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天界的一枚棋子（一）

    一

    萧大哥与阿朱嫂子来的时候，我正在我那恢弘的大殿里与我的三个小鬼玩游戏。

    现在我每天必做的事，先是练久宇功，这次与岳不群打交道后，发现自己实在有点不堪，我希望能快点达到武行者境界。

    然后去我的七穴轮看看七棵小树，浇点汗水，与建叔聊聊天。因为时时照拂，而且有那个永远也浇不完的清净玉瓶里的玉液琼浆，现在这七棵小树长势喜人，七棵小树凝聚的小娃娃都能满地玩、会撒娇了。

    最后我去找我心中的三个小鬼，我要让它们三个建立出亲如一家的好感情。这样，当魅影或者其它鬼魅闯进来想控制它们的时候，它们能互相照应。这段时间陆续与火烧鬼刀锯鬼林平之岳不群打交道后，它们三个配合得虽然还可以，但总有让我不满意的地方。

    今天，我给它们三个各戴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鬼面具，这样，外表看三个小鬼一个样了，都是一个特别大的头，一样的鬼脸，一样的细手细脚，压根看不出哪个是小青，哪个是小黄小红。

    今天，我们玩赌徒三张牌的游戏。我让它们像穿花蝴蝶一样在大殿中穿行，然后整齐地站在我面前，我来猜谁是小青。

    正在玩着的时候，我船上的警铃响了。

    我看了看外面，原来是萧大哥与阿朱嫂子在岸边，因为他们想上船，船体上的墨线感应到了，发出警报声音。我的船经过我天才般的布置，已经具有对人神鬼怪的防备能力，除了小九小小与我，其他人上船，就会有警报。

    萧大哥居然找上门来了，有朋自远方来，我太高兴了，从船舱内直接一步跨到他们身边，一把拉着萧大哥，把他们带上船。

    一见萧大哥与阿朱嫂子，不光我，连小小都格外高兴，她飞快地飘到阿朱嫂子身边，与嫂子亲亲热热地闲聊起来。

    我叫了声大哥，紧紧握着萧大哥的手，好多天对大哥的思念，尽在这一握之中。

    自天南北山一别，已经三四个月，一直音信杳无，虽然我已经做了欲望派的掌门，在这个纷繁的世界也有了一点小名气，与林平之岳不群也接触上了，但要打入九阴派内部的目的，到今天还八字没一撇。而且，这几个月中，与萧大哥与令狐哥哥一直没有联系，也不知道他们进展怎么样。

    萧大哥能看到我的心情，紧紧握了握我的手，说：“兄弟，好啊！”

    我们一起走到船舱大厅坐下，安排了酒水，我就迫不及待地把这些天我的情况告诉了大哥大嫂。

    萧大哥与阿朱嫂子认真地听我说话，中间偶尔问一些细节。

    待我说完，萧大哥说：“如血兄弟，委屈你了，让你背这样的恶名。”

    我说：“大哥，恶名不恶名是次要的，主要是我做了这么多，收效甚微，九阴派那边没有太多反应。”

    “一口吃不了一个胖子，火烧鬼、刀锯鬼、林平之、岳不群已经找上你了，岳不群还说要在黑木见你，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见分晓。当然，魅影几百万年的恶灵，不是这么容易见到的。而且，它至今还是一个幽灵，不能聚而成形，说不定它都看过你了，只是你看不到它。”萧大哥说。

    我不由打了一个寒噤，回头往身后看了一眼，仿佛魅影就在我身后一样。

    “它混不到这里来。你这个船上全是宝贝，似乎还有几件特别厉害的法宝，像是你家族的传家宝，其中还有一件似乎挺嗜血，倒是与墨子老人家的性格不符。”萧大哥哈哈笑着说。

    这几件嗜血的法器，当然是凿子斧子与剪刀了，嗜血的法宝不知道是斧子还是剪刀，我对它们了解不深。萧大哥毕竟是高手，一上来就感应到了。

    我不由苦笑了下，杯弓蛇影草木皆兵，真是的。

    “兄弟，岳不群说不久就会在黑木见上你，你有没有想过这里面的玄机”萧大哥有点担心地问。

    “我大概想过，应该是白芒那个黑木项目就要启动了，不然，我暂时没有理由去黑木。”我轻松地说。

    “岳不群怎么知道黑木项目马上要启动？按理说，这个项目应该是白芒最清楚，他都没跟你说。”萧大哥分析道，“有一种可能，岳不群他们控制了跟这个项目有关的从上到下的所有人。”

