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到处是青春

    写作是孤独的，也是痛苦的。这是每个作家的亲身感受。但是，当一束暖暖的阳光射进窗子，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文档空白页，那心里头是一种满满的幸福。被一行行的激情和血液充斥。

    陆雨文觉得， 一个人必须活得阳光。心里装着阳光，你方可拥抱梦想，拥抱未来，拥抱整个世界，拥抱年轻。不是前途无望，只是每个人的路都有些坎坷和或多或少的不坦荡。就如，像深圳这座现代国际都市，也经历了一个曲折的历程。

    20多年前，深圳还是广东惠阳地区小县城宝安的一个小村庄。

    深圳是幸运的，成为中国改革开放的时代宠儿。

    不是吗？电子大厦、平安国际金融中心、地王大厦，不正见证了他们的丰功伟绩吗？不正向世人诠释了深圳的腾飞吗？经过三十多年发展，深圳从一个小渔村脱胎换骨，变成了如今超一线城市，国际大都会，成为我国经济总量第三的城市，与北京、上海、广州并驾齐驱，也是四座城市里最年轻的。

    多少人在这座城市实现了自己的事业梦想和爱情梦想。爱情不是物质所能代替的，但是物质能够让爱情更加滋润、丰富、巩固。多少人因为爱而在这座城市拼搏，多少人因为拼搏而在这座城获得了爱情。

    不是吗？当你牵着最爱的人的手，披着飘逸而亮丽的婚纱，在玫瑰海岸拍摄着婚纱照，难道那不是一种完美的爱情吗？因为深圳是一个年轻的、充满希望的、包容的、充满梦想的城市，所以成就了多少人的梦想。这一切，难道不是文学所要赞美和讴歌的吗？

    是的，人在路上，悲伤、忧郁、迷茫、彷徨在所难免，但是幸福、快乐、高兴、光明、彩虹到底会来的。

    陆雨文停下跳动的手指，缓缓站起来。喝了一口水，陆雨文来到小阳台，把腿放在栏杆上压了一会儿。然后，弯了几下腰，摇摇头，做做眼健保操。完了，陆雨文就依着栏杆俯瞰着大街小巷。

    车子依旧如潮水般一泻千里。虽然匆忙，但井然有序。大街小巷多了一些穿着义工服装的男女老少。他们在帮着环卫工人捡着从树上偶尔飘落的树枝和叶子，捡着偶尔藏在角落的糖纸和水果皮。

    这几年来，政府倡导社会义工组织，越来越多的市民外来人员参加了义工。他们自愿上医院，进社区，走街道，为许许多多的人送去了温暖，为深圳的整洁贡献了力量。是的，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算算时间，陆雨文想起今天是六一儿童节。难怪大街小巷多了那么多学生义工。六月二号，陆雨文要在经济大学文学院举行一次小说创作座谈会。届时，将有许多师生旁听。赵萌萌、王梦珂、婷婷、陈浩天、付田力也去，这是王梦珂跟陆雨文说的。

    付田力早就听陈浩天说过陆雨文，才华横溢、乐于助人、侠肝义胆。最近又看了陆雨文的长篇小说《梦在太阳升起的地方》，果真名不虚传。只是他还没有亲自目睹过陆雨文的风采。他很想见见陆雨文的现实面容和气质，看看自己追求赵萌萌是否有一线希望。

    正想着，手机响了。陆雨文跑到卧室里接了电话。这一接电话，陆雨文吓了一大跳。电话是王梦珂打的。因为六一儿童节，赵萌萌和王梦珂组织了几个女生到关外小学义演。赵萌萌在表演《丹顶鹤》舞蹈过程中，把脚崴了，现在正在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治疗。

    陆雨文换件衣服，下楼打了出租车，心急火燎地地赶往医院。来到医院外科住院部，好不容易找到了赵萌萌的病房。赵萌萌是单人病房。陆雨文走进病房时，王梦珂和赵萌萌正在聊天。看来，伤势不是那么严重。

    陆雨文打招呼说：“嗨，两位美女聊得挺开心的嘛。”

