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听说我们分手过
“喜欢，喜欢你。怎么会不喜欢你。”傅之行紧紧搂住季燃，用肩膀接住他扑簌掉下来的眼泪，柔声说，“我从十几岁就开始喜欢你了，你到现在才知道吗？”
“真的吗？”季燃哭着问，“到现在一直喜欢我？”
也不知道是喜极而泣还是什么，季燃的眼泪十分汹涌，滴滴砸在傅之行的心上，他哪还能说出除了喜欢之外的话。
“是的，一直喜欢，只喜欢你。”傅之行给他擦眼泪，“哭什么。”
季燃的眼泪爬了满脸，傅之行拿指腹抹他的眼角，每说一句喜欢，都感觉有新的眼泪流出来，像是怎么都擦不净，弄得他手指精湿。
“我高兴啊。”季燃说，“之前你老赶我，我现在知道是因为喜欢我了，我可太开心了。”
“但是我刚刚说了什么你有听吗？”傅之行皱起眉，“阿姨她……”
亲人对傅之行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他便也这么为季燃考虑着。
况且季妈妈对他慷慨又大方，他不能当那份情谊不存在。
“你给我听好了。”季燃家里没设灵位，他拿起妈妈的照片摆到两人之间，郑重而严肃地说，“妈，不管你同不同意，傅之行，我是不会和他分开的，我也不会娶别人，永远。”
傅之行轻声叫他：“燃燃。”
“我爱他。”季燃说。
说完，他把照片扣下去，倾身吻了过来。
傅之行稳稳地接住，顿时所有的顾虑都没了，所有的不安也都烟消云散，他的燃燃这么勇敢，他也要无畏些才行。
除了亲吻，他们没做什么别的。
季燃叫了外卖，吃过之后就腻在房间里，傅之行时而处理些工作，季燃就跟着他看。
像是怎么都看不够。
“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傅之行靠在床头用电脑，“怎么看这么久？”
季燃在沙发上发呆：“你好看啊。”
“别贫了，来睡吧。”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十二点，傅之行按下关机，朝季燃伸手，季燃就跳上了床，钻进被子里。
傅之行揪着季燃的衣服看：“这衣服不是我的吗？”
“是啊。我一直穿你衣服睡觉。”季燃说，“你留了几件衣服，我就换着穿，不仅穿你衣服，我还睡你床。”
傅之行这才明白衣柜里季燃的衣服，床头抽屉里季燃的胃药、充电线一类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难怪这个房间里到处都充斥着季燃的味道。
“这里你租了多久？”傅之行老姿势搂着人问，“还打算续租吗？”
“我买下来了。”季燃眼底划过一抹伤感，“当时想着要是再见不到你，至少这里可以供我回忆。”
傅之行不知道说什么好，侧过头去亲他，再次亲到了季燃的眼泪。
季燃又哭了。
重逢以来，季燃格外爱哭，每次都是因为傅之行，因为那三年。
“当时我都快死了……”季燃眼泪泛滥，语无伦次地翻旧账，“我他妈……每天晚上都梦到你……然后把自己哭醒……你一点信号都不给我，说消失就消失！”
傅之行心都被他哭烂，胸前被泪水洇湿一片，他拥紧怀中不知道该怎么安抚的男孩，不住地亲吻他朦胧的泪眼，心急之下，发了个或许季燃会喜欢的誓。
“以后不会了，燃燃。”傅之行并起三根手指，尽管他认为这个动作傻透了，但为了季燃愿意再幼稚一回，“要是我再犯，你就弄死我。”
季燃：“……我可舍不得。”
他还在哭，却有点想笑，觉得傅之行说话的味道好像变了些，不像之前病恹恹的。
“那……”傅之行想了想，“就让我……先被车撞，再被雷劈，然后穿越回我第一次亲你那个早上。”
季燃：“然后呢？”
“然后呆在你看得见摸得着的地方，”傅之行说，“让你喜欢跟着我的话，就永远找得到我。”
傅之行的话很感人，但重点不对，季燃纠正他：“我不是喜欢跟着你，我是喜欢你。”
“嗯。”傅之行说，“喜欢我。”
季燃：“……”
这不是应该跟句我也喜欢你嘛，难道傅之行还没做好准备？
“那你到底接受了我没有啊？”季燃问，“你现在，是我，男朋友了吧？”
“男朋友”三个字让傅之行愣了一下，他披着“好朋友”的外衣暗恋了太久太久，现在关系在季燃的强行表白下突然变了，确实需要适应。
就好像在黑暗的房间里呆得久了，一下子被拉倒阳光下，幸福得刺眼。
以为傅之行在考虑或者要考验他，季燃有点失望，但没灰心：“不是就不是吧，那我继续追，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喜欢被怎么追，我没追过人，不知道……”
傅之行及时用一个吻封印住了季燃的话，没让他继续说。
他准备直视太阳了，尽管刺眼得让人想流泪，但这阳光，是他的生命之光。
