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秘密方案
常立新几个人走后，李坚就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一次又让自己列席班子会，
有什么目的呢？如果自己总是在班子会上提出自己的思路，这让张世礼、贾旺财
会怎么想？贾旺财、王丰收勾结黑恶势力给自己使绊子，已经摆在了明面上，张
世礼不管是非，一股劲的庇护贾旺财，连常立新都让着他们，自己何必摆在明面
上跟他们作对？坚持正义不错，但对于贾旺财这个不学无术还专权成性的人来
说，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刘乐就是例子。如果自己不小心，很有可能会走刘乐的
老路，到现在，刘乐的死亡证据找不到线索，仅凭刘丽的证词是没有用的，任何
一个刑事案件都必须有一个完整的证据链，自己无权去查这些，也不能以身犯险，
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李坚的思考被敲门声打断，陆梅和范金花携手而来。
李坚站起来给二人让座：“你们怎么来了？”
范金花说：“大兄弟，你身体怎么样了？没事吧？我和陆梅妹子正商量准备
去县城看你去呢，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
李坚说：“没多大问题，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陆梅说：“有人说你调走了，来了个孙卫东当所长，我正想着，如果你不在
这里了，我也辞职不干了。”
李坚说：“我调走不调走，与你有什么关系？地球离了谁能不转了？”
陆梅说：“你也知道贾旺财和王丰收是啥货色，如果来一个所长和他们一样，
我还怎么和他们打交道？”
李坚说：“你干好你的就行了，事情总是会不断地发展和变化的。你只要干
好了，镇党委政府领导的眼睛能够看得到的，怕什么？”
陆梅说：“算了，不说这些了，你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再说那些没啥用了。
只是不知道你伤的厉害不厉害？”
李坚说：“司法鉴定是轻伤，你说厉害不厉害。”
范金花说：“以后你要注意了，他们能对刘乐下手，也可以对你下手，我不
想让你成为第二个刘乐，实在不行，调走就调走吧。剩下的事情，我们自己能扛。”
范金花毕竟年龄大点，思考问题和陆梅不一样，他不想让李坚出现任何闪失。
李坚说：“我不怕，我已经得到通知，胡五等人因涉嫌寻衅滋事罪、故意伤
害罪、冲击国家机关罪等罪名被逮捕了，三两年是出不来的，黎涛也因为当保护
伞涉嫌玩忽职守罪被逮捕了。当然还有很多人把我当敌人，我心中有数。我必须
看到刘乐的事情水落石出才能安心离开这里。”
范金花哭了。
陆梅以为范金花想起刘乐才哭的，她不明白范金花是因为李坚最后的一句话
感动哭了。正要劝她，忽然一个东西向屋内飞来，三人急忙躲闪。待东西落地，
才发现是一个用破布包着的小包裹。
李坚急忙向门外追去，已经不见了人影。
李坚返回到屋内捡起地上的小包裹，准备打开，范金花叫住了：“别乱摸，
小心有毒。”
李坚一听范金花如此说，停住了，他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双乳胶手套戴
在手上，又找了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地割开包裹的外皮，最后发现的竟然是一摞
厚厚的纸张。“这是什么？”李坚下意识地说。
等把包裹里的纸张全部拿出来一看，李坚明白了，这又是一份举报材料。李
坚有点纳闷：“这大白天的，举报人既然敢拿着包裹往屋里扔，为什么不敢见面
呢？”
李坚看了几页之后，去掉了手上的乳胶手套，一页一页的快速浏览了一遍。
“这是一份综合性举报材料，里面说的有计划生育方面的事情，也有其他涉
