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世界更美丽慈善基金（七）
十三
我把春哥从它手里夺过来，它居然不动怒。那么，春哥在它心里应该是可有可无的，它来到这里的目的，是考察我无疑了。
既然这样，那再来点更猛的，让春哥彻底服我。
我眨了眨眼，缓缓地说：“其实，我还有一个想法。”
我停了下来。
“什么想法？”
春哥正等着我说下去，见我停下来，半天不说话，忍不住问。
“你没有感觉到‘为埃及艳后整容’可以延伸出一个很好的产品吗？”我懒懒地问道。
“延伸一个什么产品？”春哥不解地问，“只要这次能收场就行了，还能延伸一个什么产品？”
我故意看了看春哥旁边的尹子春也就是小小，不说话。
自随春哥进来后，小小变化的熟女尹子春一直坐在春哥身边面含微笑不说话，一副很职业的样子。
春哥会意了，对尹子春说：“子春，你去逛逛街吧，我与墨总好好聊一会。”
尹子春会意地走出去，出门的时候，回过头向我眨了一下眼。
等小小走出办公室，我问：“你没感觉到‘为埃及艳后整容’经过你们这样大张旗鼓地炒作后，现在很有价值了吗？”
“是啊，妇孺皆知了吧。”春哥不无得意地说。
“那么，我们可不可以更深入一点：虽然我们最终不能为‘为埃及艳后整容’，但既然我们有这个胆量操办，有一个星期写一封信给德国柏林博物馆，恳请其提供埃及艳后给我们整容的勇气，我们的整容能力大家相不相信？连木乃伊都敢整出国色天香来，全世界对‘为埃及艳后整容’的操办者的整容美容能力相不相信？世界上会有多少人希望被我们整？”
“想被我们整的人应该很多吧？”
“他们如果不被整是不是很遗憾？”
“应该是的。您的意思是不是说可以开整形美容医院？”春哥有点兴味索然，说，“整形美容行业据说可以，但隔行如隔山，而且我们分不开身。”
这倒让我意外，有钱不赚的？做生意的从来不嫌钱多的，只能证明一点，春哥现在做的行业远比整形美容行业挣钱，而且利润高来得快。
这有意思！
“春总是不是嫌开整形美容医院赚的钱不够多不够快？”我不动声色地说，“但如果做连锁呢？可不可以在世界上每个城市开个整形美容医院？全世界有多少个城市？可以开多少个整形美容医院？这些医院能给大家带来多少钱？”
“开连锁？这是个好主意，先做好一个店，看到希望被我们整的人排长队，我们可以做品牌加盟，收品牌加盟费。”
春哥似乎沉醉在这个模式里。
突然，他兴奋地说：“这有搞头！我们可以在全世界开埃及艳后连锁整形医院啊！品牌加盟费应该可观！”
看着这个连一家整形美容店都不想开，也不会开的人，突然对开几百几千家如此兴趣盎然，我知道他是玩资本的。
我好笑地看着他说：“还真的开整容医院啊？看来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春哥这时对我特崇敬，丝毫没在意我笑他，很客气地问。
“你没有看到吗？这个社会，真正会挣钱的、有地位的，并不是那些真正做实事的人。比如春哥你，走的是上层路线，八面玲珑，与掌握资源的政府实权人物合作，从政府手上接工程，工程接下来后，你大部分分包给别人做，自己基本上不要怎么做，却在这个城市里风风光光。你这种方式已经可以了，但还有一种方式，比你这种方式好很多：大家活着不都是为了钱吗？那就直接与钱打交道：只需要设计一套模式，印一份资料，然后进行资本运作，钱哗哗地往怀里流。春总上过很多总裁班，资本运作学得不少吧，何不就用这件事试试水呢？”我看着春哥问。
春哥低下头，突然兴奋地抬起头来，兴奋地说：“对了，传销？”
呵呵。
我笑了，说：“你说说看，资本运作怎么变传销了？”
“现在‘为埃及艳后整容’这么有名，我们趁热打铁，包装一个‘艳后基金’，以在全世界开1000家‘艳后整形美容连锁医院’的名义开发投资产品在老百姓中间销售，这绝对大有可为。”
