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离恨恰如春草

    陆雨文一直思索着该不该去赵萌萌家吃饭。去吧，人家是富贵家庭，也许吃饭的习惯就和一般的家庭不一样。不去吧，肯定不行。赵萌萌的父母都发话了，一定要他去他们家里吃饭，能不去吗？陆雨文知道，与其说是去吃饭的，不如说是去接受赵萌萌父母检阅的。天下每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儿女过得幸福。

    但是不管如何担心，傍晚时分，陆雨文还是跟着赵萌萌去赵家吃饭。路过别墅花园大门斜对面的超市，陆雨文想到应该买点礼物，于是就停下来说：“萌萌，等一下，我买点礼物。”

    赵萌萌说：“买啥礼物啊，我们家都是成年人，没小孩子，别跟钱过意不去。我爸妈要看的是你人，又不是你的礼物。”

    陆雨文一本正经地说：“那可不行。这可是我头一回去你家，两手空空的，那表明我不礼貌。我可不能因小失大，第一次就因为人品问题而被你爸妈奥特了。”他觉得，相互尊重和坦诚是人与人交往的基石。

    陆雨文让百货老板拿一条金黄装的芙蓉王香烟和一瓶西藏酒。

    陆雨文说：“老板，算一下多少钱。”

    老板拿起计算器，噼噼啪啪地一按说：“芙蓉烟一条240元，西藏青稞酒280元，一共530元。冲着你这个年轻人懂礼貌，尊重前辈，我都是给你打了折的。”

    陆雨文满脸欣喜说：“谢谢大叔啊。”

    百货老板毫不在乎地说：“不用客气，我赚钱啊，也不靠这一回，是靠多卖多销，聚少成多。”他并不计较给陆雨文打折的亏损。有所失，必有所得。生意不但靠货物质量好，还要看人品口碑。

    赵萌萌不情愿陆雨文买那么贵的礼物，她满脸的不高兴：“买那么多干嘛？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让你去我家。整得这么隆重，像过大年似的。”她不想她和陆雨文的感情注入金钱的因素。

    百货老板插话说：“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这是心意，一个人不能不讲心意。”

    陆雨文微笑着对赵萌萌说：“你看，大叔的话多丰富！”

    赵萌萌不再说什么。他们走进别墅花园，来到赵家别墅前。赵萌萌按了门铃。门开了，江雪英笑着说：“哟，萌萌回了？”看了看陆雨文，又说：“这就是小陆吧？快屋里坐。”

    陆雨文腼腆地说：“是的，阿姨。”

    换了鞋，陆雨文把礼物放在电视柜旁边。江雪英看着地上的礼物说：“哎，小陆啊，买那些东西干嘛？我们家都有。”

    陆雨文说：“阿姨，这是做晚辈的一点心意。头一回来你家，别让外头人笑话我不懂礼数。”他小心地回答，他知道江雪英不是一般的人，思维缜密。

    江雪英说：“一个人活着，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看法，那样活起来很累。记住，下次不要带东西啊。”她一贯奉行个性。一个人必须有自己的风格，不能人云亦云，趋炎附势。

    陆雨文坐到椅子上，赵萌萌和江雪英坐到沙发上。江雪英似乎想到什么，对赵萌萌说：“萌萌，取些水果洗一洗，不能怠慢客人。”

    赵萌萌答应一声就去厨房洗水果。赵萌萌走进厨房，王姨正在做饭。赵萌萌跟王姨打招呼：“王姨好，在做饭啊。”

    王姨兴奋地说：“是啊，听说你的同学要来家里吃饭，你妈吩咐多做一点好吃的。那你同学来了没有？”王姨早就听赵萌萌说她处了一个同学，但是还一直没有见过。今天得到陆雨文要来赵家吃饭消息，心里自然也特别高兴。

    赵萌萌脸上起了一丝红晕说：“刚来的。我来冰箱拿点水果洗一洗。”