黑涉恶的事情，举报人可能是玉皇庙村的，因为反映的大都是玉皇庙村的事情。
就里面的计划生育问题而言，不比你们两个村之前的问题少，而且还很详细。这
个事情我的找领导汇报商量一下怎么处理才行。”李坚对二人说。
范金花说：“他们举报怎么就专往你屋里扔呢？又有谁知道你刚回来呢？”
陆梅上前看了一下举报材料，说：“这上面不是写着呢，说李所长是一个清
官，能把东张寨村、小刘村的腐败村官轰下台，还能把派出所长、胡五等黑恶势
力送进监狱，是东沟镇多年以来最好的清官，刚听说清官回来了，想请清官帮他
忙，又怕被人看到被迫害，就偷偷将举报材料扔进来了。”
范金花说：“这都哪跟哪呀？这是在害李所长。”
李坚说：“既然人家信任我，虽说我不是什么清官，但我有自己的良心，这
上面除了计划生育还有很多其它问题，如果是真的，那很可怕。你俩只装不知道
这件事情，我想想该给哪个领导汇报才好。”
范金花说：“那你要小心点，不要因为别人的事情，再把自己给人当靶子。
那我不耽误你的事了，我们走了。”说完站了起来。
两个女人走后，李坚着实在屋内想了好长时间，最后决定，这事情得找路争
先，找别人没有用。于是就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又从笔记本中找到了路争先办
公室电话，拨了过去。
路争先正在自己办公室给几个包村的干部开小会，听到电话响，就拿起了话
筒，一听是李坚找自己有事儿，而且还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就说：“天也快黑了，
晚上吧，我晚上去找你，你不要来找我。”
李坚听到路争先说晚上来找自己，不让自己去找他，觉得有点奇怪，路争先
为什么不让自己去找他呢？想不明白不想了，等晚上路争先来了再说。
晚上九点钟，路争先才来到李坚的屋内。
李坚就直接把举报材料交给了路争先：“路书记，你先看看这个，有话一会
再说。”
路争先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把材料看完，放下材料就问：“这是谁给你的？”
李坚说：“今天下午，不知道谁扔进我屋里的，我出去找人的时候，根本没
有人影。所以，我也说不了是谁。我看过材料之后，感觉事情不小，想来想去，
在镇党委政府这边只有你最正直也最可靠，所以就只给你一个人汇报了。”
路争先说：“不论举报人是谁，我们首先肯定一点，如果举报的事情是真的，
计划生育方面来说，你比我明白，问题不小，能查实的话，镇政府会有很大收获。
对于其它几个问题，别说你管不了，恐怕连我也没有权利去管，这里面毕竟牵涉
到副科级以上的领导，举报人肯定不是第一次举报了，从这些材料上就可以看得
出来，可是，为什么多次举报，我们镇都不知道呢？可见背后关系复杂。你对这
个举报有啥打算？”
李坚说：“举报的玉皇庙村的计划生育问题，明天班子会上，可以公布出来，
其他的先放下，等举报人再找过来的时候再说。”
路争先说：“明天班子会公布？怎么公布？班子里不只是贾旺财与他们玉皇
庙村干部有勾结，还有别人，不然李先彬也不会在那里这么作难了。再说，这个
举报，是你公布还是我公布，都不合适。还是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吧。”
李坚说：“要是路书记你分管计划生育就好了。贾旺财再继续管下去，恐怕
年底不亮黄牌都说不过去了。”
路争先说：“你以为贾旺财肯放手？张世礼会让他放手？里面都是利益，常
立新都对他们没办法，更不用说我了。”
李坚说：“要不这样，我今晚再起草一个关于计划生育底子清查的方案，最
近不是说很多村的计划生育合同化管理责任状签不了吗？有了这个方案，就能促
使群众签字。把这个玉皇庙村作为第一个试点，就能在很多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把
这个举报混入其中，揭开底子，但这个方案，我不想在班子会上自己说出来了，