呵呵！
我笑了。
“您先别笑。”春哥说，“你听我说完，这肯定可行的。你想，一、‘为埃及艳后整容’这么有名，大家肯定会相信。二、‘为埃及艳后整容’是一件为国争光的事，而且经过我们想给埃及艳后整容但外国人不相信我们东方人不让我们整这么一折腾，大家被激发的民族感情需要发泄，我们刚好给大家提供了一个机会。三、为国争光的事，我们在宣传上可以往政府靠，就说上面很多老同志知晓了‘为埃及艳后整容’项目，他们认为这是一个为东方争光的好项目。但因为外国反东势力不配合，所以非常生气，老同志们特别为‘为埃及艳整容’的操办者批了一个项目，这个项目就是‘艳后基金’。只是怕影响国际关系，让大家不要太过明目张胆，私下里操作，但这样一说，相当于有国家兜底，可信度高，投资风险小。四、这么好的项目，前景可以预期，至少可以进世界100强，成为整形美容行业的独角兽。五、这么好的项目，我们销售的是股权，假设一股9999元，这一股一年后值多少钱？二年以后值多少钱？五年以后值多少钱？十年以后值多少钱？傻子都能算出来。对，就说一股9999元，一年后变为39999元，三年后变为999999元，十年后变为99999999元，我们的目标就是要在十年内为世界贡献99999个亿万差一元富翁。哈哈哈，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亿万差一元富翁，哈哈哈……。”
没想到春哥这么有才，让我怀疑他一直在打传销的主意。
“呵呵。”我笑起来，说，“没想到你领悟能力这么强，一点就透。”
“哪里，都是你点拨得好。”春哥不好意思地说。
“现在政府打击传销力度很大，不怕被打击？”我不咸不淡地说。
春哥沉思了一下，然后说：“那就不做了？”
呵呵。
我笑起来。
因为他心中的小鬼已经泄了密。
“你是不是想自己不操作，给不怕死的人操作，你坐享其成？你让他们把传销产品的名字叫做艳后基金，还不是埃及艳后基金，这样，你可以说是有人冒充你的名义做的，呵呵。就是，呵呵！自从世界更美丽慈善基金成立后，真正站在前台的是尹子春，你只是基金里面一个捐款人。如果万一有关部门查到你的头上，你可以说你自己也上当受骗了。如果别人说你是尹子春的干爸，你可以说你曾经是这个女子的干爸，但你当时认她做干女儿，只是同情她可怜她怜悯她，错误地发了一点善心。是不是？想一下也是，尹子春什么人，大家都知道，她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叫化子，一个因为‘女乞丐也需要性生活’而上位的没有廉耻的乞丐，你呢，是明星企业家，大家肯定会认为是尹子春干的而不是你干的。甚至，我的嫌疑比你还大，因为尹子春是我一手炒作起来的。”
说完，我笑了。
“怎么会呢？”春哥有点不自然地说。
不过，我看到他心中的三个小鬼因为这事吵起来，红黄两鬼因为我看穿了他的心思而正密谋着要做掉我，青鬼有点担心，一边劝红黄两鬼一边看着岳不群。似乎在求岳不群出主意。
呵呵。
我又笑了。
“其实，你没必要担心我。”我说，“你放心去做吧，我不会对第二个人说，也不会跟你分利，你看我当时策划‘性生活姐’，后来帮你策划‘埃及艳后基金’，我分过你们一分钱没有？”
“那你为了什么呢？”春哥奇怪地问。
这时，我看到他心中的三个鬼稍微平静了一点。
“呵呵。”我笑了，说，“我嘛，我是一个怪人吧。我能看穿人的欲望，并以激发人的欲望为乐，想到有什么点子能激发人的欲望，我就心痒难忍，不分青红皂白，不问是非曲直，只想着帮人去实施，完美地实施。我只要一个名头：我是欲望派的掌门人。”
“我看你也是。”春哥说。
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真的做了这个基金，我们还是一起分钱吧。”春哥停下笑说。
