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绽放生命

    黎明之前总是最黑暗的。虽然赵萌萌和陆雨文的相恋没有黎明前的黑暗，但是至少迎来了严峻的挑战。即使江雪英的强硬态度没有像惊涛骇浪一般，也足以让陆雨文和赵萌萌陷入了一场在沼泽挣扎的情场之路。

    带着酒醉遗留的昏昏沉沉，赵萌萌走进了客厅。江雪英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赵萌萌回家了，江雪英关掉电视，怒目圆睁。

    赵萌萌感觉乌云密布，寒气逼人，打了一个寒颤。她胆怯地坐到沙发上：“妈，在看电视呢？”

    江雪英阴沉着脸，沉默不语。那种沉默里的双眼放射着冷峻的光，还有一种冷漠。

    赵萌萌再次微笑着说：“妈，你吃饭了没？我饿了。”

    江雪英气愤地说：“让你给气饱了！”语气如冰。

    赵萌萌站起来，不理会江雪英的话，准备去厨房找吃的。刚要迈开步子，她就被江雪英给叫住了。无奈，赵萌萌只好沮丧地回到沙发上。

    江雪英审视着赵萌萌：“昨晚去了哪里电话打烂了都没人接。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夜不归宿，那成何体统？”声色俱厉。

    赵萌萌愁眉苦脸的，扇动一下长长的睫毛：“其实，也没干什么，和几个同学在一起，梦珂也在。”赵萌萌认为，人正不怕影子斜。

    听赵萌萌这么一说，江雪英更是火冒三丈。她大发雷霆：“你一夜未归，去了哪里？是不是又去了那个男孩子的家里？”

    赵萌萌被江雪英的表情吓得惊恐失色，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是她第一次接受她妈妈的严厉责骂，委屈、伤心的泪水在眼里打转。最后，她还是点点头，低声地说：“是。”

    江雪英继续高声大叫，宣示着作为母亲的那份威望和尊严：“其实，不用你回答,我也知道你昨晚去了哪里。我早就跟你说过，你不要和他在一起，你却把做父母的话当耳边风。你一个考取了一本的大学生，一个身为豪门的千金，要跟一个乞丐一样的人相处，那不是玩火自焚吗？那不是打你老爸老妈的脸吗？”

    赵萌萌再也抑制不住压抑在心中的委屈和激动，大声地说：“不错，我是你们的女儿，我不务正业，你们可以骂我；我在外面稀里糊涂，你们可以骂我，甚至可以打我。但是，我和谁好，我有选择的权利。况且，我现在还在读书，还没有和他正式同居呀。难道同学朋友之间正常交往也不行吗？”

    江雪英被赵萌萌的一些话说得理屈词穷，恼羞成怒：“我告诉你，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你就别想和那个穷困潦倒的人在一起！”

    赵萌萌伤心地朝着江雪英大叫：“我就是死也要和他死在一起！”然后，哭着跑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一下子扑在床上，泣不成声。

    江雪英怔怔坐在沙发上，像一尊石雕。她也没想到一向温柔可爱的女儿也给了她愤怒的一击。这让她有点眩晕、痛楚、失望。

    三天的假期，在忧郁中度过。回学校那天下午，陆雨文到地铁站送行。在上车之前，两个人拥抱又拥抱。送行仿佛永别似的。

    赵萌萌在车厢里催着：“萌萌，你快一点，车子马上要开了。”

    赵萌萌松开手，脸上飘过几幕微笑：“雨文，那我上车了。到了学校，我再给你打电话，拜拜。”

    陆雨文回了一个微笑：“嗯，拜拜。”

    赵萌萌转身走进车厢。像一阵轻柔的风，掠过树林，飘然而深沉。

    车子开了。一阵刺耳的汽笛过后，车子就消失在地铁的视线尽头。朝着列车远去的方向，陆雨文发愣地站了很久。他真怕赵萌萌一去不回。

    该来的终究会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陆雨文一直担心江雪英会想方设法阻拦他跟赵萌萌的感情。无论他如何担心，这一天还是到来了。