就请路书记你提出来，行不行？”
路争先说：“我提出来不太合适，毕竟我不是分管此项工作的，再说了，把
玉皇庙村作为试点，没有理由，毕竟他们的社会抚养费已经完成了任务，如果非
要从玉皇庙村入手，那就得李先彬说话才行。要不这样，你起草方案，今晚就拿
出来，一会儿我给常立新沟通一下，还是让常立新宣布方案，至于定玉皇庙村做
试点，你找一下李先彬，他对张世礼、贾旺财是最不满意的，也许他会同意你的
想法。”
李坚说：“我不想让班子成员知道我又起草了什么方案，找李组长，我也不
合适，我就是一个计生所所长，主要任务是做技术服务，我这样做，是不是让人
觉得我的手伸的又太长了？”
路争先说：“这个好办，你起草的方案，我就说是借的其他乡镇的，李先彬
这个人，你私下找他，他本人不会说出去的，咱们都是为了工作，又不是谋私利，
你找他不会有问题。”
李坚说：“路书记，我今后明面上不想过问计划生育行政管理的事情，只做
技术服务工作，私底下需要我帮忙的，我义不容辞，但在公众面前，我得做一个
地下工作者。必须低调下去。”
路争先叹了一口气：“唉！难为你了。奸佞当道，好人难做啊。行了，就这
么说吧，班子成员都知道明天早上要开会，都没走，我现在去找常立新去，你也
去找一下李先彬，再晚了他们都睡了。”
李坚说：“行，那我和你一起下楼。”
李先彬看到李坚这么晚了来找自己，颇感意外，赶紧让座。
李坚开诚布公地说：“我来找李组长汇报一下工作，不耽误您休息吧？”
李先彬说：“看你说的，你能到我屋里来，是看得起我，咱还都姓李，本就
是一家子，客气啥？有事只管说。”
李坚把从举报材料中挑选出来的有关计划生育的部分，拿到李先彬面前，说：
“您先看看这个，我再说我的想法。”
李先彬接过材料看了一遍，问：“这材料从哪来的？”
李坚说：“李组长先别问从哪来的，说说你有没有兴趣查清这些事情。”
李先彬说：“这本来就是我片区内的事情，我当然想弄个瓜清水白了。你就
说怎么弄吧？”
李坚说：“我建议党委政府搞一次清查行动，将那些不愿意签订计划生育责
任状的家庭全部给做一次大清理、大调查，方案我今晚加班弄出来，常书记让我
列席班子会，但我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方案是我弄的，路书记说他想办法，我
想把这次清查行动的第一个村就定在玉皇庙村，要把玉皇庙村的底子全部亮出
来，结合我手中的这份举报材料，搞一次治理整顿，让那些包庇计划外生育的人
彻底暴露出来。但这个试点，必须李组长在班子会上提出来才行。”
李先彬说：“好，我同意。我早就看不惯张世礼、贾旺财等一些人一手遮天
的那个猖狂劲了，玉皇庙村有他们包庇的对象，我一直找不到是谁，村支书张赖
孩与他们狼狈为奸，让我这个片区长很头疼，想找突破点收拾他们，都找不到，
你这是给我送机会来了，我还能不争取？”
李坚说：“那我谢谢李组长了，不过，我可是地下工作者，无法冲在前面的，
也不会有人愿意让我出头的，所以，我今晚和你说的，只有你我和路书记知道。
如果选定了玉皇庙村作为突破的，按照我起草的方案，我会让计生所技术员配合
的。如果李组长有啥事儿需要我帮忙，只管对我说。”
李先彬说：“那行，咱就不客气了。对了，你身体怎么样了？听说你把那些
人送进去了，做的不错。”
李坚说：“那是他们咎由自取，我肋骨断了两根，还有其他伤，不过现在无
大碍了。行了，天不早了，不耽误李组长休息了，我还要回去加个班，走了。”
第二天的班子会八点准时召开，但大家的热情度没有上几次的高，这也正是
因为很多村签订责任状出了问题，一些村推行不下去，不是村干部不配合，就是
找不到各户的人。本来全县在小刘村开现场会的时候，小刘村的群众表现很积极，
怎么到了自己管的片区、村就不一样了呢？大家找不到问题的症结，有点怀疑这
个方法是不是可行了。所以，在开班子会研究计划生育工作，很多班子成员兴趣
不高。
就在常立新向大家公布了《东沟镇计划生育底子清查方案》后，大家的兴趣
又来了。常立新说：“我们要在全镇对十八岁以上没纳入计划生育管理的男女青
