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听说我们分手过
“我也有个事儿想跟你说，”傅之行似是对季燃的表现很满意，跳过了刚才的话题，“公司准备在云里开分部，我每周可以和你回去两三天。”
“不用特意回去。”季燃说，“我在哪儿都行，你在哪里我在哪里。”
“那你要不要去看看你爸爸？”傅之行神色染上忧思，“毕竟他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不，你才是我唯一的亲人。”季燃知道傅之行在顾虑什么，他抓着傅之行的手说，“傅之行，你千万不要想着去讨好谁，我跟你在一起，不需要任何人的接纳和同意，我的朋友、亲人，都不需要，明白吗？”
傅之行骨头僵硬地不肯点头。
季燃又说：“他同意，我会跟你在一起。他不同意，我更会跟你在一起，到死……”
“都不分开。”
傅之行觉得胸口被钝锤了一下，好像哪里不对劲。
婚礼上的誓词说，直到死亡把我们分离。
季燃说，到死都不分开。
听起来没什么差别，但仔细琢磨，意义是不同的。
傅之行笑了笑，可能是烧糊涂了吧，一句普通的情话都能解读出别的意思来。
他摸了摸季燃的脑袋：“去洗澡。”
后知后觉发现喝了很多傅之行倒给他的红酒的季燃：“嗯？”
傅之行从不让季燃喝酒。什么酒都不让。
季燃偶尔会偷偷喝，但在傅之行面前是绝对不敢的。然而今天却破天荒地，在傅之行的默许下喝了好几杯？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傅之行笑了笑说：“去洗澡。”
又是饭没吃完，去洗澡。
季燃秒懂后，就立刻去洗了。
其实他一直在等。
昨天晚上都那么卖力了，傅之行要是还能忍得住，他就怀疑他不行。
这次季燃要洗盆浴，傅之行给他放好水，拿了买好的东西过来。
想到要发生什么季燃还是有点紧张：“在这里？”
傅之行给他往身上打泡沫：“行吗？这样你会舒服些。”
“当然可以。”季燃说，“都听你的。”
听说会疼，但想到那个人是傅之行，他便觉得疼点也是好的。
……
傅之行抱着脱力的季燃出水，暼一眼没拆开的包装，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再次沸腾起来。
还是没忍住弄脏了他。
季燃说：“第一次，不用那个。”
这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两个人还感着冒，做了一次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傅之行觉得半边胳膊都麻得失去了知觉，然而季燃正在他怀里睡得香甜，就忍着麻痛感又坚持了一会。
季燃睡着觉都皱着眉头，应该真的挺疼的。
但他小幅度翻了个身，脸对着傅之行，手也搭过来，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嗅到周围全是傅之行的气息，眉头便舒展开了。
傅之行抓着他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又放在自己心口上，觉得无比满足。
几分钟后，季燃睁开眼睛，傅之行迎面给了他一个早安吻：“早啊，燃燃。”
这几天恐怕是自大学以来傅之行笑得最多的几天，看他笑季燃也是打心底感到喜悦，凑上去亲了一下：“早啊……”
然后他就顿住了。
他要怎么称呼傅之行呢？
之前都是连名带姓地叫，但经过昨晚，水乳交融的时候他这么叫，实在是太让人出戏。
傅之行也正有此意：“燃燃，你要不要对我换个称呼？”
“你想换什么？”季燃转了转眼珠，“老公？”
傅之行：“不用……就特别一点的，亲近一点的。”
季燃：“爸爸？”
傅之行：“打住。”
季燃想不出，傅之行就没什么外号和昵称，小时候傅妈妈叫他阿行，他不想那么叫，怕傅之行会触景生情。
总不能叫傅总吧？
“你让我想想，”季燃说，“想个特别的。”
“嗯，慢慢想，我先去上班。”傅之行又亲了他一下才把胳膊抽出来，但已经无法操控这只失去知觉的手臂，一时面色沉重起来。
季燃帮他揉，想着正好可以再腻几分钟，便问他：“我昨天表现得还行吗？”
昨天……
季燃疼得要哭，骂人的话霹雳吧啦地往外蹦，嘴里嚷着“不要了”，手却死抓着傅之行他不让走，求他……
