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猎杀
我拿出笔墨，为纸扎人点好眼睛，将它们挨个排好，念起咒语。一只只纸扎人有了生命，它们的手指机械地颤动了几下，接着全身都开始有了反应，他它们缓缓地从地上起来。纸扎人的关节发出轻微的“吱吱”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它们先是试探性地迈出一小步，接着便开始较为自如地走动，动作有些僵硬，但比那些竹篾做成的更自然，更像活人。
它们在我面前整齐排列，在等待着我的下一步指示。
“还等什么，现在就回去找他们。”
我拉住他，说：“再等等吧，马上天亮了，让人看见了不好。”
他像是才反应过来般，笑着挠头：“对对对，不能让人看见。是我心急了，怕他们会离开。”
“他们短时间不会离开的。”我只是担忧他们人多势众，自己打不过。纸扎人只有十七只，加上小花也才十八只。而驻扎在虎啸林的人就已经远远超过了纸扎人的数量，再加上他们养的脏东西，我们完全没优势。纵使如此，我也不想错过机会。
叶虎把刀磨的锃光，刀刃在阳光底下闪烁耀眼的寒芒。
而我继续练习飞镖。我已经可以用小石指击穿十厘米厚的木板。看着裂成数块的木板，叶虎说：“行啊！你还有这能力！”
“不够，不够。”如果换作刀片会不会好一点？我忽然想起小时候经常用来削铅笔的美工刀。
“叶虎，你在家等我，我出去一趟。”
我从五金店买回来了一盒美工刀片。开始有些生疏，几次割伤了捻刀片的指腹，练了一下午，终于熟悉了。看着稳稳嵌入木桩的刀片，叶虎比我还高兴。可我清楚，这种程度，根本杀不了人。
到了晚上，我们出去简单吃了一顿饭。回家休息了几个小时。三更半夜时，我们准时起来，拿上准备的东西。他身上拢共藏了五把刀。还有一把小匕首。这些刀都用破布包了起来。
“出发。”我和叶虎带领着十八只纸扎人回叶家村。
这次，并没有遇见晃悠的村民，虽然奇怪诡异，但容不得细想。我们去了虎啸林。
我和叶虎并没有什么计划。我们自己心里清楚，这一次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再多的计划都是徒劳。
到了虎啸林，看到了营地里的光亮。
叶虎拿出布条，极其认真地将握刀的手缠紧，一圈圈捆绑紧实，以防在激烈的战斗中因为血液流淌而导致刀柄黏滑难以握紧。
“怕嘛？”
“废话，生死交锋，谁不怕？可比起害怕，我更恨。”
我大手一挥，身后的纸扎人立刻冲下山，朝营地而去。
营地遭袭，各大营帐里冲出来一群人。与纸扎人搏斗。
我宛如上帝般高高在上地注视下面的混乱。营地中的场景与那晚重叠。不同的是身份已经扭转，这次惊慌、恐惧的是他们，被猎杀的是他们，而我成了屠戮他们的恶徒。
诡异的嘶吼回荡在山林间，森然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霎那间，仿佛自己处于一处冰窟。
一阵阵阴风吹过，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数息过后，下方的营地被自四面八方而来的的黑色雾气围住。
黑色雾体，蠕动，不断分化，变成人形的样子。它们极丑不堪，有的少了半颗头，甚至没有头。
叶虎见状，身躯一颤，若不是我扶着，怕是要栽在地上。
我深知他们阴邪之物帮衬，却未料到，竟有这么多，乌泱泱一片，估算起码得有上千。
鬼群争先恐后地朝纸扎人扑去，生怕晚一秒，为数不多的载体就被其他同类抢了去。
它们刚一靠近纸扎人，即刻被纸扎人身上猛然散发出来的光辉无情地湮灭了。那光芒是如此的耀眼夺目，如同一轮炽热的烈日，以不可阻挡之势向外扩散着。离得稍近一些的鬼群，也一同被这光芒所笼罩，在那夺目的光晖之中，瞬间灰飞烟灭，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我深知，空有一身灵炁的纸扎人有多吸引鬼，当然不会毫无准备。所以在他们身上刻上了驱鬼咒。即便纸扎人体内的灵炁散去，任何鬼物也休想沾染分毫。
纸扎人们双手舞动，随着它们的动作，林间的风，发生了变化，强大的波动以纸扎人为中心向四周荡漾开来。
波动掠过之处，落叶飘荡。我在三百米外，都感受到了一丝涟漪，衣角被风带动，朝后飞扬。
无形的气息在纸扎人周身缭绕，它们的身形也变得不真实起来。仿若水中倒影，因暗涌的波纹而摇曳。
只有这个程度吗？相比万鑫，它们还是差了些！它们本身来源于灵炁，我还以为它们会如同电视上、小说里的那样可以驱使强大的术法呢！
“不是，你怎么好像有点失望啊？”
“不是有点，是很失望。”
那些尚未被完全消灭的鬼魂们似乎感受到了恐惧。它们开始不顾一切地四处逃窜，试图寻找一个可以躲避的角落。
没了碍事的鬼群，十几只纸扎人的目光再次回归他们的身上。
它们只是轻轻挥动手臂，仅是一息。它们目光所及之处，被树木拦腰截断，而那个方向的几人跑了几步，上半身和下半身彻底分离。我隐隐看见上半身有一堆东西掉出来。还好离的远，光是想想画面就差点要吐了！
其余的人慌忙逃窜、唯恐落得跟刚才那几个人一个下场。
十几只纸扎人齐齐朝我的方向看来，接着便朝逃窜的人群追去。
纸扎人如鬼魅般穿梭在人群中，惨绝人寰的哀嚎不断传来，划破寂静的山林。
多么美妙的声音！多残忍的画面！这是我人生中第二次看见。
我和叶虎朝营地里走去，两幅截然相反的画面开始堆叠。
地面一片血腥狼藉，触目惊心的尸体残肢四处散落，有的已不成形状。
残缺不全的尸体犹如机器切割，残肢与血肉模糊的五脏六腑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令人作呕的血腥画卷。猩红的血液溅在枯叶中，渗入泥土之中。有些尸体表情还保持着生前挣扎的神态，在诉说着最后一刻的痛苦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