年进行筛查，这些人现在的去处，先让每家每户报上来，包括现在打工就业、上
学、投亲等所在地的详细地址和联系方式，凡不能或者不愿意报出来的，一律收
回这些人所分的承包地，有条件的可以给派出所结合取消他们的户口，以此督促
这些家庭申报，全镇根据筛查的情况，按省份、地区汇总，镇政府派人统一搞外
调，保证见到每一个人，了解他们现在是否结婚生育等真实情况，绝大部分的隐
形婚姻都在这部分人里面。这里也包括已经纳入计划生育管理的流动人口，办理
过流动人口计划生育证明，但半年内没有回来参加一次检查的，也同样按这个方
式处理。根据政策办理过迁移手续到边远省份的，由民政部门想办法与当地联系，
看这些人是否现在还在当地，因为在我们镇有很多人假借县人社局统一的劳务迁
移把户口迁出了而人又回到咱们当地生活，这些人大多都是生过二胎三胎后回来
的，想钻国家政策的空子，还有一部分，假离婚生过孩子又复婚的，生一个孩子
后再偷生一个开后门在户口登记时报成双胞胎的，偷生过孩子藏在亲戚家的，女
儿嫁出去后住在娘家偷生孩子的，生过一个孩子还持有一孩生育证的，持二孩生
育证第二胎生过一个女孩送他人抚养的，等等各类情况，我们镇都存在，村干部
隐瞒包庇，对象户逃避监管，我们就是要通过大清理把这些人查出来。我们将采
取以点带面的形式进行，一个片区先报出来一个后进村重点突击。第一步，我们
先在这些后进村开展夜晚逐户大清查活动，办法就是抽调全镇所有的干部职工，
包括七所八站的人员，和全体村干部，组成一支上千人的清查队伍，围住一个村，
一户不漏、过筛子似的拉网清查，凡是晚上在我们辖区的居住的怀孕对象，没有生
育证的，查到后一律送到县计生委技术站做引流产，对查出来的刚生育过的对象，
不论是本家的还是来走亲戚的，一律要求在一天内拿来生育证，拿不出生育证的，
按照属地管理的原则，由我们镇政府按照流动人口管理的政策征收他们的社会抚
养费。一些乡镇用此一招，就在一些后进村完成了引流产任务和社会抚养费征收
任务。下面还有一些具体操作的细节问题，等大家讨论后再说，现在各位班子成
员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可以申报你们片区的后进村名单，今晚我们就开始行动。
第二步再开展十八岁以上未纳入计划生育管理人员的筛查和外调工作。”
常立新话语落地，大家就议论起来，这个办法是不错，可以打破村干部的封
锁。有人怀疑这样做能不能行，一户不少的连夜清查，这得多大的工作量啊。但
片区长们都认为可行，最起码值得一试。
这时，李先彬发言了：“我赞同这个方案，我建议今晚先从我片区的玉皇庙
村做试点。”
贾旺财一听李先彬想对玉皇庙村下手，就说：“玉皇庙村社会抚养费不是已
经完成了吗？不能算是后进村吧？”
李先彬说：“我既然把我们片区的玉皇庙村做试点，是有道理的，首先，先
说说这个村的四项手术任务问题，这个村到现在都是全镇的后三名，完成任务不
足百分之六十；其次咱再说社会抚养费的征收问题，玉皇庙村看起来是完成任务
了，可这钱是从哪里收来的？有多少是真正的超生户主动缴纳的？基本上都是无
辜的村民被株连收上来的，如果说我们是在给每一户签订了责任状后作为保证人
你去收他们的钱还有理由，但实际情况是，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实行计划生育合同
化管理，不论是不是有牵涉，就株连，弄得一个村除了村干部几乎没有一户不是
因为株连被罚过钱，你以为这样合理吗？老百姓已经怨声载道，不断激发社会矛
盾，而真正的超生户却躲避在外，难道我们每一次都靠株连来完成任务吗？肯定
不行，我们为什么不能像东张寨村、小刘村那样进行清盘？如果不是干部包庇，
这些问题就不会存在，就是超生外逃户也是因为干部处事不公才引起的，小刘村
以前与玉皇庙村是一样的落后，为什么小刘村现在老百姓都能主动报出来自家的
情况？公平才是硬道理。我可以负责任地说，玉皇庙村不动动手术，永远改变不
了局面，所以，我提议玉皇庙村作为我们片区第一个重点治理村。”