    王梦珂很豪迈地说：“越是困苦越要开怀大笑。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杀了夏明翰，还有后来人。我们也得多向革命老前辈们学习呀。坚贞不屈，英勇无敌。”

    陆雨文一笑，弯腰轻轻拉开盖在赵萌萌脚上的被子，检查着赵萌萌的脚。脚腕脚背有点肿了，像一个馒头似的。陆雨文用手指在赵萌萌的脚上压了两下，痛得赵萌萌哎哟地叫了一声说：

    “我的妈呀，别压别压，痛死我了。再压几下，我的脚就让你给压废了。”

    “有那么严重啊？”陆雨文鼓起腮帮，在赵萌萌的脚上吹气。

    王梦珂忍不住嘿嘿一笑：“陆雨文，你那干嘛？吹气球？她也不是烫伤，吹气有啥子用？”王梦珂想着，出书人就是出书人，看个病人都可以整出让人笑得喷饭的动作。

    陆雨文一本正经地说：“小毛孩子懂啥子哟，我这口风里含有灵丹妙药，吹一吹，马上就不痛了。”

    王梦珂不服气，瞟了陆雨文一眼：“大我多少呢？还叫别人小孩。”

    陆雨文理直气壮：“大一天也算大。”

    赵萌萌扑哧一笑。赵萌萌知道，陆雨文就是逗她开心的。她真的明白了一件事情，好男人就怕自己的女人受伤。

    陆雨文用被子把赵萌萌的脚盖住，问了赵萌萌治疗情况。赵萌萌告诉陆雨文，医生说住院治疗一个星期就可恢复了。

    王梦珂回校了。于是，照顾赵萌萌的任务自然落在陆雨文的肩膀上。

    黄昏的时候，赵萌萌说睡在床上一天头晕脑胀的，想去一楼外面透透气。可是，赵萌萌的脚走不了路。

    陆雨文就一下子蹲在病床边，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背你。”

    赵萌萌有些忧郁地说:“算啦，你整天写稿子也挺累的。”

    陆雨文坚定地说：“不累。既然爱了就不后悔，所有的伤痛我愿意背。”

    赵萌萌甜蜜地一笑，就趴在陆雨文的肩上。陆雨文两脚一蹬，就背起赵萌萌往楼下走。来到楼下，一阵凉风拂过，吹动了赵萌萌的刘海。晚风夹着一丝凉意，清新凉爽。赵萌萌感叹说：

    “好舒服啊！”

    陆雨文说：“舒服就好。”

    赵萌萌看见一个男子用轮椅推着一个老太太，就轻轻地说：“刚才我们也应该在医院租一个轮椅，那样你就不会受累了。”

    陆雨文看了一眼推着轮椅的男子，情深意长地说：“我就是你的轮椅，想往哪里走就往哪里走，翻山越岭也可以。”陆雨文愿意做赵萌萌一辈子的轮椅。

    赵萌萌感到心底流淌着温柔的小溪，把嘴附在陆雨文的耳边，低低地说：“陆雨文，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陆雨文轻轻地说：“嗯，宝贝，我也很爱很爱你。”

    陆雨文背着赵萌萌在草地上走来走去。旁边的石凳上坐着一对夫妻。妻子看着陆雨文背着赵萌萌，就羡慕地对她丈夫说：“你看人家男人多疼爱自己的女人。”

    赵萌萌听到那妻子的话，心里甜滋滋的，趴在陆雨文的肩上微笑。

    晚上，陆雨文在医院租了一套被子睡在赵萌萌对面的床上。躺在床上，陆雨文想起了明天的文学座谈会，想着明天发言的思路，想着明天会有许许多多的人听他的讲座。想到赵萌萌脚受伤了，陆雨文有点惋惜地说：“萌萌，明天的讲座你就别去了，不方便。”

    赵萌萌转过来，面朝着陆雨文，坚定地说：“我一定要去的。即使躺在椅子上，我也要听你的讲座。陆雨文，你知道吗，这一天，我盼望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啊？我们说好的，一起分享快乐，一起分享痛苦。”