    这天晚上，陆雨文吃过晚饭，就坐在电脑前写小说。出版社已经给陆雨文发了出版长篇小说的用稿意向，稿费还不低，只是时间紧迫。在2月份前必须完成，并且字数在20万以上。如火如荼。每晚，他都写到12点。

    陆雨文的思绪如那春江之水，一泻千里。手指在键盘上如行云流水般跳动。素材靠的是现实生活和人生的积累，而作品则靠的是灵感。没有灵感的作品，那是生硬词藻的堆砌。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陆雨文那畅通的思绪。陆雨文停住，不急不慢地去开门。打开门一看，看见江雪英似笑非笑地站在门口。陆雨文急忙招呼江雪英进屋：“阿姨来了，请屋里坐吧。”

    江雪英一面走进屋，一面说：“谢谢。”

    陆雨文把门关好。然后，他一边招呼着江雪英坐下，一边忙着给江雪英沏茶一杯，摆在茶几上。陆雨文正想去厨房洗点水果，让江雪英叫住了。

    等陆雨文坐下，江雪英开门见山说：“小陆啊，今晚阿姨来呢，是想跟你说说你和萌萌的事情。你不介意吧？”江雪英审视着陆雨文。

    陆雨文淡淡一笑：“说吧，阿姨，我不会介意的。”即使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他也镇定自若。平静总比冲动好。

    江雪英低沉地说：“小陆，我知道你跟萌萌的感情不错，我也知道你人好，但是我呢还是不同意你们俩在一起。你们现在太年轻，不知道生活道路的艰系，感情是当不了饭吃的。就你现在的条件，如何给萌萌幸福？车子、房子、成家后的日常开支等，在城市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啊。而你现在呢，大学都没上，没文凭，能找到好工作吗？”姜还是老的辣。她以现实为突破口，先发制人。

    陆雨文自信地说：“我会努力的，未来一定都会有的。”鄙视的言语并不能击垮陆雨文心理的防线。

    江雪英向陆雨文投去轻蔑的目光：“可是，毕竟你现在还没有。未来？谁知道谁的未来是什么？未来，你可能会腰缠万贯，也可能一贫如洗，流落街头。未来，那是一个多么遥远的未知数！”

    陆雨文沉默不语。未来是一个遥远的未知数，也是一个遥远的感叹号。人生渺茫，前途渺茫，爱情渺茫。他第一次感到了现实的压力，并非空穴来风。

    江雪英急促地说：“小陆，你怎么不说话呀？”

    陆雨文用手按了一下额头，感到昏沉而苦恼。放弃吧，很难做到，因为会伤害萌萌。不放弃吧，江雪英已经威逼城下。一番心底狂浪般冲击，陆雨文还是坚定地说：“阿姨，我太喜欢萌萌了，我无法放弃。”

    江雪英见陆雨文态度坚定，深深地呼吸。沉默一会儿，她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放在茶几上：“小陆，这样吧，这里有一张支票，上面有15万。你和萌萌分手，这15万白送给你。你可以拿着这些钱去干一点事业。你和我家萌萌相好，不就是想得到资助吗？现在就给你钱，不需要你拐弯抹角、挖苦心思地缠着我家萌萌，打着恋爱的幌子。”攻心战术被她用得神出入化。

    江雪英的这一举动，让陆雨文心底燃烧起怒火。他咬咬牙，理直气壮地说：“阿姨，我最讨厌别人用金钱来收买我的道德和良知。我是不富裕，我是没有稳定的工作，我是没车没豪宅，但是我穷的有骨气。你把你的支票收起来吧，别用你的臭钱玷污我的人格！即使要我和萌萌分手，也用不着这样的手段。”

    江雪英气愤地站起来，严肃地说：“反正今晚什么话都说了，以后你还跟我家萌萌在一起，那我就不客气了！”然后，拿起那张支票，悻悻离去。

    陆雨文背靠着沙发，把头枕在手臂上，思绪万千。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爱情是甜蜜的，也是苦楚的。给不起幸福，又何必承诺！那一刻，思想充满了激烈的斗争，极其矛盾。

    郁闷就得找个方式发泄。陆雨文来到楼顶上，疯狂地击打沙袋。两只拳头擦破了皮，鲜血渗出，染满拳头。可是，陆雨文无所顾忌，如果能消除心头之忧思与痛楚，他宁愿将拳头打碎。但是，到底会有累的时候。感到筋疲力尽了，陆雨文停了下来，颓唐地坐到地上。

