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贱妾
柳卿卿满脸不可置信，尖叫起来：“怎么会这样？？”
沈凝雪在此时给她致命一击：“有志气是好事，可按照如今这情形，怕是连妾都做不成了。表妹啊，我是真心疼你，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就这么没了，这种痛我懂。”
什么叫，孩子没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的孩子好好的怎么会没有了！”柳卿卿的肚子还在疼，她惊慌的看向萧逸，期望对方能反驳沈凝雪。
哪知，萧逸听到这消息竟比她还震惊：“孩子没了？？”
沈凝雪奇怪的看他们一眼：“将军也不想想，今日你和三皇子对表妹……她身子如此娇弱，怎么可能受得住啊？别说孩子，就连表妹自己都差点没保住，要不然诊金怎么会贵成这般。”
“诊金算什么，表妹的性命更为重要，将军你说是不是？”
萧逸今日受了很大的打击，整个人到现在都还处于状况之外，慢了半拍才问：“那，卿卿为何做不成妾？”
“按照我大周律法，妾分三种，按照地位高低分为贵妾、良妾以及贱妾。其中贵妾和良妾都要过官府文书，必须得是家世清白的女子，本来以表妹的家世做个贵妾自然没问题，可是今天的事一传开……”
“诶不对。我说错了，表妹还是能做个贱妾的，毕竟没有那么多要求，也不必过官府文书。”
贱妾在府中的地位只比通房强那么一点而已，良妾还算半个主子，贱妾嘛，过的连主子身边的一等丫鬟都不如。
最重要的是，柳卿卿这辈子都不可能提高位分，一个贱妾也就做到头了。
“不！！”
柳卿卿显然无法接受，不住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又是哀嚎又是哭叫，整个人状若癫狂。
萧逸心疼极了，不顾自己身上的伤，不顾柳卿卿的剧烈挣扎，也要把人死死困在怀里。
“我曾祖父做过太傅曾是文官之首！我身为柳家长房嫡女怎么可能给人做贱妾？！”
“沈凝雪我告诉你，我的身份就是比你这个商户之女尊贵百倍！只有我才配做逸哥哥的嫡妻，只有我！”
柳卿卿在极度的悲痛和愤怒之下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得知我怀了逸哥哥的孩子你应该很心痛吧，啊哈哈哈哈！知道自己为什么三年都怀不上唔唔……”
萧逸惊得生出一身冷汗，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呵斥道：“慎言！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种话他们私下里说说就行了，怎么敢当面提出来？这不是摆明了给沈凝雪送把柄吗！
柳卿卿猛地一激灵，终于冷静下来，渐渐的，挣扎的力度也变小了。
值得庆幸的是，沈凝雪似乎并没有起疑心。
还眉头紧锁，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将军，今日发生的事，该如何向三皇子交代？此事又要如何才能遮掩过去，才能平息流言，不至于影响你的前程？这些问题你可有想过？”
萧逸刚被暴打一顿，又得知丧子的噩耗，哪里还能顾得上这些？
闻言，他有气无力的问：“你有办法？”
沈凝雪羞涩一笑：“将军是知道的，我对朝局政事一概不懂，不过平息流言嘛，我倒是有个想法。”
“说来听听。”
“虽说母亲已经以三皇子的名义警告过宾客，可这事不是想瞒就能瞒的住的，咱们也不必对外解释什么，不如先低调一段时间避避风头，等大家都忘得差不多了再出来走动。”
“外头的人定会以为将军和三皇子是断袖……不如将军赶紧多纳几房妾室，多多与她们生子，这样说不定就能破除传言了。将军觉得呢？”
其实这招压根没用，纳妾生子能代表什么？就算生十个八个，外人就能相信萧逸和三皇子不是断袖了吗？
他们该议论还是会议论，萧家人也依旧没脸出门。
若是一次性纳妾过多，保不齐还会有御史参萧逸贪花好色。
沈凝雪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将军若是答应，我这就亲自为你挑几个好生养的，让她们尽早为萧家开枝散叶。”
“你……”萧逸有点头疼，实在不知该如何评价她出的这个主意。
他深吸口气，无力的摆了摆手：“你也操劳一天了，快回去歇歇吧。”
“那我就回去了。”沈凝雪毫不留恋，扭头就走。
萧逸怔怔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突然发现不知从何时起，那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女子，对他的称呼从黏黏糊糊的“夫君”，改成了客气疏离的“将军”。
为什么沈凝雪不愿再叫他夫君了？
“呜呜呜逸哥哥，卿卿这辈子都不能做你的妻了……我怎么能做贱妾啊，这事传出去我柳家的女子还要不要活了，族中姐妹会恨死我的！”
萧逸有点不耐烦：“这时候知道后悔了，之前不是你给我出主意——”
周大夫恰好在此时打断：“萧将军，到底谁付诊金？”
怎么旁边还有个人！
萧逸脸色有点绷不住，语气僵硬的道：“诊金自然是要付的，夫人掌家，你去找她要。”
“夫人有句话说得对，沈家的钱怎么能花在萧家妾身上呢，这多不合适。”
“什么合适不合适的，都是一家人分什么沈家萧家！你去找夫人要，她定会给你！”
周大夫此人却是一根筋，瘦弱的身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将军好意思花妻子的嫁妆，我可没那个脸，还是请将军你来付吧，这事传出去也不好听啊，难道这个时候还要再让外人议论您是个吃软饭的吗？”
“你！”
这个周大夫是怎么回事，专门跟他作对是不是！
萧逸黑着脸进里屋片刻，回来时肉疼极了：“给你，既然病也看完了，你就赶紧走。”
周大夫接过银票，听到这话笑了一声。
“你什么意思？”
“将军放心，咱们呐，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瞧着那位柳小姐的模样，只怕近期都好不了。
这高价诊金他赚定了。
周大夫背着药箱远去，脚下一转，走向沈凝雪的飞云轩。
在路过一个简陋的柴房时，听到一个女子虚弱的叫喊：“求你们跟夫人说一声……我好像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