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厌世——进宫
陆梓栖的到来让江绾黎有些诧异，看到陆梓栖狼吞虎咽的吃着饭，江绾黎不禁有些好奇：
“梓栖姐，你这是几天没吃饭了？”
陆梓栖嘴里塞满了食物，根本没空回答江绾黎，江绾黎等她吃完，收拾好碗筷：
“梓栖姐，你这是怎么了？”
陆梓栖喝着水：“欠了点钱，仇家追债，没办法。”
“刚才你女扮男装，我只觉得眼熟，却没认出来是你。”
陆梓栖笑道：“一路上打听你，却没成想，你成了傅家少奶奶了。”
江绾黎脸有些微微发红，低头带笑。
“傅临渊待你好吗？”
江绾黎摇摇头：“还是老样子。”
“那日我离开到现在已经四年了，你俩一点 缓和都没有吗？”
“没有，大婚之日他也没有出现。”
“什么？”陆梓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傅临渊这个王八蛋！他竟敢”
江绾黎连忙捂住她的嘴，拉她坐下：
“消消气，梓栖姐。”
“我就不明白了，他干嘛要那样对你，这明明不是你的错。”陆梓栖端起水，一饮而尽。
“绾黎，你跟我走吧，虽然我也欠了一屁股债，跟着我也不能吃香的喝辣的，但总好过在这受委屈强。”
江绾黎笑道：“不用担心我梓栖姐，我在这挺好的，傅家也待我很好，再说了，我还有珠宝店要经营，我还得指着它发财呢。”
陆梓栖叹了口气，她知道，她再说也起不到任何效果：
“你这傻姑娘，心里委屈也不说，好得差人给我捎个信儿啊，我在外面一直惦记着你。”
“那梓栖姐，你这回来了，就别走了，和我还有清棠一起，经营珠宝店。”
“我可不想看见傅临渊。”
“好啦，别管他了，我都很想你了”
江绾黎搂着陆梓栖，一晚上说了很多悄悄话儿。
第二天清晨。
“傅伯伯！”
“梓栖，你怎么回来了？”傅老爷子见了陆梓栖欣喜万分，陆梓栖是傅顺，也就是傅老爷子朋友的女儿，五年前，他的朋友突发疾病去世，去世之前将陆梓栖托付给了傅顺，陆梓栖也就在傅家住了下来，住了一年，陆梓栖便提出要自己去外面闯荡，傅顺不放心，多次拒绝，但终究拗不过她，也便遂了她的意。
“哎呀，这不是想您了吗。”陆梓栖抱着傅顺傅老爷子的胳膊。
傅老爷子开怀大笑：“你这丫头，就你嘴甜。”
说罢，便拉着她进屋了。
北凛皇宫
“额娘，明日便是您的生辰，父皇说，要为您在翠苑池设宴。”
“额娘知道了，昨晚你父皇给我说了。”宸妃半倚在床榻上。
“牙牙，你已经很久没有来看额娘了，你六弟走的早，额娘可就你一个儿子了。”
“额娘，您放心，杀害六弟的凶手，我早晚会把他揪出来。”
“少奶奶，少爷让我给您说，明日要进宫给宸妃娘娘祝寿，您也要一同前去。”
“明日？”
“是的。”
江绾黎放下手中的鸢尾花：“流觞，去帮我把那件素雪绢裙拿来。”
江绾黎思量着，为宸妃送什么样的贺礼。
“流觞与你说了吗？”傅临渊在门外走进来。
“说过了。不过，我不知道备什么样的贺礼。”
傅临渊走到衣柜，在里面翻找着衣服：
“不必了，傅家准备一份足矣，明日穿好看点，别给我傅家丢人。”说罢，傅临渊拿着衣服便走了出去。
留下江绾黎微微发愣。
第二日。
“收拾好了吗？”傅临渊站在门前。
“好了。”江绾黎一袭白衣，头发挽成一个髻，插了一支流珠钗，缀着黑色珍珠流苏，雪白的衣服衬着江绾黎身子欣长，更衬着腰肢纤纤欲折。
峨眉绝世不可寻，能使花羞在上林。
傅临渊闻声望去，微微有些吃惊，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正眼瞧过江绾黎，今天细细看着，不由得有些惊艳。
这女人生的还挺好看。
目光收回，傅临渊感到刚才的神态，轻咳一声，转身向门外走去。
傅家离宫的路程不算远，不一会儿，便到了。
翠苑池边
坐满了皇戚贵族，江绾黎从未见过如此的场面，不禁有些怯生。
傅临渊察觉到了，语气略带一些嘲讽与不屑：“这点儿场面就害怕了？”
江绾黎无言，她也已经习惯傅临渊的态度和语气，她故作镇定，捏起一块桃花酥放入口中。
“宸妃娘娘到！”
满座宾客皆起身行礼。
“大家不必多礼。”座上女子朱唇轻启，呵气如兰，白皙皓齿显露的恰到好处，令人望之，顿生喜悦之情，这便是宸妃。宸妃是北凛帝最受宠的妃子，虽说位不及皇后，但皇后的恩宠远远不及宸妃。
“今日是本宫生辰，邀大家前来一叙，不必拘礼，随意即可。”