    很多故事，注定了悲惨的结局。很多爱情，注定了分离。分离？陆雨文深深地叹息。分离不是每个人做起来都很简单。很多人，一旦错过便永不回头。

    那一段日子，陆雨文极度困惑。每次赵萌萌打给他电话，他都寥寥数语，无精打采。这让赵萌萌感到玄乎。在和王梦珂闲聊的时候，她总是说陆雨文好像变了，总是说陆雨文对她的情有点淡了。王梦珂就说：“赵萌萌，你不要疑神疑鬼了。难道你还不明白陆雨文对你的那份真感情吗？”赵萌萌就沉默。

    就在陆雨文处在困惑的时候，汽车玻璃有限公司迁往国外，陆雨文因此自动辞职，也算是失业吧。但陆雨文并不为此忧郁。辞职那天晚上，省外的一家杂志以短信的方式给陆雨文发送了通稿消息。他的一篇中篇小说《梦想的翅膀》已经发表，并且一家传媒公司要将小说改成电影剧本，拍摄一部电影。那是一笔不菲的收入啊！

    陆雨文看完短信，欣喜若狂。很多时候，失败和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坚持了，就成功了。虽然那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但是陆雨文看到了曙光。陆雨文想：“一个人的心有多宽广，他容纳的世界就有多大。”

    抑制不住心中的激情，陆雨文跑到楼顶，朝着那璀璨的夜呐喊：“噢——梦想的翅膀，你带我飞翔吧，飞向我想要去的地方！”

    每个人都走着自己的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能够想起过去的事情，不管是悲伤的还是愉快的，都一样意味深长。想起那日夜不停地敲打着键盘的日子，虽然有过茫然、失落、彷徨，虽然那么艰难，可那是人生的积累，生活的沉淀，是金钱无法买到的财富。

    这个晚上，陆雨文睡得舒坦。半夜里，下起了雨。陆雨文被风雨声惊醒。呼呼的风夹着雨，撕扯着街道上的树叶，撕扯着高楼上的电缆，撕扯着小区里的花草。陆雨文估摸着，这应该是深冬以来的第一场雨。

    陆雨文想起厨房的窗户还没有关，就起来，走到厨房把窗户关好。回到房间刚躺下，陆雨文听见门外有人急促地敲着门，呼喊着他的名字。仔细侧耳一听，是刘阿俊在敲门。

    陆雨文立即起床，顾不得穿上拖鞋，光着脚跑到客厅开门。打开门，但见刘阿俊和刘琳娜神色慌张地站在门口，各自带着一把雨伞。

    陆雨文惊愕地说：“这么大的雨，发生了什么事情快屋里坐。”

    刘阿俊说：“彩云出事了！”满脸的恐慌和悲戚。

    陆雨文瞠目结舌：“出事了？什么情况？”

    刘阿俊说：“刚才，医院给我打了电话，说彩云骑自行车下夜班，出车祸了。现在正在抢救之中。我打你电话，关机了。所以，我就只好到你家来找你。”

    陆雨文一听，跑着去房间拿了一件西服穿上，随便套了一双凉鞋。裤子顾不得穿一件，只穿着一件睡裤。跑到客厅拿把雨伞，取下手机，然后他就和刘阿俊、刘琳娜风尘仆仆地奔向医院。

    他们坐着出租车来到了医院。急救室的门紧闭着。刘琳娜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急救室的门。刘阿俊趴在走廊一角的窗户上，听着滴滴答答的雨声，心茫然一片。陆雨文在急救室的门前一直踱着步子。

    急救室的门终于开了。几个医师走了出来。陆雨文焦急地迎上前：“大夫，病人情况怎么样？”

    戴眼镜的那个医师说：“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左脚小腿骨折，有轻微脑震荡。不过，住院治疗个把月可以恢复正常。”

    陆雨文那颗紧绷的心一下子放松了。谢天谢地，更感谢那些大夫。万一刘彩云出了事，刘琳娜怎么办呢？

    陆雨文诚恳地向医师们道谢：“大夫，真谢谢你们，你们太伟大了。假如没有你们，多少人会陷入绝望！”