    王姨连连赞成：“那好那好，来了就是客，不能怠慢。人啊，都是讲点情分的。没有缘分，你们也不会相遇。嗯，冰箱里水果很多，都是今天早上买的，挺新鲜的。”王姨已经活了大半辈子了，生活让她最深的感触就是一个人不能没有亲人和朋友。

    赵萌萌说声谢谢，就打开冰箱取了一些水果，放到水龙头下面冲洗。

    等赵萌萌走进厨房，江雪英问起陆雨文的情况。江雪英试探说：“小陆啊，今年考上哪所学校啊？”

    陆雨文的脸色马上变红，尴尬地说：“没参加高考。”

    江雪英惊诧地看着陆雨文：“怎么呐，你不是和萌萌一届的吗，为什么不参加高考呢？”江雪英想不通，赵萌萌会和一个没有参加高考的人混在一起。她有点急躁不安起来。

    陆雨文如实跟江雪英讲起了耽误高考的前因后果。陆雨文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后，感叹对说：“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那样，救了一个命，居然失去参加高考的机会。不过，我也不感到后悔。高考没了还可以复读，即使不复读也可以另谋生路。但是，如果那天我不出手相助的话，也许一个小孩子就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他感到帮助别人就是一种快乐。

    江雪英赞美地说：“小陆啊，那件事你做得非常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做人呐，就应当多帮助别人。”赞美之后就是旁敲侧击的挑剔。她面无表情地说：“小陆啊，那你以后的打算如何呢？我们家萌萌大学上了还要考研究生，她将来要找个对象也得是研究生。”

    陆雨文的心里一阵冷一阵热，很不是滋味。她知道江雪英的意思，那就是不同意赵萌萌和他好，只不过她把话说的很委婉而已。陆雨文的脸上表现出很平静的样子。他淡淡一笑：“很好啊，现在讲究的就是文凭学历。这个社会发展的趋势就是，将来一定是有知识有高学历的人先富起来。可是，我还不知道以后的路如何去走。”陆雨文突然间感到了人生蒙上了重重迷雾，爱情陷入了迷茫。

    赵萌萌端着一盘水果进了客厅，有苹果、香蕉、核桃。她把水果放在茶几上，招呼着陆雨文吃水果。陆雨文牵强地说：“谢谢，我平常不习惯吃水果。”

    赵萌萌感到陆语文的语气很奇怪，满脸疑惑：“不习惯吃水果？是有点拘谨吧，大男孩子一个，有什么害羞的？吃吧，嗯。”赵萌萌说着，拿起一个苹果递给陆雨文。

    为了不露出破绽，陆雨文接过赵萌萌手中的苹果说：“谢谢，赵萌萌同学。”然后，咬了一小口苹果咀嚼起来。

    江雪英站起来，去了厨房帮王姨做饭。两个年轻人的谈话，她感觉自己不能融入其中。她想，这也许就是代沟吧。

    赵萌萌觉得陆雨文的言辞听起来比往日多了些别扭的味道，实在让她不安也让她费解。她向陆雨文投去惊奇的目光：“陆雨文，你今天好像有点怪怪的。平日里，你可不是这种风格，很洒脱的。”陆雨文今天的表现让赵萌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伤感和困惑。

    陆雨文的脸上保持着一分特有的平静，微笑着说：“没有啊，我怎么就感觉不到呢？也许是头一回来你家吧，有点心慌。”他努力掩饰着内心的不安。

    赵萌萌气愤地说：“你就编吧，尽情地编故事。我知道你小说写得好。”

    陆雨文沉默，大口大口地吃着苹果。此刻，最好的沉默理由就是吃苹果。

    赵志华和赵强回了家。他们父子二人回来的时候，王姨把晚饭也做好了。王姨把饭菜放到桌子上后，大家就围着桌子吃饭。大家只喝了一点啤酒。陆雨文吃着饭，很少说话。赵志华问了陆雨文家的情况，陆雨文如实回答。陆雨文想不到来赵家吃饭是多么难熬的一个傍晚。

