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18
关于那些事情，他当然清楚别人会怎么说，毕竟谣言之下，能保持理智的是少数，所以他早就告诉自己不要太过在意。
可是那个回答的声音，他却无比熟悉，他只是没想到，陆佑明会在其他人面前说出那种话。
“你应该有印象吧？听说那时候刚好是你被标记后的第一次发热，不过仔细想想，佑明以前连你的死活都不在乎，现在又怎么可能会在意你怀上的孩子。”江瑶看到许听白发呆，眼里的讥讽也藏不住。
“够了姓江的！医院不是你耀武扬威的地方，麻烦你现在就出去。”骆君浩瞧见对方咄咄逼人的样子，也无法再控制自己的脾气，拽住江瑶胳膊就将她往外推。
可是这回许听白却没有再阻止对方，他好像是在一瞬间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尤其是当江瑶把残忍的现实摆在他面前时。
他说不清心里的滋味，也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呆滞地做完了检查，然而坐车回去时，他却没办法再装作若无其事。
等到达熟悉的小区楼下，许听白隔着窗户，也看见了自家楼层亮着的灯，可越是这样，他反而越发退却。
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将门打开，而等推门进去，客厅里却又安静的出奇，若非鞋柜处摆着的鞋，他或许真要以为家里进了贼。
直到走到卧室，许听白也终于看见了躺在自己床上的人。
陆佑明闭着眼睛，侧身睡觉时，手臂正好搭在他叠好的睡衣上，没有要醒的迹象。
许听白盯着对方的脸看了几秒，也回过神，立马转身往书房走。
大概因为对方先前在这里办过公，所以书房的门是开着的，他记起上回的那台电脑，快步走到桌前，试着想将其打开。
可许听白试了好几回，都没能猜出正确的密码，但就在这时，电脑下垫着的信封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将其抽出，又盯着上面没有署名的封面，犹豫好几秒还是打开了里头的信，可等他看到里面的内容，心头却再次涌上钝痛。
他想起对方昨晚这两天对他的那些温柔态度，鼻尖不自觉就开始发酸，可就在这时，门口也突然响起了人声。
“你在干什么？”陆佑明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此刻正站在门口盯着许听白看，而等瞧见对方面前的电脑，他也立刻明白了对方心里的意图。
“我问你，你是不是想删了那个视频然后逃跑？”陆佑明快步走到许听白面前，立马便拉过对方手腕紧紧拽住。
许听白让对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手里的那张纸还没来得及藏起就掉到了地上，可陆佑明却半点也不在意般，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但在对方这种目光下，他却只觉得浑身都像是坠入冰窖，再察觉不到原本的任何一点儿温暖。
他于是哽咽着问：“你是因为收到了这封信，所以昨天才会突然听我的话，早上也才给我做早餐的，是吗？”
许听白盯着陆佑明，心里还抱有一丝幻想，可在看到对方眼底那抹怔愣时，他也彻底明白了一切。
他唇角浮上苦笑，心底也涌上难言的疼痛，像是被无数荆棘刺穿，提醒着他那些温情背后的真相。
许听白就这样看着陆佑明，紧握的手也终于松开，他低下头，不再有任何言语，转身便想往门外走。
“我的话还没说完，你闹什么？”陆佑明当然看出对方情绪的变化，立马就拽住许听白手腕，重新将人强迫着按在了身前。
许听白听到耳边传来的质问，眸光微顿，可望向陆佑明的眼神却是一片寂静，再没有从前的期待。
陆佑明看到对方沉默不语，按在许听白肩膀的力道也逐渐加大：“我在跟你说话，你是聋了还是哑巴了？我问你是不是想删了视频然后逃跑？”
“是。”许听白忽然开口，承认的没有半点犹豫，可只有他一个人清楚，自己是怎样努力掐紧掌心，才能克制住不去发抖。
“你说什么？你有本事敢再说一遍，许听白，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把那个视频发出去？”陆佑明盯着许听白平静的脸看，质问的眸光也像淬了寒冰。
可许听白在这种时候，却意外的不再害怕，他看着面前的人，喉间也越发酸涩。
“你当然敢，你有什么不敢的呢？”他轻声开口，望向对方的同时也像是在和自己说话，可越是看着眼前的人，他就越想起从前的那些事。
许听白顿了顿，终于克制不住地哽咽出声：“我们第一次的时候，你对我没有半点温柔，第二天醒来，你在众人面前把我丢下，我只能自己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的生殖腔受了损伤，需要静养用药。”
“那阵子我因为注射药起了副作用，有些发胖，可你问我的第一句话……却是我有没有吃避孕药。”许听白说着，眼泪也不受控制地往下滑，一点点打湿了睫毛。
陆佑明对上眼前人湿润的眼睛，有些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神，立马移开视线沉声反驳：“够了！你说以前的事情干什么？况且那时候是你不肯说自己的情况，至于我会问你，也是因为有人跑过来说我搞大了你的肚子。”
他看着面前的人，不自觉又想起在器材室的那个晚上，谁叫从那天起往后每节生理课，都有不同的朋友瞎起哄，一遍遍提醒他想起那些记忆，想起暗夜里耳边omega细微的哭声。
陆佑明意识到自己的分神，脸上闪过不自然，反应过来后又再度开口：“你别扯开话题，我告诉你，当初签订协议的时候我们就说好了，你要为我治一辈子的病，直到你死的那天，你都别想离开我！”
许听白听到这话，眼里却忽然浮上短暂的笑意，一辈子，他原本也以为自己能等来对方的一辈子，可是如今想来，这三个字距离他们好像实在太遥远了。
他就算拼命全力踮起脚尖，也没办法够到。
许听白没有去看眼前人暴怒的脸，只是摇了摇头，轻描淡写地答：“那就摘掉我的腺体好了。”
“你说什么？”陆佑明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