    戴眼镜的医师慈祥地一笑：“不客气，救死扶伤是我们的天职。”

    几句客套之后，医师们走了。陆雨文不停地跟他们挥手说再见。

    这时，从急救室里走出一个年轻的医师。她告诉陆雨文说，刘彩云放在急救室观察一个晚上。如果明天情况正常，就将刘彩云转入普通病房。

    陆雨文几个人进了急救室。刘彩云微微地闭着眼睛。陆雨文轻轻地说：“刘姐，有事不？别担心，大夫说你不严重。”

    刘琳娜趴在床沿上，哭哭啼啼，不停地喊着妈。把刘彩云的心都快喊碎了。母女俩相依为命，谁又能离开谁呢？

    刘彩云心疼地说：“琳娜，别哭，妈没事啊。”那声音微弱的，像从地底下传出来的。努力睁开眼睛，看看陆雨文说：“雨文啊，谢谢你和阿俊。这三更半夜的，弄得你们也不得安宁。”

    陆雨文不在乎地一笑：“刘姐，看你这话说的，见外了啊。你是我的姐，一家人哪能说两家话呢？姐，安心养病。”

    凌晨2点，陆雨文离开了医院。刘阿俊留在医院照看刘彩云。本来，陆雨文打算留在医院，可是明天中午他得坐高铁去省外那家杂志社商谈剧本的事情，所以就回了家睡觉休息。

    因为亢奋，所以天刚亮陆雨文就起床了。有首歌中唱：天亮就出发。但陆雨文天亮并不急着出发，而是穿着运动裤，光着上身，上了楼顶练习打沙袋。一夜的大雨过后，楼顶被雨水冲洗得干净发亮。陆雨文挥舞着拳头，神气十足地朝沙袋一顿重击。晨练靠的是持之以恒，也像走文学道路一样。

    中午，陆雨文登上了深圳至杭州的高铁。坐在豪华的车厢里，陆雨文感到神清气爽，有了一种成就感。他坚信，未来会给他一双梦想的翅膀。

    小说改编电影剧本的合约，经过两天的商议，三方达成了协议。在协议达成后，传媒公司有关人员例外举行了一次文学写作座谈会，并邀请了陆雨文作为嘉宾参加。

    陆雨文在座谈会上简单地谈了自己的写作经验。陆雨文认为，文学特别是小说，关键就是描写生活。生活是什么生活就是生命在人生道路上的展现。生活中离不开酸甜苦辣的元素，生活里有善恶美丑的斗争，生活里存在着成功失败的角逐。文学作品就得在描述生活的镜头里绽放生命的光亮和意义。

    座谈会结束，陆雨文马不停蹄地登上回深圳的高铁。看着那窗外那一闪而过的高楼和街道，陆雨文感叹中国发展速度之快，快得就如这飞奔的高铁，勇往直前。

    回到深圳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医院看望刘彩云。在水果超市，陆雨文买了一个精装水果篮子，装上好吃的水果。提着水果，陆雨文走进了刘彩云的病房。

    病房里放着两张床。刘彩云一张，另一张床上是一个60岁左右的老太太。她们俩正在看电视。电视里正播放着电视连续剧《红高粱》。

    陆雨文一面放下水果，一面跟刘彩云打招呼：“姐，看电视啊。”

    刘彩云转过头，惊喜地说：“哟，雨文来了，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成了没？”

    陆雨文高兴地点点头：“成了。要是还不成，既对不起江东父老，也对不起自己。”陆雨文的脸上堆满了自信的笑。

    刘彩云说：“成了就好，总算有了希望和盼头。都是琳娜给耽搁了，不然，现在你也在上大学呢。姐知道，你的才华是没说的。”刘彩云感觉心里对不住陆雨文。

    陆雨文有点生气地说：“姐，看你又翻起陈年往事了。过去的就过去了，老提那些干嘛。我们是一家人，应该相互帮助。下不为例啊。”在陆雨文的心里，助人就是一种快乐。

    陆雨文拿了两个苹果。打开墙上净水器的开关，把两个苹果洗干净，递给了刘彩云一个，另一个递给旁边的老太太。

    老太太说牙齿不好，啃不了硬东西。陆雨文放下苹果，给她掰了几个香蕉。

    老太太感激说：“谢谢，非常谢谢。你这个小伙子，人真不错，和气，心眼也好。”她剥了一个香蕉，咬了一口，一面咀嚼，一面说：“小伙子，找对象了没？没找的话，奶奶给你介绍一个。”