    陆雨文第一个吃好饭。放下碗筷，坐不到几分钟，他就跟大家打了招呼：“阿姨，赵叔，你们慢吃，我先回了。”说着就站起来，跟赵萌萌打了个再见的手势，就走出赵家客厅，来到院子内。

    赵萌萌对陆雨文的举动感到十分惊讶十分陌生。她放下手中的饭碗，追出客厅。追上陆雨文，她气恼地说：“陆雨文，你到底怎么了？今天，你的表情和举动实在太反常了。到底出了什么状况？是家里有事吗？”

    陆雨文摇摇头：“没有。”声音很低沉。

    赵萌萌追问说：“是我家招待不周吗？”

    陆雨文还是摇摇头：“不是的。”

    赵萌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拉住陆雨文的手：“那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情绪如此低落呢？大家都还在吃，你就跑出来了。难道我家的椅子上长着刺吗？”

    陆雨文忧郁地说：“我们走出去，我再跟你说说。这里是你们家的院子，让你们家人听见我们两个吵嘴不雅观。”

    赵萌萌说：“好吧，我早就猜出你心里一定闷着好多难以启齿的事情。可是，对我你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两个人出了别墅花园的大门，顺着华灯初上的街道走着。他们都沉默着，任时间飞逝。走了很长一段路，陆雨文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寂。

    陆雨文说：“萌萌啊，也许我们俩不适合在一起。”他的心情沉重。从走出赵家大门那一刻起，他就一直琢磨着他与赵萌萌是否继续下去。继续下去，十有九没什么好的结局，赵萌萌的妈妈已经表明了态度。那种没有态度的态度就是反对。

    赵萌萌惊诧地看着陆雨文：“你说什么？我们不合适？当初你怎么不说我们不合适？我知道，你是没有考上大学，但是我不在乎，你还有你的文学。有志者事即成。我知道，你肯定是想到我们的家庭完全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但是我也不在乎，我们可以共同努力，创造我们自己的世界。”她很激动，想不到陆雨文突然提出这样的质疑。这让她心慌意乱。

    陆雨文吞吞吐吐地说：“可是，你妈很在意。还有，也许你全家人都很在意呢。我不能为了我一人之私利，而闹得鸡犬不宁、天翻地覆。这样，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所以，我们还是分手吧，时间越久伤害越深。”他说出了心里话，明知没有结局的感情，又何必那么那么执着？可是，要放下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赵萌萌的眼里有了晶莹的泪水，她满脸忧郁而惊恐地凝视着陆雨文说：“难道现在就不会伤害的太深吗？一句分手吧，难道就可以了却我们那一段朝夕相伴的日子吗？陆雨文，你太让我伤心了！”她感到呼吸困难，还有很多话要说。但是，那莫名其妙的情绪堵住了她的喉咙，再也无法言语。

    其实，陆雨文极不情愿说出那样的话，可不说出来又不行，长痛不如短痛。感情的事情常常是一团乱麻，越理越乱。与其理乱更乱，不如一刀两断。

    可是，赵萌萌付出的情感就如那高山流下的水，一泻千里，缠缠绵绵，一刀又如何两断呢？刀不断水，酒不消愁啊！

    但无论如何，陆雨文还是跑开了。赵萌萌看着远去的陆雨文，大声疾呼：“陆雨文，你给我听着，我这一辈子要死缠烂打地跟着你！”那么豪迈，也那么坚定。

    陆雨文一口气跑到家里。一头栽在床上躺下，心里如巨浪翻滚。总想来一点酒精麻醉自己，但是翻了一下冰箱，空空如也。于是，他跑到楼顶，拼命地打起沙袋。打吧，打吧！打碎拳头，打碎那颗飘曳的心，打断那段甜蜜的爱情。

    那段爱情像晚风一样轻柔，像梦一样美好。但是，却不能永恒。

    陆雨文心神不宁，赵萌萌也没有安静。她一回到屋里，就跟江雪英杠上了。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跟江雪英大发雷霆。