    赵萌萌天天期盼着陆雨文有成功的那一天。如今，那一天来到了。她怎能不去听讲座呢？她怎能不去为陆雨文鼓掌呢？她怎能不去为陆雨文喝彩呢？

    陆雨文很感动地说：“行，去吧。我们要遵守我们的诺言，风雨同舟，不离不弃，一起分享快乐，一起分享痛苦。”

    夜深了，两个人安静下来。一会儿，他们就酣然入梦。

    天刚亮，陆雨文就起床了。洗漱之后，赵萌萌也起床了。一番打扮之后，陆雨文就背着赵萌萌下楼吃早餐。然后，在外面街道上上了出租车，直奔经济特区大学而去。

    陆雨文的小说创作讲座在经济特特区大学文学院的会议厅举行。陆雨文在文学院门口下车的时候，王梦珂、婷婷、陈浩天、付田力正在等候着陆雨文。陆雨文背起赵萌萌，满脸灿烂的笑容，朝他们走去。

    王梦珂几个也迎上来。文学院的张院长也走出来迎接陆雨文的到来。

    王梦珂看了看赵萌萌说：“赵萌萌同学， 你太幸福了。”王梦珂多少有些羡慕。陈浩天永远都比不上陆雨文的细腻。

    张院长跟陆雨文说，大家早就在会议大厅等候着你陆大作家的大驾光临。有文学院的师生，有艺术学院的学生，有相关媒体的记者，还有几位知名作家。张院长还告诉陆雨文说，给陆雨文的几位朋友留了前排座位。陆雨文就连连向张院长致谢。

    陈浩天向陆雨文介绍了付田力。陆雨文热情地说认识你付田力很荣幸。付田力自惭形秽地说，我已久闻你陆大作家的大名，只是没机会目睹你的风采。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我付某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付田力看着陆雨文虔诚地背着赵萌萌，感觉到自己不用和陆雨文竞争就失败了。

    在大家的前呼后拥下，陆雨文来到了文学院会议厅。会议厅座无虚席。不知哪家媒体已经在会议厅安放了摄影机，镜头对着会议台。陆雨文把赵萌萌放在前排的座位上后，就和张校长走上了会议台。王梦珂几个人在赵萌萌的旁边坐下。

    陆雨文按照牌子上的姓名找到自己的座位。那几位知名作家和有关的的领导早已经坐在了座位上。陆雨文和他们握了手就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讲座开始了。首先是张院长致了简单的开幕词，然后就是文化领导讲话，再到几位作家对陆雨文的小说的点评，最后就是陆雨文跟大家讲述自己创作的观点以及长篇小说《梦在太阳升起的地方》的经过和感受。

    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陆雨文侃侃而谈。他说，要写好作品首先就要多观察生活，多感受生活，多体验生活。作品来自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生活是艺术的源泉，艺术是生活的集中表现。每部作品的素材都离不开生活，那些素材都是从生活里感知的。

    人类的生活史，从来就没停过美好与丑恶、凶残与善良的斗争，从来就未停过对梦想的追逐。人生的曲折坎坷在所难免，生活的悲欢离合无处不在。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人人在改变。这就是生活。

    然而，生活是从生命而来的。没有生命就无从谈起生活，那是虚无缥缈的。也像中国的神话故事中所讲，没有盘古开天辟地，就没有世界的诞生；没有世界就没有生命。所以说，生活的精髓就是生命的坚强与伟大。梦想，挣扎，痛苦，快乐，一切的一切都是围绕着生命的延续而进行着。所以，人活着就得懂得生命的意义，懂得人生的价值。

    从这个意义上讲，要写出好的作品就得把生活写好。生活中感人的事情比比皆是，生活中平凡而伟大的人无处不在。比如城市的农民工，在很多人的心目中，民工的身份是卑微的，整天满身尘土，满身汗臭。许多白领见了他们都远远躲开。可是，他们没有想过，没有民工们流血流汗，哪有城市的高楼大厦、高速高铁？

    陆雨文说，要写好作品必须把握好时代的脉搏。一个作家要站在时代的前沿，甚至超越时代。否则，你的作品就没有生命力。即使是多年的旧素材放在现在时代写，也必须联系眼前的时代。每一个时代有其自身的特点，但也有着时代的共同特点。共同的特点就是一路向前，不可阻挡。思想、观念都在个改变。消费、情感、价值的追求都在改变。

