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仍在梦中
白乐震惊不已，两公里的体长！这简直是个令人窒息的数据！
当对手实力不详时，需要牢记一条万能定理，足够夸张的体积和吨位，那就代表着强大！
就算洛伊特尔他是一个体长两公里的史莱姆，也不是现在的白乐可以轻易碰瓷的。
“那他的外形还有没有其他特征？比如颜色、形状或者翅膀这些？”白乐一边问，一边继续在心里勾勒着洛伊特尔的形象。
喜鹊努力回想了一下，说：“闪着紫光的黑色嘎，很多触手，它悬停于低空，用触手捕捉人类，他俯冲下来时给我的感觉就像暴雨倾盆嘎。”
白乐深吸一口气，洛伊特尔颠覆了他脑海里对于正常生物的认知，他更不再怀疑这样的存在能否消灭人类文明这样幼稚的问题。
基于喜鹊的说辞，白乐也知道了为何现场没有任何目击者，因为面对这样的洛伊特尔，连幸存者都不可能有……
如此说来周宇航父母和姐姐失踪时间相差无几的理由也可以得到解释，洛伊特尔简直是一个庞大而又灵活的空中堡垒，他只是随意地伸出肢体，人类便遭临浩劫，对他而言，这甚至算不上屠杀，只是他的消遣罢了。
白乐从相册翻出另一张照片，那是林夕之前用红色油性笔在电脑上画的涂鸦，“你看看猎食者是不是长这样？”
喜鹊凑近脑袋，频频点头，“非常像嘎！”
白乐表情复杂地看向一边发呆的林夕，这姑娘居然真的可以看见洛伊特尔？总不可能她也拥有鸟的视觉？明明她连和鸟正常沟通都做不到。
不过林夕神秘的地方太多了，白乐也见怪不怪，就目前情况来看，她所展现出来的只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这就够了。
“多谢了，小喜鹊。你提供的信息非常重要，放心，不会少了你的报酬的。”白乐真诚地说道。
喜鹊歪歪脑袋，它对这件事情格外上心，“那鸟人你什么时候给我牛肉嘎？”
“最晚明天，现在我还有其他急事。”
“那我就在我的巢穴那里等你嘎，鸟人，你可千万不要骗我嘎。”
说完这些喜鹊便飞走了。
……
尽管白乐已经查清真相完成了这个支线任务，但系统的奖励提示却依然没有响起，这也在白乐的预料之中，他所欠缺的，可能是支线里的重要人物——周宇航的承认吧，就和之前比赛时那样，白乐现在得让周宇航相信这个残酷的真相。
事情调查到这个地步，证据可以说非常充分，周宇航家人失踪案罪魁祸首自然是洛伊特尔，可到底该怎样把这匪夷所思的真相告知周宇航呢？白乐感觉很麻烦，如果要让他相信自己的说辞，那么向他展示自己的‘神迹’是有必要的。
苦思冥想之际，一股燥热的风吹来，空气中仿佛弥漫着逝者不安与怨恨，恰似亡灵的低语。
林夕赶紧拉住了两边帽檐，以免自己珍惜的遮阳帽被风吹跑。
暴雨似乎又要降临了……
今年的台风格外猛烈，就连逸城这个偏内陆的城市都遭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白乐心里一紧，他不安地看向天空。
洛伊特尔，你有在看着我吗？
结合喜鹊的描述，洛伊特尔降临时宛如暴雨倾盆，白乐赶忙拉着林夕躲在遮蔽物下，他不知道即将落在自己身上的究竟是雨水还是洛伊特尔邪恶的爪牙。
轰隆隆——咔——
数道惊雷在逸城上空炸响，白乐被这巨大的声响震得略微耳鸣。
硕大的雨点如同豆子一般砸落在地面，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即使是躲在一棵大榕树下，也难免被雨水打湿。
当然，雷雨天躲在这里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但是比起可能直面洛伊特尔，被雷劈的小概率风险白乐还是愿意冒一下的。
林夕撑起一把黑色雨伞，倾斜向白乐的方向。
白乐轻轻把伞扶过去了一些，这把伞很大，遮住两个人是完全可以的，没必要这么偏袒自己。