    她气呼呼地说：“妈，你怎么能那样呢？我已经成年了，我应该有我的生活空间和隐私，有我选择的权利。”她本来不想冲撞她的妈妈，但是无可奈何，不发脾气就只有向妈妈投降。她不甘心、也绝不投降。为了自己的所爱，她宁愿战斗。

    江雪英严肃地说：“妈这也是为你好。你自己想一想，一来吧他没有考上大学，二来吧他家里条件也不好，门不当户不对的，这成什么事啊！赵家的未来女婿必须很优秀，否则，谁也进不了赵家的门！”她的语气很强烈，也很果断。

    赵萌萌怒视着江雪英：“妈，我告诉你，就是死我也要和陆雨文在一起！”然后，跑进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把门关上，倒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泪如雨下。

    江雪英怔怔地站在那里。半天，她没有说话。一直在一旁沉默的赵志华也倒吸一口凉气。他委婉地说：“孩子们的事情应当由他们自己选择，父母帮不了儿女一辈子。人生的道路，到最后还得他们自己走，不管是赵强也好，还是萌萌也好，都一样。”

    江雪英说：“可是，那小子条件实在太差呀。不说家里条件怎么样，最起码要上个大学吧？有了学业，至少算得上一个潜力股，多少有点盼头。可他什么也不是啊！”江雪英无奈地摇摇头，但是心里绝不允许赵萌萌和陆雨文在一起。她认为，纵容她就等于毁她。

    不知睡了多久，赵萌萌给陆雨文打了电话，手机里提醒陆雨文的号码关机。过一会儿，又拨打了几次，还是关机。赵萌萌失望地叹气，蒙上头继续睡觉。

    已经到了第二天中午，赵萌萌还在睡觉。江雪英站在门前叫赵萌萌吃午饭，赵萌萌说不饿，然后继续闭着眼睛睡觉。在那半醒半睡之间，她想起了她和陆雨文第一次相遇的情景。她弹着吉他，他虔诚地听着。他说她歌美人也美。只有他懂她的歌。红尘中必须要找一个懂你的、爱你的人。

    下午，王梦珂来到赵萌萌家找萌萌。王梦珂按了门铃，门开了，是江雪英开的门。

    王梦珂说：“阿姨好。”

    江雪英热情地招呼：“唉，你好。梦珂啊，这么久没到我家玩了。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王梦珂进了屋，换了拖鞋说：“哦，这么久在参加美术培训班。今天结业了，有了空时间，我想约萌萌去逛街，到服装中心去买两套衣服。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去经济特区大学报名了。我打了几次萌萌的手机，都是关机，所以我就亲自走一趟。大小姐就是难约。她人呢？”她感到很蹊跷，平时萌萌的手机都是24小时开机的。

    江雪英的脸色阴沉了，极不乐意地说：“在房间睡着，从昨天晚上睡到现在。早餐不吃，中餐也不吃。好像全家人跟她有仇似的。”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王梦珂猜想说：“是不是病了？”

    江雪英说：“没有病，是在跟我怄气呢。”江雪英越说越气。她坐到沙发上，长长地叹息。

    “怄气？”王梦珂疑惑地，“她一向温驯乖巧，你们也视她为掌上明珠，难道还会产生矛盾？”王梦珂真有点不相信江雪英的话。

    江雪英打算把原因告诉王梦珂，但欲言又止。迟疑了一会儿，她还是把事情跟王梦珂说了。说完，她感叹：“萌萌太不懂事了，不知道做父母的良苦用心啊！”她没想到，儿女长大了，父母的唠叨就失去了束缚力。

    王梦珂安慰江雪英说：“阿姨，你也不要担心难过，儿女自有儿女福。他们两个感情实在太好了，这你也是知道的。因为萌萌，陆雨文还和同学陈浩天打过架。他们经历过那么多风雨，欢笑和悲伤，现在你要他们分开，那可不是容易的事。换了我也不会放弃。”王梦珂的话一针见血，但字字句句也扎着江雪英的心。

