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等好消息
下人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三人分开。
众目睽睽之下，萧逸还在继续奋战，誓要凭一己之力将空气捅穿。
三皇子则保持跪趴的姿势，神志不清地扭了扭腰，口中哼哼唧唧，似是有什么不满。
柳卿卿浑身是血最为凄惨狼狈，在知道自己得救之后，终于放心的晕了过去。
大夫匆匆赶到，萧老夫人慌忙迎上去：“大夫快来看看，我孙子没什么事吧？”
大夫仅仅只看一眼柳卿卿的气色就连连摆手：“这样的我可治不了，你们另请高明吧。”
此时，宾客们终于被下人请出厢房，萧老夫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听到这话心又提起来：“这是为何？”
“出血过多，时间又拖了太久，孩子定是保不住了，大人性命无碍，可若是不及时救治，只怕以后再也不能有孕了。”
盼了多年的孙子就这么没了？
萧老夫人眼前一黑：“那你倒是救啊！”
大夫为难极了：“可这术业有专攻，我也不擅长妇科呀。对了，你们府上不是有擅长妇科的大夫么，怎么不找他呢？”
“你说的是……”
“周崇周大夫啊，他不是一直都在萧府当府医吗？”
萧老夫人差点没晕过去。
难道就是那天被她赶出去的周大夫？可她已经把人给得罪狠了呀！
“周大夫可是这方面的翘楚，萧家有他，何必再从外头请其他大夫呢？”
萧老夫人强行冷静下来，请大夫给萧逸和三皇子医治。
还好这两人只是中了药，身体也没有亏损特别厉害，只要按时喝一段时间的补药就行。
送走大夫之后，萧老夫人望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柳卿卿直发愁。
那个周大夫被她赶出去之后，似乎是被沈家请走了来着。
对，就是沈家！卿卿有救了！
“沈凝雪人呢？”萧老夫人扯着嗓子喊，“快去找！两刻钟之内找不到她我就唯你们试问！”
一墙之隔的厢房。
沈凝雪偷偷藏在此处听完全过程，此时的她已经朝复仇前进一大步，多天以来的阴霾终于一扫而空。
自己是时候出现了。
刚一转头，就看见太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那双黑沉沉的眼眸正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你……”沈凝雪刹那间大脑一片空白，笑容僵在嘴角，心脏疯狂跳动，一时间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
她后知后觉的行礼，避开对方的目光：“妾身见过太子殿下。”
“今日之事，是你所为？”
“殿下此话何意，妾身听不明白。”
太子顾瑾宸扯了扯嘴角：“你胆子大的很，对孤都敢撒谎。”
“妾身愚钝，是真的不知，还请殿下明鉴。”
还以为太子会追问到底，没想到他却突然问：“你不惜花重金订下宝华玉兰，为何今日又不送了？”
沈凝雪沉默一瞬，太子这是什么都知道了，那她就没有必要继续隐瞒。
“殿下应当能看出来入局的人本应是我。”
“今日之事，三皇子是幕后主使，萧逸、柳卿卿是主谋，萧老夫人是帮凶。”
“前三人已经自食恶果，至于萧老夫人……”沈凝雪冷笑一声，“嫌我出身商户上不得台面的是她，撺掇萧逸费心求娶的是她，整个萧家最贪财、生活最奢靡的还是她！”
“宝华玉兰是我早早备下打算送她当做寿礼的，纵然得知他们的真面目，也已经退不掉了。”
“她看不上我，不管我做什么都会挑刺，所以不如物尽其用，让所有宾客都知道她时常言语刻薄，自然就对我有更多的同情和怜悯。”
太子微微颔首：“所以你做这些，目的是什么？”
沈凝雪直视他，一字一句道：“我，要跟萧逸和离。做这一切，是为了能光明正大离开萧府。”
“听说太子殿下与三皇子兄弟情深，您问这些，是想帮他？”
如果太子插手的话，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沈凝雪后退几步，眼里满是警惕。
“太胡来了，”太子摇摇头，“若是孤当众揭穿，你当如何？”
“那就趁所有人不备一刀捅死萧逸，与他同归于尽。”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萧老夫人的怒吼：“沈凝雪呢？！你们一个个都是吃干饭的吗！怎么连个人都找不到！”
太子推开窗，朝沈凝雪伸出手：“过来，孤带你离开这里。”
却又不等她回应，长臂一揽，手上微微用力禁锢她的腰身。
一阵头晕目眩之后再次站定，两人已经来到萧府厨房。
太子离开之前还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孤等你的好消息。”
鼻间似乎萦绕着一股极清淡的香味，闻着有些熟悉。
沈凝雪刚要追问，却见有下人寻来。
“少夫人——”
她随手抓把锅灰抹在脸上，端上一碗还冒着热气的八宝鸭走出门：“什么事？”
下人几乎是喜极而泣：“少夫人，老夫人有要事找您，您快过去看看吧！人命关天啊！”
对方伸长了脖子往厨房内看，见里头空无一人，立刻规规矩矩低下头。
沈凝雪疑惑的问：“宴席不是都快散了吗，怎么就扯上人命了？”
下人哪儿敢直说呢？只能支支吾吾地请她去找老夫人。
到地方时，萧老夫人正抱着柳卿卿痛哭。
“我可怜的卿卿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从小就没了爹娘，本想把你接进萧府享福，没想到居然出了这样的事！”
此时，宾客已经全部被送走。
三三两两的下人聚在一起说闲话，看到沈凝雪端着碗走近，议论的声音就更大了。
“老夫人爱吃八宝鸭，看来这是少夫人亲手做的。”
“少夫人多有孝心啊，对待亲娘也不过如此了！”
“唉，可惜啊，太可惜了。”
沈凝雪看见厢房内的情形大吃一惊：“母亲，这是怎么了？表妹怎么浑身都是血？”
“凝雪，你快、快去沈家请周大夫，”萧老夫人哭得眼睛红肿，宛如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卿卿可能要不好了，要是请不来周大夫，她这辈子都无法生育了！”
“我知道逸儿和卿卿对不住你……可你也是女人，你一定能懂不能生育的痛对不对？卿卿还这么年轻，她要是没有孩子傍身以后可怎么活呀！”
那碗八宝鸭，最终被激动的萧老夫人失手摔了。
沈凝雪垂眸看着自己那云锦做成的鞋子上，被软烂的鸭肉覆盖，红褐色的汤汁甚至溅到铺满苏绣的裙摆，和白色的狐裘上。
香气扑鼻，却又污糟不堪。
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绣工，她漫不经心地想。
“凝雪？你倒是说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