    “应该是这样，所以，白芒不知道，但岳不群知道。”我说。

    “那你真的是深入虎穴啊！”萧大哥说。

    是的。从准备打入九阴派起，我就有这个心理准备。那天岳不群说不久在黑木见面，我就想到了。我甚至觉得，九阴派在黑木的势力将超乎寻常，我甚至做好了与整个黑木整个官场周旋的准备。

    “兄弟，你的这番决心，连我都佩服。要不这样，到时我们留在你身边，也好有个照应。”萧大哥担心地提议道。

    “这万万不行，大哥，他们每次见到你都落荒而逃，如果你在我身边，我怎么打入他们内部？”我急切地说。

    萧大哥看着我，良久，说：“我们在你身边，你确实做不了事。我们再想想，应该可以找到合适的人选。”

    我端起酒碗，跟萧大哥碰了一下，说：“大哥，你放心，吉人自有天相。”

    过了一会，阿朱嫂子在旁边说：“兄弟，有一件事我很疑惑，杨歧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为什么盯上你？”

    难道阿朱嫂子怀疑杨歧？

    我听得出她问这个问题时的犹豫，她是怕伤我的心，但因为兹事体大，她还是问了我。

    萧大哥应该也有同样的疑惑。

    杨歧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怎么答呢？有点复杂。最早，在我没练久宇功时，她来个木鱼变，让我走火入魔。不管是手段还是最终的结果，都像是我的敌人。只是她的样子让我恨不起来。后来，当我不小心闯入未来时，看到她居然是我的爱人。学了久宇功归来后，她两次来找我。她找我居然不是要我的命，还是质疑我为什么成立欲望派，责难我丢了墨子的脸，还留给我三个月的时间自证清白。第一次，她虽然把我拿住我，用缚龙功困住我，但并没有真正伤害我。她会是我的敌人吗？如果不是我的敌人，为什么要弄出那个木鱼变，让我跳崖；如果是我的敌人，她为什么不直接要了我的命？还要关心我丢墨子的脸的事？

    她应该不是我的敌人。

    何况在未来我还见到她对深情款款。

    但这种男女之间的情感，怎么能让大哥大嫂信服呢？我只能说她应该不会害我。

    阿朱嫂子也能看透我的心，在他们面前，我也没有让三个小鬼耍什么把戏。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兄弟，你心里有了自己的判断，我相信你，但你以后见到她时，还是多一个心眼为好。”

    大哥大嫂并没有完全相信我。

    二

    “大哥，天上与各大神山的各路神仙都联系好了？”

    “联系好了。”萧大哥答道，但我看他的样子并不开心，似乎有什么波折。

    “出什么事了？”我问道，“是不是不怎么顺利？”

    “别提了，全是一些老古董。”阿朱在旁边有点生气地说。

    原来，这次萧大哥与阿朱自在天南北山与我们辞别后，就马不停蹄地去了各地神山。萧大哥与阿朱是散仙，过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一般情况不理天庭,天庭也没安排他们什么事。这次也不例外，他们开始并不想去天庭的，只是去各地神山联系各路散仙。这些散仙与萧大哥他们心性相投，都是侠义之辈，平时就互相仰慕，很谈得来，听得萧大哥说起人间将有的劫难，大家自然同仇敌忾，所以十分顺利，没有多少天，散仙游侠榜中的郭靖、虚竹、段誉、杨过、小龙女、张无忌、胡斐、石破天、李寻欢、沈浪、熊猫儿、铁中棠、楚留香、萧十一郞等，逍遥榜中的铁拐李、吕洞宾、张果老、何仙姑、蓝采和、曹国舅等，英烈榜中的聂政、荆柯等，几乎所有散仙都对萧大哥表达了支持。