    但是，万变不离其宗，爱永远是生活的主题，摆在任何时代都不会过时。哪个时代人对爱的追求都是渴求的，为爱而痴狂，为爱而痛苦，为爱而怅惘。

    小说创作应当处理好作品与社会的关系。文学的本性决定了它永远不可能只是个体精神活动的体现，因为作家始终生活在一定的社会时代，是这个社会时代的生活塑造了一个作家，使他成为社会所需要的作家。

    一部小说必须面对读者而存在，面对社会而存在。一部作品之所以能在社会产生强烈反响，那就是因为这部作品写出了人们的心声，从而引起读者与作家心灵的共鸣。所以说，一部文学作品既是社会的产物，也是具有社会功能的精神产品，依赖于社会又影响社会。

    陆雨文说，他就是按照这样的创作思路写出了他的长篇小说《梦在太阳升起的地方》。

    最后，陆雨文作了振奋人心的结束言辞：“文学是一条漫长的路。走上了这条了路，那就得始终不渝地走。这样，你才能在文学的道路上走出闪亮的脚印和身影。我将一如既往地在文学的道路上向前走，不管前面的路如何曲折、艰辛，不管前面风雨多大。谢谢大家！”

    座谈结束时，有一个记者采访了陆雨文一个题外话。记者说：“请问陆先生，你对爱情的观点是什么呢？”

    陆雨文说：“这个问题其实没有人能够给出一个全面的答案。我觉得吧，在青春年少时，爱情就像一个梦，五彩缤纷。所以，在年轻人眼里，玫瑰花就是爱情的主题，热烈、朦胧、娇美。在年老体弱时，爱情似乎就是相依为命，相互告慰。比如，农村长久流行这样一句话——少是夫妻老是伴。”

    记者又问：“请问陆先生，你如何理解爱情本来就不公平”

    陆雨文说：“其实，这个问题是当代青年一直关注的话题，包括我本人也一样。爱情无所谓公平。我们既不能用法律去判定一个人必须爱一个人，不能用道德去评价一个人必须爱一个人，更不能用武力去强迫一个人应该去爱另一个人，也不能用法律去判定一个人必须接受另一个人的求爱，不能用道德去评价一个人必须接受另一个人的爱，更不能用武力去强迫一个人必须接受另一个人的爱。所以，得到爱情或者失去爱情不能用公平去衡量。”

    记者微笑：“嗯，这话说的对。是否可以把理由说的再具体、明白、现实一点？”

    陆雨文一怔：“嗯，具体地说，爱情是相互爱慕之情，不是一厢情愿。所谓相互爱慕之情，就是男女双方彼此喜欢所以希望接近相处的情感。因为相互喜欢，所以彼此情愿付出，情愿受苦受难，风雨同舟。这就是能看得到、能感受到的爱情。虽然说每一个人都有去爱的权利，但是人家都有拒绝接受爱的权利。所以说爱情是自由的，也是神奇的。”

    记者哈哈一笑：“陆先生真幽默。可是，我们如何去理解爱情是神奇的呢？”

    陆雨文一笑：“因为爱情可以让人哭，可以让人笑，可以让人痴狂，可以让人丧心病狂，可以让人一败涂地，可以让人飞黄腾达。一个人爱一个人可以为对方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一个人爱一个人，可以失去万贯家财。

    但是，我最肯定的就是爱情是一种力量。我相信，这也是许许多多人肯定的命题和感受。可以说，人人都在为爱而奋斗。从某种意义上讲，拼搏事业就是为了更好地去爱。一个情场失意的人，为了不让自己被爱情流放，他就势必让自己在事业和修养上变得优秀。一个失败的人，在心爱的人鼓励帮助之下，可以排除重重困难，取得成功。

    其实，可以用一句经典的话说，爱情是一种怎么说也说不清楚的东西。”

    记者结束了采访。在一阵阵热烈的掌声中，陆雨文背着赵萌萌离开了会议厅。此刻，在陆雨文的心目中，爱情就是把赵萌萌好好地背着，爱情就是最好的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