江绾黎望着宸妃，她并未穿吉服，也没戴花钗珠冠，头梳高髻，衣着家常，织金银线六幅罗长裙，外面裹着一件薄如蝉翼的大袖披衫，臂上挽着银泥刺绣披帛拖曳在席子上。江绾黎微微有些羡慕，拥有权力和财富，应该没有什么烦心事儿吧。
宴会过半，宸妃退下了歌姬，开口道：
“今日天气晴朗，春光和煦，皇上为本宫设下着宴会，一来为本宫庆生，二来也想着与大家阖宫同乐，你们也无需拘礼，尽兴畅杯方好。”
“恭祝娘娘福寿千秋。”众人频频举杯庆贺。
或许是酒劲上来了，亦或许是不适应这样的场合，江绾黎感到有些头昏，便与傅临渊说罢，出来走走。
江绾黎走着，望着四周高大的城墙，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宫殿四面出廊，金砖铺地，尽显皇室威严。
不知走到何处，一阵凄惨的声音打破江绾黎的思绪，她被吓了一跳，眼前是一座宫殿，谈不上富丽堂皇，但也是金砖玉瓦，江绾黎不禁有些好奇，走上前，推开了门，眼前之景令她胆战心惊，殿内地上杂草丛生，满地荒芜之像。她迈步进去，又是一声的嚎叫，不难听出，是一女子的声音，江绾黎有些害怕，她手握住绣包，好奇心驱使着她往前走。
&34;啊——&34;屋内竟是一女子，江绾黎吓得闭上了眼睛。
那女子头发散着，身上的衣服勉勉强强可以蔽体，身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整个人匍匐在地上。
江绾黎捂着嘴，被眼前的女人吓到说不出话。
“是谁，是谁来了？”沙哑的嗓音，那女子的移动着身子，将头扭过来。
江绾黎眯眼瞧去，那女子约莫二十五、六岁，头发遮着脸，看不清她的样子。
女子颤抖着手，哆哆嗦嗦的撩开脸前的头发，朝江绾黎看去。
“你，是你！是你!”那女子眼睛死死的盯着，看见江绾黎的那一瞬间，身体使劲的向后退去。
“你你不是死了吗，不是，不是，不是我，你走开，你走开。”女子背靠着墙，全身缩成一团。
江绾黎怔在原地，谁？谁死了？
“什么？你是谁？”江绾黎蹙着眉。
“是你，就是你，青芸，不是我，不是我啊——”那女子发了疯一样向江绾黎扑过来。
江绾黎本能的向后躲去。
“小心！”江绾黎落入一个温暖的怀里，她抬眼望去。
“楚，楚玟允”
“你没事吧？”楚玟允扶住江绾黎，拉着她跑出了宫殿。
江绾黎喘着粗气，惊魂未定的她满头虚汗，她转身看向楚玟允：
“谢谢你啊，楚公子。”江绾黎长吁了一口气，“不过，你怎么在这？”
“我有个朋友进宫祝寿，顺道跟着他进来了。你呢，你怎么逛到这儿了？”
“刚才宸妃娘娘的寿宴上喝了点酒，感觉头晕，便出来逛逛，不知道怎么，便走到这里了。”
楚玟允看着江绾黎惊魂未定的样子，又开口道：
“还是赶快回去吧，宫中不像外面，稍有不慎，便会惹来杀身之祸。”
江绾黎点点头，辞别楚玟允，回到了宴席上。
刚坐下，便一杯接着一杯喝起茶来。一旁的傅临渊见江绾黎的样子，不由得发问：
“去哪了刚才？”
江绾黎没有听见，继续喝着茶。
“江绾黎？”
“啊？”她回过神儿来：“你说什么？”
“我说，你刚才去哪了？”
“没，没去哪，随便逛了逛。”江绾黎低头喝着茶，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女人的声音：
“青芸，不是，不是我”
青芸？她是谁，为什么那个女人说我是青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楚玟允，为何他会来？
这一切无从得知。
傅府
“绾黎，你想什么呢，发呆半天了？”陆梓栖吃着她最爱的醉乳鸭，满嘴是油。
江绾黎没有言语，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和她说的话：
“梓栖姐，你知道青芸吗？”
“青芸？谁啊？”
“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青芸这个名字的啊？”
江绾黎握着手里的算盘，微微蹙起了眉头：
“偶然间听见的。”
陆梓栖摇摇头：“不知道呢。”
江绾黎没有再说话，脑子里都是那个女人的模样和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