傅之行摸到季燃的手，十指相扣地插进指缝，另一只手撑着床起身，亲他的宝贝。
他的亲吻从来都不是蜻蜓点水的，他贪恋季燃的味道，每次亲吻，都好像是一个重度吸毒患者，吸进的每一口气息都让他发狂。
渐渐地，傅之行把另一只手抽出来，解季燃的睡衣扣子，亲他的喉结和锁骨……每一寸肌肤都不放过。
“男朋友，”傅之行说，“我喜欢被这么追。”
第二天，他们跟林见陆一起吃了个饭。
林见陆虽然跟傅之行有些矫情，但说到底，他是季燃这边的人。
这三年季燃是怎么过来的，他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所以见到傅之行，他多少带了些娘家人的气场。
“好久不见了。”林见陆给傅之行倒了杯酒，说，“这三年你跑哪儿去了？”
傅之行笑着笑，没说话。
季燃瞪了林见陆一眼，示意他不该提的别提，然后握住傅之行的手，对林见陆介绍自己的新身份：“你以后，别操心我了哈，不用见到个姑娘就给我介绍了，我有主了。”
林见陆怒其不争地“操”了一声，虽然知道他们两个注定是纠缠不清的，也知道迟早都会走到一起，但没想到这么快。
而且怎么着，季燃这小子看上去跟不要钱倒贴似地，看傅之行的眼神俨然一副“小媳妇”模样，真是忘了当初伤心得怎么死去活来了。
傅之行用另一只手端起酒杯跟林见陆碰了碰，转头问季燃：“我喝点，你开车？”
“嗯。好。”季燃说。
其实傅之行不是想让季燃开车，而是不想让他那个胃再沾酒。毕竟平时偶尔吃个辣都已经很放纵他了。
所以林见陆就顺理成章地灌起了傅之行，傅之行一点推脱都没有，全都接下来了。
林见陆酒量很好，但喝多了难眠自制力下降，趁季燃上厕所，他开始跟傅之行“推心置腹”：“我说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他从小就没什么爱好，就爱跟着你，就算他有天大的错，就算你再生气再怪他，看在他一直黏着你的份上，都不应该不说一声就走。”
“你消失之后，他天天来这儿来喝酒，都打烊了他还要喝，胃都喝吐血了我打120！上了救护车还哭着问我是不是他对你一直都是那种喜欢，恨自己为什么发现得这么晚，我就没见他对谁这样过。”
“你不知道大学四年，你冷落他他有多难过，整个人都蔫儿了，也不爱跟我们出去玩，成天惦记着去找你，我一个谈恋爱的人都没他勤快……直到你毕业了回来云里，他才恢复了精气神，你真的不能这么对他……”
傅之行沉着气听完这一番控诉，心脏蓦地抽痛起来。
是啊，他怎么能这么狠心。
如果知道季燃离了他会是这般样子，他死都不会走。
季燃上厕所回来，听见林见陆和傅之行的对话，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傅之行酒喝了很多，却一直没怎么说话。他清了清嗓子想说点什么让林见陆放心，季燃卡在这个时间点上回来了，上去就踹了林见陆一脚：“你是不是欠啊？”
林见陆：“……滚滚滚，以后你再也别哭着找我。”
傅之行把没说的话说完：“放心吧，我的人，不会再让他哭着找你，更不会再让他哭。”
-
回晴安之后季燃把傅之行送去了公司，他有工作要处理。
然后去酒吧找正在那儿买醉的时云息。
时云息因为时云宿对他若即若离忽远忽近，一直不给个明确的答复，就一时冲动，找别人上了床。
季燃听后觉得这事儿办的蠢死了，更蠢的是，时云息竟然以为时云宿会吃醋，一五一十地和和盘托出。
却没想时云宿不肯原谅，他说：“别人碰过的，我是不会碰的。”
时云息疯了：“就是你不肯碰我，我才去找别人的。”
……
为了安慰时云息，让他快点放自己去找傅之行，季燃盲目地站边他：“哪有他这样的啊，你追他他不答应，你找了别人他又不高兴，人格分裂啊？”
时云息哭唧唧地：“就是啊，他要是有傅哥一半大度就好了。”
“哎。”季燃不高兴了，“话说清楚，我老老实实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做，怎么就他大度了。”
时云息撇嘴：“不信你问他，你要是跟别人上过床，他还要不要你。”
“滚吧，好端端的我问他这个做什么。”季燃有点坐不住凳子了，他急迫地想去找傅之行。
想到这里他把傅之行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加微信好友。
一秒便通过了，季燃纳闷，没在工作？
接着季燃发了个“想你”的表情。
又是一秒，傅之行回过来一个同样的表情。
时云息酒喝多了趴在吧台上放空，季燃就给傅之行发信息：-工作忙完了吗？
傅之行：-没。
季燃：-那你忙完了能来找我吗？
傅之行：-回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