    萧大哥联系好各地散仙后，想起了墨如血说的魅影，因为感觉这个三百多万岁的怪物实在非同小可，在与各路散仙聊的时候，大家都表示没有听说过。而且，因为墨如血说这是人间的怪物，他们还不能插手，全部压力都压在墨如血身上。墨如血一个凡夫之躯，怎么应对这个三百万年的怪物？感觉事体重大。为了搞清楚魅影到底是个什么货色，所以，他与阿朱嫂子又去了天庭。

    萧大哥到天庭后，直接去了文昌宫。

    萧大哥去文昌宫，是因为文昌宫有天庭最大的图书馆，从古到今阴阳三界的书，在这个图书馆里面都可以找到。他希望在文昌宫找到记录魅影的相关资料，希望能对魅影有所了解，好知己知彼，对墨如血有所帮助。

    萧大哥与阿朱嫂子到了文昌宫，办了借书证后，就一头扎到图书馆里。

    但在装满了古今中外阴阳三界的浩翰书海里，要找到这个古往今来最神秘的魔头的资料，是何等艰难的事。何况萧大哥与阿朱嫂子并不是读书人，对着这片浩翰书海，真是苦不堪言。

    没有办法，萧大哥他们去找文昌帝君帮忙。

    文昌帝君本来就对萧大哥来图书馆看书很是意外，因为他知道萧大哥这种人热衷的是打架喝酒，让他看书，简直比让太阳从西边出来都难。这时听萧大哥要找记载魅影的有关典籍，他难免有点触动：魅影什么角色？竟然劳动我们神仙里面最不喜看书的萧峰萧大侠亲自来查它的资料！而且竟然连我们博学的文昌帝君都没听说过。

    文昌帝君因为这点好奇心，就发动文昌宫所有人一起找。

    这样找了好些天，终于在人类的上古卷中找到了有关魅影的点滴资料。

    记载魅影的资料只是短短的几行字：

    魅影，上古猿猴，多欲寡恩，逞勇好斗。与人祖争，失位。顷，对天不敬，帝行五行雷，殛为恶灵。帝悯其遇，怜其才，赦其罪，免除轮回，赦其永存人界。魅影对人族心怀怨忿，专以控制人欲为乐。三百万载后，有倾覆三界之危。

    文昌帝君看到这些字，虽然语焉不详，但“有倾覆三界之危”这句，着实让他惊恐。

    所谓越简短者越有料，这段文字极短，但魅影有倾覆的不仅只有人界，还是包含了天地人三界，时间在三百万年之后。而从人祖出现到今天，应该在三百万年左右，也就是说，魅影有倾覆三界之危的时候，应该是应在现在这个时候。

    本来，萧大哥不大喜欢跟天庭搅这个事的。

    萧大哥以为天庭的神仙们养尊处优惯了，不仅干不了正事，而且规矩多，真正打起来，反而束手束脚。把这帮大老爷叫过去，而不如与兄弟们快意恩仇。但文昌帝君感觉事情重大，不顾萧大哥的反对，火急火燎地上朝向天帝汇报。

    文昌帝君火急火燎，天帝却不如他想像的着急，甚至，天帝压根就没把他汇报的情况当回事。

    文昌帝君撞进灵霄宝殿的时候，玉帝老儿正坐在他的宝座上欣赏皇家歌舞团新排演的一个舞蹈。

    文昌帝君因为感觉事情重大，一进去就打断了歌舞团的演出。

    这让玉帝老儿很不爽。

    但他毕竟当了这么久的玉帝，涵养功夫深厚，心里虽然不快，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而是耐心地听完了文昌帝君的汇报，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文昌帝君呈上去的古书。

    然后，玉帝老儿说：“哦，哦，文昌老弟，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啊。”

    “玉帝，魅影要倾覆三界啊，您看看，这一句‘有倾覆三界之危’！是天地人三界，连我们天界都包含在里面。怎么不是大事呢？”文昌帝君据理力争。

    “文昌老弟，你仔细看看，‘三百万载’，是三百万载啊！魅影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是三百万年了。三百万年都没事，怎么突然就有事呢？”

    “三百万年没事并不代表现在就没事啊，玉帝。”

    “三百万年没事也不代表现在就有事啊。”

    “……”,面对玉帝这样耍无赖的说辞，文昌帝君是个老实人，本来不善言辞，一急，就不知道怎么答了，急得面红脖子粗。

    旁边与玉帝一起看演出的文臣武将们都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