贾旺财一听李先彬慷慨激昂的话语，不再说话了。路争先第一个站出来表示
支持：“我认为李先彬同志说的是对的，我支持他的观点。”
接着，杜森林、李学信、曹定义、赵景海都表示支持李先彬。常立新也表态：
“先彬同志的意见我也支持。”张世礼想说话，一看这么多人支持李先彬，就没
有敢说话，少数服从多数这是组织原则。
常立新接着又说：“我插上一句话，也是明确一下组织纪律，我们这次班子
会定的工作方案，是保密性的，如果事后有哪个村的群众反映，消息被透露了，
有人在这期间外逃，发现谁泄露的消息，不管你什么职务一律给与党政纪处分，
我们党委管不了的，一律上报给县纪委和组织部。在第一个村行动后，片区长做
好其他没有行动村的全天二十四小时巡逻工作安排，以防有人逃离。为了确保后
进村治理确有成效，张秘书一会安排一下，镇政府全体干部职工，计生所办全体
人员，全镇各村全体村干部、镇直各机关单位全体工作人员，派出所以及治安队，
除了必须值班的，全部参加下午四点的大会。今晚先做两个试点，一个是先彬同
志定的玉皇庙村，另一个大家提一下想在哪个村进行。”
这时李学信、曹定义同时发言：“在我们片区定一个村。”
常立新一看两人都想抢得先机，常立新说：“你们两个片区要同时进行的话，
人员顾的回来不？”
杜森林说：“那就成了三个村同时进行了，预计能组织起来的人也就在五百
人左右，怕不够用啊。”
常立新说：“那就把全镇能够参加的所有党员都组织起来，下午也让他们参
加大会，这批人有多少？”
杜森林说：“很多党员本身就在这批人里了，群众党员估计能来三四百人
吧？”
常立新说：“那就都组织起来，实在不行，每个村再带二十个基干民兵，以
退伍军人为主。够用了吧？”
杜森林说：“这样算下来，大致能参加一千四百多人。一个村将近五百人。”
常立新说：“那就这样定，我们就算是发动了一场计划生育工作的‘人民战
争’，必须确保任务完成。”
班子会就这样定下了这一计划。贾旺财心实很不舒服，如果这次清查查出来
的问题牵涉到他包庇的一些人，问题就大了。这个点子是不是又是李坚出的？会
上常立新只说是路争先听他一个在其它乡镇工作的老战友的做法，就要过来在东
沟镇试一试，他怀疑其实这就是李坚的主意。于是心生一计，在散会的时候，走
到常立新跟前，说：“常书记，这个方案，要不我让人打印几份？”
常立新眼见贾旺财想给自己要方案，其实他已经知道这个方案是李坚写的，
笔迹他认识，既然路争先说是其他乡镇的经验，估计李坚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又起
草了这个方案，所有也就没有点透。忽然发现贾旺财想要这个方案看，是不是有
什么鬼？就应付道：“不必了，这是保密的资料，不宜乱传。”常立新已经把手
写的方案折叠起来夹在笔记本中，没有答应贾旺财。
下午的会议没有太多的内容，先是按单位统计来参加会议的人员名单。然后
交给镇党委秘书张翠玲，现场进行了分组，三个大组，组长由片区长李学信、曹
定义、李先彬三人担任，大组副组长由班子成员担任，小组长由包片区的副片区
长和包村干部担任，一个行政村是一个大组，一个自然村是一个小组；联合指挥
部总指挥是党委书记常立新，副总指挥张世礼、杜森林，后勤保障组总负责人张
翠玲，后勤保障组成员有派出所副所长李耀华、计生所长李坚、第二人民医院副
院长马春梅。贾旺财、王丰收以及其他计生所办人员都被派到第一线去了。
常立新宣布，群众党员和基干民兵每人补助生活费十元，其他人员有工资不
予补助。先吃晚饭，自行安排，晚上七点准时集合开会。对外宣称是社会治安综
合治理联合大行动。到了晚上七点，大家才知道是要对三个后进村进行计划生育
大清查。常立新专门讲了这次行动的组织纪律，然后宣布行动开始，几十辆的雇
来四轮大卡车呼啸着向三个行政村开去。
李坚是党委宣布留守在家的后勤保障人员，但是，李先彬向常立新要求，让
李坚跟着自己下村去，常立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