谁会要他的钱呢？这个钱，会害得多少个指望发财的家庭梦想破灭呢？
我看了看春哥，很是怀疑，难道这个这么邪恶的艳后基金真的是我启发他后才有的想法吗？还是他本来就有这个想法，只是要从我这里印证一下？
这年代，大家为了钱，真的不能更邪恶了。
我看了看春哥，他心中的三个小鬼，红黄两鬼在拼命地遐想着传销成功后的美景，青鬼一边喃喃着“这个人太可怕，要除掉，这个人太可怕，要除掉。”却因为岳不群在用有魔力的手拍着它，又睡过去了。
岳不群压根就不在乎我在春哥这里抢了风头，它还在配合我，让春哥心中怕事的青小鬼睡过去。
它要出场了吧。
十四
“你好大的胆子！”送走春哥，回到办公室，岳不群坐在我的位置上，冷冷地说。
明明进电梯时还看到它在春哥体内，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从春哥身体内溜出来进了我的办公室的，大白天的居然还化为人形，看起来有点不实，如同小小一样。
我很奇怪这样一个鬼，以它前世在人间的作为，它至少应该经历了拔舌地狱、蒸笼地狱与油锅地狱，如果像火烧鬼与刀锯鬼，它身上应该千疮百孔惨不忍睹，但看起来它完好无缺，脸上皮肤光滑，手也指节分明、肌肤光滑，一看就是那种保养得很好的样子。
它的声音虽然尖厉，一听就是太监的声音，但至少能说出话来。一点都不像经历过拔舌之苦的样子。
它就坐在那里，冷冷地看着我。
我站着不动，也冷冷地看着它，说：“尊驾是哪位？跑我办公室来，居然说我好大的胆子。”
“哈哈哈哈。”尖厉的笑声传过来，只见鬼影一闪，我的前胸瞬间布满了小点。
岳不群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坐在那里，手上拿着一支笔。那些点是它一眨眼间用那支笔留下的，如果是一把刀或者剑，我应该已经变成了筛子。
岳不群把笔往桌上一扔，微笑着看着我，笑容可亲，一点都没有可以置我于死地的倨傲之感。
与真正的高手比，我还是有差距啊！刚才我有意识地想避了一下，因为怕暴露久宇功，我及时停住了，但我估计即使我全力施为，前两下应该是避不过的。岳不群的速度，比杨歧又快了不少。
“你知道你为什么还活着吗？”岳不群微笑着问。
“生死有那么重要吗？活着与死了有什么分别？尊驾有什么手段尽管施出来吧。”我轻蔑地指了指心口位置，说，“这个地方，我相信即使不用笔，用你的兰花指也能戳穿。”
岳不群脸色突然变得狞厉，狠狠地看着我。大概是因为我戳中了它的隐私。
末了，它脸色却和缓起来，笑着说：“竖子可教！看来你的胆子不是一般大。你知道我是谁吗？”
说完，它徒手挽了两个剑花，脸上瞬间紫气氤氲。
脸上紫气氤氲，应该是华山派的紫霞神功，它手上的动作，不知道是华山剑派的功夫还是辟邪剑法。对于我这个与武功技击完全是门外汉的人来说，无疑对牛弹琴。再说，即使我知道，我也不可能说出来。但按它现在的意思，是见唬不住我，要上大招唬我？还是要拉拢我？
“你这个看起来有点料，不过在我面前耍这些没用。如果你是要继续吓唬我，我劝你不要再试，我连生死都不在乎，你这些没用；如果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你就开门见山地说，如果合适，我不妨帮你一把。”我淡淡地说。
岳不群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突然大笑着说：“不愧敢自命为欲望派掌门，你这份胆气确实可嘉。我今天过来，就看看你，其它没什么。你应该不久就要去黑木，到时我再过来拜访你。今天之事多有得罪，还请恕饶则个。”
说完，如同魔法一样，一阵阴风吹过，岳不群凭空从我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