    陆雨文腼腆地一笑：“谢谢奶奶。我现在年纪还小，才20出头，不急。”他委婉地拒绝了老太太的好意。

    老太太说：“不急。不过，也可以找了。现在啊，找对象也不是一件容易事。现在这社会，特别是农村，姑娘们20出头就嫁人了。有的不满20就谈恋爱了。唉，现在年轻人真是不可思议。”老太太想起她那个年代，爱情就是一种奢望。

    陆雨文不经意地说：“现在啊，年轻人早熟。”其实，陆雨文自己也困惑，因为他感觉自己也早熟。

    老太太拿起杯子，准备下床去接点水喝。可是，她患的是关节性风湿，膝盖都肿了，贴着一大块药膏，行动极度困难。

    老太太的脚刚踩在地上，陆雨文叫住了老太太。陆雨文说：“奶奶，你回床上去吧，我去帮你接水。看你，脚都成那样了，多不方便。”

    陆雨文说着，把老太太扶回床上。拿过她手中的杯子，陆雨文去净水器那里接了一杯热水，放在老太太床边的桌子上。老太太不住地道谢，说陆雨文修养好，将来肯定是一个有出息的人。

    陆雨文说：“其实，一个人多为别人想一想，多帮助一下别人，那也并不是不好的事情。”

    老太太笑了，像鲜花绽放，夸奖陆雨文说：“小伙子说话蛮有水平的哦。”

    陆雨文谦虚地：“哪有水平，实话实说。”

    陆雨文看看墙壁上的挂钟，快12点了。不放心，从西服的里面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看，确实快12点了，只差10分钟。应该是吃午饭的时间了。陆雨文把手机放回口袋。

    这时，刘彩云在微信朋友圈里翻到一个视频播放起来，是两个姑娘的声音：“今年我二十出头，就是没有男朋友”两个姑娘唱完两句又感慨说：“冷哦，想找个人来，暖暖脚喽。”

    刘彩云听完视频，嘿嘿地笑了几声，自言自语：“妈呀，现在的朋友圈太有趣了。差点把肚子笑痛了。”

    陆雨文说：“这叫做新时代的节奏。日子过好了，有吃的，有住的，有花的，闲着没事干，不整点笑话时间难磨。”时代不断发展，生活就不断丰富。

    陆雨文跟刘彩云说去外面买午餐。临走前，问老太太要不要，老太太说家里有人送饭。陆雨文就不再多说，径直坐着电梯下楼，到一家便饭店炒菜。

    陆雨文提着盒饭回到病房时，老太太正在吃饭，旁边坐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孩子。披着一头黄发，一身冬裙打扮，套着两腿长长的黑色蕾丝袜，显得文静却又火辣。陆雨文想：“现在的人，好像都有性格的两面性。一面是传统，一面是时尚。”

    陆雨文把饭放到桌子上，把盒子打开。拿起一盒饭，夹了很多菜，他把那盒饭给了刘彩云。然后，他自己也吃饭。

    吃饭的时候，老太太给陆雨文介绍了那个女孩子。女孩子是老太太的孙女，名字叫做何媛媛，在一家私立学校任教，教的是初一语文。

    陆雨文向何媛媛作了自我介绍：“我叫做陆雨文，还是一个寻找梦想的无业游民。”

    两个年轻人还相互留了手机号码。

    这个中午，病房充满了愉快的空气。两个时代的人在一起，谈笑风生，总是给人新颖的感觉。

    很多事情，人们只能用缘分这两个字解释。没有刘彩云的车祸，就没有陆雨文和老太太、何媛媛的相遇。而正是这场奇遇，让陆雨文陷入错综复杂的情感纠葛。

    很多故事就是在奇遇中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