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死不做妾
萧老夫人显然急了，沈凝雪的态度让她隐隐不安。
“我知道之前是我冤枉了周大夫，他有怨言是应该的，可是……”
沈凝雪回过神：“母亲先别急，您总得跟我说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吧？这样周大夫也好对症下药呀。”
说起这个，萧老夫人心虚起来。
“这……也、也没发生什么，小事，都是小事而已，反正只要能为卿卿请来周大夫她就有救了。”
沈凝雪：“周大夫确实在沈家，我可以试一试，至于他肯不肯来，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毕竟母亲上次亲口说周大夫是庸医，听说他为此气了好久呢。”
“这好办！你就对他说诊金不是问题，他要多少咱们萧家就给多少！”
沈凝雪等的就是这句话，颔了颔首：“母亲稍等，我这就派人去请。”
她回到自己院子，写下一张字条，低声叮嘱春樱：“让人尽快送到沈家，请周大夫过来为柳卿卿诊治。”
“可是小姐，您为什么救她？让她自生自灭不好吗？”春樱攥着字条，撇了撇嘴，“要不是因为她，将军也不会如此糊涂。”
“之前我也曾这样想过，如果没有柳卿卿，我和萧逸的结果是不是就会不一样。可，孩子是柳卿卿一个人能怀上的吗？”
“柳卿卿固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萧逸就全然无辜吗？”
沈家上一世的覆灭，怎么可能全都算在柳卿卿一人头上？
“再说，若是让一个人以为她梦寐以求的东西唾手可得，努力多年之后才发现她最想要的，却是她这辈子最不可能拥有的。你说等这个人发现之后，她会有多痛苦呢？”
萧逸已经被她下了绝育药，柳卿卿想再次怀上他们的孩子？还是做梦比较实际些。
也不知春樱都脑补了些什么，自己傻乐起来：“奴婢明白了，这就去给府里传信！”
周大夫在萧老夫人千盼万盼之下终于到了。
而这时，三皇子和萧逸也先后醒来。
王嬷嬷调配的香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他们清醒之后会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且历历在目。
“萧逸！本殿下要杀了你！！”
“殿下您听我解释……”
“嘭！”“咣——”
周大夫悄声问：“少夫人，府里这是？”
沈凝雪笑了笑：“不必理会，随他们闹。”
诊脉过后，周大夫神色凝重地收回手，抚着胡须好半天就是不说一句话。
“怎么样？”萧老夫人不安的问，“她以后还能怀孕生子吗？”
“实在是过于严重了些……病人已经知道自己怀有身孕，怎么能胡来呢？这不是在拿命开玩笑吗！”
萧老夫人用怀疑的目光斜一眼沈凝雪，大声问：“我倒是怀疑她中了什么不干净的药才会如此，你能否诊出来？”
可周大夫诊来诊去，最后淡淡的吐出一句：“并非中药，而是发自本能。”
本、本能？
这话太过委婉，待萧老夫人回过味来，整张老脸都绿了。
岂有此理！她柳家的女儿怎会是个一心想着男人的荡妇？！
只是已经有了前车之鉴，萧老夫人这次不敢再骂周大夫庸医了，只能把不满憋在心里。
“我给这位小姐开副药方，得把血止住，还要让孩子脱离母体……”周大夫一边在嘴里念叨着，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
萧老夫人不住地抹泪：“卿卿她，怀的是男是女？”
“唉，老夫人还是看开些吧，莫要再想了。”
听到这话，萧老夫人真的崩溃了。
一定是孙子！是她千盼万盼的孙子！
早知如此，就该快些把卿卿迎进门，管他什么正妻不正妻的，只要母子平安就好。
不过话又说回来，今天本应万无一失，可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差错，还牵连了三皇子呢？
这次萧家可把三皇子得罪惨了，如此奇耻大辱，对方定然不会轻易放过，若是时不时给萧逸使绊子，穿小鞋……
萧家危矣！
萧老夫人那个悔啊，早知道就该直接动手，让沈凝雪死于内宅！
三皇子跟萧逸闹得不可开交，两人应是直接动起手来，又或者是三皇子对萧逸单方面的殴打。
萧老夫人两头忙活，着急这个又要担心那个，结果一时间怒急攻心，竟直挺挺地晕倒在地。
三月的天依旧很冷，尤其老夫人这把年纪，更是经受不住这深入骨髓的寒气。
“呜呜，母亲，你怎么就不知道保重身体呢？就算发生了天大的事儿，也没有你的身体重要啊！”沈凝雪蹲在老夫人身旁，拿起帕子抹泪。
哭归哭，却没有一丁点把人扶到床上的意思。
好不容易摆脱三皇子的萧逸踉踉跄跄地走进门，听到沈凝雪竟哭成这样，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娘啊！是儿不孝！你怎么就这么丢下我了啊娘……”
他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溢出一抹鲜血，腿上也有伤，显然三皇子并未手下留情。
萧逸正要继续哭，冷不丁听周大夫喊一嗓子：“人还没死呢，只是晕了。”
于是眼泪就这么尴尬的挂在眼角不上不下，哭声也戛然而止。
“这位小姐所耗费的药材加诊金一共五百八十五两，抹个零，您给五百八即可。”周大夫伸出手，“不知哪位能付我银钱？”
萧逸脸色变了变：“什么药材要五百八？！”
“将军错了，其实最贵的不是药材，而是诊金。诊金五百两，药材只要八十。”
“诊金也万万没有这么贵的道理！”
沈凝雪淡定解释：“将军忘了？母亲上次骂周大夫为庸医还把人给撵走了，可表妹情况危急，片刻都拖延不得，因此只能花重金请周大夫回来。是母亲发了话，说诊金不是问题。”
可是萧家账上已经没多少钱了！
萧逸咬咬牙，迫不得已向沈凝雪开口：“凝雪你看……”
沈凝雪面无表情地问：“将军，你当真要用我沈家的钱，去给你萧家的妾室付诊费？”
“什么妾室？”柳卿卿悠悠转醒，下意识护住小腹，朝沈凝雪大喊，“我死也不要做妾！”
“表妹很有志气，只是，不知你打算如何向所有人解释自己未婚却已有身孕的事实？哦对了，你昏迷的时候啊，老夫人可是当着众宾客的面，亲口称你腹中的孩子为孙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