    江雪英说：“难道是我错了？”她满脸的狐疑。她不相信自己的做法是一个错。

    王梦珂的脸上多了一点红晕，抱歉地说：“阿姨，我说的话你可别生气啊。我是个直肠子，爱说实话。再说哪，我和萌萌情同姐妹，我没有必要在你面前虚情假意，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言辞。”她心里还是想帮帮赵萌萌。她不忍心赵萌萌失去陆雨文，也不忍心陆雨文失去赵萌萌。他们那么相爱，只要是有情感的人，谁都愿意看到他们爱到永远。

    江雪英微笑：“阿姨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么？没事的，你也是一片好心，没有半点恶意。”她并不介意王梦珂的话。

    王梦珂说：“我知道阿姨就是一个知书达理、心胸宽广的大教授。阿姨，我去看看萌萌。”然后，粲然一笑，很狡黠的笑。

    江雪英慈祥地一笑：“去吧，好好劝劝她，不管如何，饭要吃。人是铁饭是钢，一餐不吃饿得慌。”其实，他的心里难受极了。

    王梦珂点了点头说：“好的，阿姨，你放心吧。”

    王萌萌来到赵萌萌的门前，敲了两下门：“萌萌，开门。我是梦珂，你开开门。”

    随着房间几声脚步声，门开了。只见赵萌萌披着散乱的头发，脸色憔悴，但还是流露着几分美丽和秀气。

    王梦珂走进房间说：“萌萌啊，你真让我担心死了！连打几个电话，你都是关机。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帮你啊，干嘛玩与世隔绝的游戏呢？”她的言辞就是那么犀利而风趣。

    赵萌萌关了门，招呼王梦珂随便坐。王梦珂坐到椅子上。赵萌萌继续坐到床上。房间里开着空调，很舒适。

    赵萌萌忧伤地说：“心里不好受，只想睡觉。”

    王梦珂紧锁愁眉：“我知道你是为什么了。刚才，你妈都跟我说了。我也跟她实话实说，劝说她让你自己选择。虽然父母把我们养大，但是我们的人生还是靠自己把握，我们更有权选择自己的所爱。”

    赵萌萌气呼呼地说：“我已经无从选择。我妈昨天当面跟陆雨文表明了态度，叫陆雨文不要再和我在一起。陆雨文在离开的时候，跟我说要分手。昨天晚上一直打他电话，一直是关机。”她说着说着，泣不成声。

    王梦珂从桌子上的纸巾盒子里抽出几张纸，递给赵萌萌，安慰说：“别伤心，又不是穷途末路，还是可以想办法的。至少，你还有几年大学念，说不定到那时候陆雨文已经非同凡响了。人如三节草，不知道哪节好。”王梦珂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山不在转水在转，水不转人在转。

    赵萌萌擦着脸上的泪水，哽咽地说：“不管我妈如何阻挠，我也不会放弃陆雨文。”她下定决心守护自己的所爱。

    王梦珂说：“这就对了。梳洗一下，我们去逛街买衣服。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去大学报到了。陆雨文那里，我会帮你去解决。”她希望自己的闺蜜活得开开心的。大家开心，才是真正的开心；大家幸福，才是真正的幸福。

    赵萌萌下了床，在衣柜里翻出一套白色的短夏装，走进浴室洗澡洗脸。她要为陆雨文而活得坚强，活得更美丽。

    等赵萌萌梳洗打扮完毕，王梦珂就和赵萌萌去逛街。走在大街上，一阵风扑面而来，带着一丝丝凉意。赵萌萌看着那被秋风扫落的几片黄叶，感觉时光过得太快了。来不及逗留，已经是风凉叶黄的季节。再过十多天，就是金秋九月了。

    再过一个星期，她就要跨入人生新的台阶。可她却高兴不起来。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