求他让他脏。
傅之行压抑着怒火，只问他：“疼吗？那里。”
“疼死了，”季燃支着身子给傅之行揉捏手臂，可每动一下，就牵一发而动全身一般，哪哪儿都疼。
他动了动腿，神色复杂得如昨日重现：“好像，坏掉了。”
……
“让我看看。”傅之行恢复知觉，把季燃抱到自己身上，要亲自检查。
怎么可能，他明明做足了前戏，也极尽温柔呵护，更没有答应他再来一次。
“让你看，你还走得了吗？”季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面部表情又抽痛了一下，“逗你的，你那么细心，我很舒服。”
有多细心呢，傅之行每进行一步都会先亲吻他，温柔地问：“行吗，可以吗，要吗？”
待他点头后才进行下一步。
季燃被问得头皮发麻，甚至嫌他废话太多。
傅之行下床，季燃也跟了下来：“我送你上班。”
傅之行眼光下移：“好好歇着。”
“我要送，也没多远。”季燃跟傅之行一块套衣服，“你是当总裁的人，怎么能总自己开车。”
原来的司机小赵嫌开车赚得少，辞职了，傅之行也一直没再招人。
季燃说：“我看你也别再招司机了，你老婆免费给你服务。”
傅之行犹豫了一下说：“好。”
虽然每天都很腻歪，但感冒也不知不觉好了。
季燃每天在家练习他那一言难尽的厨艺，吃完饭还抢着洗碗，傅之行拦都拦不住。
季燃洗着洗着突然想起什么：“这几年，你找过别人没有？有喜欢过什么人没有？”
这话问得傅之行心寒，他叹了口气道：“要是能那么容易喜欢上别人，我也不用走了。”
季燃湿着手去摸他：“别说这么让我洗不下去的话。”
“那你呢。”傅之行问，“喜欢过谁吗？”
季燃想起时云息说的，起了点恶作剧的心思：“要是我跟别人好过，你还要我吗？”
傅之行：“……”
腰被勒得死紧，好像问了不该问的？
季燃迅速收回：“就是假设，虚拟语气懂不懂，行行行，我不问了好吧，被你亲过，哪还能喜欢上别人。”
傅之行手上的力道松了些：“不要，你只能是我的。”
他知道季燃是想听他说“要”，无论怎样都爱他。
或许时光倒退，他会毫不犹豫地给出那个答案。
但现在他重新拥人在怀，便是计较而小气的，可能比针眼还小。
“所以你不可以跟别人，不可以抛弃我，不可以跟我提分手。”傅之行说，“如果你不要我，我活着就没意思了。”
……
碗是彻底洗不下去了，季燃甩了下手上的水，转过头去堵傅之行的嘴：“这话应该我说吧？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
周末，傅之行公司组织团建活动。
由于人数多，按部门分了两个地方。
一部分人来温泉度假村，周围有滑雪场，一部分人在市内的别墅玩桌游轰趴。
傅之行带季燃来了温泉度假村，他知道季燃喜欢户外。
除了泡温泉，还有一些棋牌类的竞技项目，每个项目都设置了一二三等奖，就是变相给员工发福利。
这类项目傅之行从来不参加，因为他随便动动手指就能让对方输得屁滚尿流。
如果参加，那所有的一等奖都是他。
晚上，一些人在包房里唱k，季燃和时云息轮流当麦霸，傅之行和时云宿就坐在一旁，边喝酒边聊天。
季燃今天打扮得非常骚气，鞋是粉黑相间的新款，毛衣也他妈是粉红色的，跟他那张朝气风发的脸完全不相符，但却被他驾驭得很好。
傅之行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季燃，时云宿侧过头问：“在一起了？”
“嗯，你这消息可够滞后的，”傅之行问他，“你们呢，你到底怎么想的？”
时云宿闷了口酒：“没怎么想，过一天算一天。”
季燃清透好听的歌声传来，包间的门也被推开了，是某个创业公司的谢总，一位年轻的女企业家。
她端着酒杯坐到傅之行身边，比时云宿挨得还近，直接拿自己酒杯碰了一下傅之行的，举手投足间凸显出关系的不一般，对傅之行的称呼也很特别：“师哥。”
“好久不见啊，师哥，我跟朋友过来玩，听说师哥在这儿，就过来看看，一起喝两杯吧？”
傅之行根本没仔细听她说了什么，他的注意力始终放在了季燃唱的这首歌上面。
“这是千千万万万万千千个日夜，是我对你说不尽的思念，你的温柔予我无限的眷恋，哪怕岁月容颜已经改变……”
他觉得这歌是唱给他一个人听的。
但是声音却越来越飘，最后戛然而止。
季燃的视线猝然看过来，充满了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