。他咧起嘴角，对着秦之安嘲讽道：“几年没见，变得会说风凉话了。”
“是你选错了立场。”秦之安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围着零六的卫兵们已经将包围圈缩到最小，枪尖都抵在零六的后颈上。
在狄墨铮被制服的一瞬间，她就已经放弃了抵抗，无力地跪坐在地上。
秦之安一手刀切向狄墨铮的后颈，将他打晕，扛在肩上。
“他给我添了不少麻烦……不过真正麻烦的其实是你。”秦之安看向零六。
“对不起。”零六说。
“没必要，跟我们走吧。”秦之安摆了摆手，零六已经被身边的卫兵架了起来。
“我可以不回黑井吗？”零六问道。
秦之安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神中没有任何的色彩，悲伤、恐惧、甚至是抵触，一丝情感都没有，那样的眼神盯得他心里发毛。
“可以。”他鬼使神差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