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19
陆佑明猛地按紧眼前人肩膀，然而他对上的仍旧是对方毫无半点变化的神情，好似所谓的摘除腺体，只是个轻飘飘的小手术。
“你又在闹什么？你知不知道omega没有腺体一定会死，还是说你现在为了离开我，连命都不要了？”陆佑明又去搂许听白的腰，目光更是一刻不离地盯着对方看。
许听白避开对方的视线，又抬手去擦眼泪，极其缓慢地答：“陆佑明，我这二十几年做过最后悔的事，就是没在第一次让你终身标记后去做清洗手术。”
“怎么，我耽误你找其他alpha了？”陆佑明听到对方这样说，心底越发冒火。
他直勾勾地盯着眼前人，厉声反驳：“许听白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我对你除了在床上有些恶劣以外，其余地方哪里亏待你了？就连你那个畜生老爹，我都替你养了半辈子！”
“那是因为你需要我的信息素……而不是需要许听白。”许听白抬眸去看对方的脸，瞧见的只是怒火，可是他早已经承受了眼前人太多的愤怒，他想要的不过是一点儿爱，但如今那点儿对他的好也是假的，这叫他怎么还有力气再等下去呢。
“什么意思？”陆佑明看着眼前人脸上的泪，却不懂对方话里的含义，他的躁郁症是早就有的疾病，只有跟适配的omega在一起才能得到抑制，至于这点，当初他也早就告诉过许听白。
许听白对上陆佑明眼里的不解，却没办法再多说出关于那份暗恋的任何半个字，他想也许一个omega愿意在被意外标记后还陪在对方身边七年，对于眼前人而言，却好像只是为了钱。
“我们解除协议吧，我会抽取信息素来做研究，等制造出仿生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的成品，你也就不用再逼迫着自己和我做那种事了。”许听白想起对方每回碰他时所说的话，心底也满是说不出的委屈。
“我什么时候说过……”陆佑明感受到对方的发抖，话语有所停顿。
“不是吗？”许听白抬起头，打断了对方的话，他记起从江瑶那里听到的录音，只觉得无比悲哀。
“像我这种没劲的omega，睡过一次，不会想再睡第二次。”他边复述对方说过的话，眼泪也流得更凶。
他原本就不擅长取悦那回事，可是他喜欢的人在占有他之后，却并没有给他半点儿温柔。
陆佑明站在原地，听到许听白说出的话后，神情也有一瞬的停滞，他顿了顿，直到记起当初的情景，才重新开口解释：“我只是和他们开个玩笑，再说后面我不是去陪你了。”
“是，你是来了，可你迟到了两个小时。”许听白看着陆佑明的脸，却还是能清晰记起那时深入肺腑的疼。
他闭了闭眼，脊背也开始发颤，很快转过头再次补充：“所以我们还是分开好了……这样你就不用继续和我这样无趣的omega上床，也不用抽出时间陪我度过发情期。”
“所以你现在是为了那一百二十分钟在跟我闹？还要解除协议？”陆佑明不懂许听白到底在发什么脾气，可听着对方说要分开的话，他也不可避免地开始火大。
“行啊，许听白我给你两种选择，要么收回你今天说过的话，我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要不然你就去做腺体置换手术。”陆佑明松开搭在对方身上的手，后退两步盯着眼前人看。
他看着面前眼圈泛红的人，手也紧握成拳，猛地又将人拽进自己怀里，近距离盯着许听白冷声威胁：“我告诉你，属于我的东西，我就算不要了，别人也休想捡走任何一点儿便宜！”
陆佑明紧紧攥住许听白手腕，目光也一眨不眨地落在对方脸上，威胁中带着寒意，至于他说出的话，更宛如是最后的通牒。
许听白感受到手腕处传来的力道，也能体会出陆佑明的情绪，实际上每当对方生气时，基本都会无法控制自己，就像现在这样。
可是不管怎样，他好像都没办法再坚持下去了，无论是因为这个孩子，还是没有光明的未来。
他轻点了点头，手腕也扭动着想挣脱，随后才低声开口：“我想清楚了，我选第二种。”
“你说什么？”陆佑明几乎是在听到这句话的下一秒就沉了脸，他猛地搂紧许听白腰身，更近地盯着眼前人开口，与此同时空气中也开始涌动出alpha躁动的信息素。
许听白脸色变了变，后背也渗出细密的汗，他出于本能地想去安抚对方，可记起眼下的情景，还是捏紧衣袖再次重复：“我说……我愿意做置换手术。”
“你有胆子再说一次！”陆佑明脸色更沉，手臂也突然往后推翻了桌上的东西，电脑瞬间掉落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许听白被吓到，下意识往后躲，可却被对方更紧地抱住，随后便是骤然而来的吻，不停落在他脖颈，他想拒绝，还未开口就被掰着脸堵住了唇，只剩下凌乱的呼吸。
陆佑明搂着人往书桌上压，手掌更是直接撩开对方衣服，顺着脊背往上。
许听白感受到对方的动作，没法动弹的同时，只能咬了陆佑明一口，才勉强在眼前人的停顿中得到片刻喘息：“是你说让我选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陆佑明摸到唇角的血，可只看了对方一眼，就又将人直接抱起坐到了桌上。
许听白想要挣扎，却被钳制住腿，凑巧对方也在这时再次俯身，恍若要继续刚才的事。
他慌忙使劲去推，并哽咽着反问：“像我这种睡了一次不想睡第二次的omega，有强迫的必要吗？还是说你真的喜欢上了我……的身体。”
许听白没有将剩下的话说完，可心却跳得更快，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有勇气去看陆佑明的反应，不过在他说完这话后，还是明显感受到了对方的那瞬僵硬。
以至于原本落在他耳边的温热呼吸，也在一寸寸往外拉长距离。
陆佑明后退两步，眼底的冷峻也逐渐变成笑意，他盯着眼前人看，随后轻笑着摊手：“你觉得我是因为这个在挽留你？”
“许听白我什么样的omega没玩过！我告诉你就算当着你的面我也敢说那句话，你就是没意思，让你在床上穿件我喜欢的衣服，你死都不肯，我花了钱，不是想看你那副冷冰冰的清高样子！”陆佑明彻底被激怒，声音也跟着拔高。
“是……所以你还是去找更听话的omega吧。”许听白轻声开口，望向对方的眼神也带了失落，虽然早就知道答案，可此刻亲耳听到，还是让他觉得无法呼吸。
“行，许听白你记住自己今天说过的话，最好一秒都别后悔。”陆佑明对上眼前人丝毫不服软的态度，手指也紧握成拳，说完后就立刻转身往外走。
直到听见关门声，许听白强撑着的情绪才终于控制不住，他蹲下身抱住膝盖，鼻腔里的哽咽也越发加重。
就这样记不清过了多久，等屋子里的信息素全部散去，房间里也只剩下他一个人，就好像从没有其他人来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