他看向一脸天真的林夕，本以为她会被这惊雷给吓到，可她似乎没什么反应，她漂亮的琥珀色眸子里所显现的只有对这个世界的好奇。
“我们等雨小些再走吧。”
“咕。”
两人撑着伞安静地坐在树下，看着这个世界，看她被暴雨涤荡。
……
白乐轻车熟路地来到周宇航门口，周宇航也是刚刚才从派出所回来，不甘心的他在上午又去跑了一趟，得到了一如既往的失望结果。
当他看见自家门口的白乐和林夕时，他不禁有些惊讶，昨天晚上他说两天内给自己消息，现在才一天不到，难道他们已经查出来了，白乐效率这么快的吗？
周宇航赶紧把两人引进房间。
进门后，还不等周宇航先开口问，白乐开门见山地说道，“很抱歉，宇航，经过我们的调查，我可以证实你的父母和姐姐都已经遇害了。”
周宇航整个人愣在原地，如遭雷击。
“请节哀。”白乐微微低头。
周宇航痛苦地闭上眼睛，他仰着头，可眼泪依旧是控制不住地滑落，那是陪伴他几十年的亲人，和他们朝夕相处的细节早已经在他的脑海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
“你如何证明？”周宇航嗓子沙哑着问道。
“我和你说过，这件事牵扯到了神秘，但事到如今，我必须得向你透露一些信息，鸟界祭司是我的真实身份之一，我询问了案发地的喜鹊，它告诉了我答案。”
听着如此荒诞的回答，周宇航不再觉得荒谬，反而直视着白乐认真的眼神，企图从中找到他说谎的痕迹，但很可惜，没有。
“你可以证明给我看吗？”
“当然，我和你去阳台上，一个视野开阔可以唤鸟的地方，我会向你展示我的能力。”
……
在白乐的演示中，周宇航从怀疑变为了震惊，白乐没有说谎，他轻声啼鸣即可唤来鸟群，按照周宇航的要求，白乐向这些鸟儿发出各种指令，对方全部完美执行。
但这也就代表着，他说的是真的，父母和姐姐已经全部遇害。
“凶手到底是谁？”周宇航攥紧拳头，眼中是无法抑制的复仇火焰。
白乐缓缓望向天空，“那是你根本不可能招惹的存在，你确定要知道吗？”
周宇航咬紧牙关：“当然要知道，否则我彻夜难眠……”
“唉……”
白乐为周宇航的不幸遭遇扼腕叹息，但既然他如此执着，告知他也无妨。
“高天斥候——洛伊特尔。”
“那是什么？”周宇航发出了白乐预料之中的疑惑。
“为了方便你理解，你可以把洛伊特尔认作是一个体长两公里的怪物，并且他的速度比最快的导弹还要迅捷许多，只要他愿意，他甚至可以毁掉我们人类文明。”
但这绝望般的发言却没能浇灭周宇航的怒火。
“他在哪里？”周宇航继续问道。
白乐挑了挑眉，周宇航的态度让他有些意外，按理说，一般人这时可能已经心如死灰了，但周宇航却还想着报复，这一份勇气，难能可贵。
“我也不知道，但我的鸟民曾在天空见过他捕食人类，他太快了，很难轻易找到他的身影。”
周宇航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会去找国防部，请求他们出动力量捕杀洛伊特尔。”
“不可以。”
白乐把之前系统的说法转述给了周宇航，如果出动国家力量，那他们将要面对的，恐怕就不只是一个洛伊特尔了……
周宇航强忍心中怒火，低吼道：“那怎么办？就让那怪物这样肆意屠戮吗？！就算死！也要站着死！”
白乐苦笑道：“别急，还有我。”
周宇航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这才反应过来，知晓这些隐秘真相的白乐更为神秘。
“追杀洛伊特尔是我的使命，现在能知晓洛伊特尔秘密的，只能有三人，我白乐，你周宇航，还有林夕。”
“至于你提出的玉石俱焚，如果在接下来26天内我没能成功，到时候大家再一起死也不迟。”
【滴答】
【支线任务已顺利完成！恭喜宿主成功协助周宇航查明失踪案真相，特此奖励摆烂指数30】
【当前您的摆烂指数为1812】
……
月面，建设中的月球基地。
月面基地的建设正在如火如荼进行中。
许心镜和两位同事正拿着安装和维修设备从一号区转去三号待建区，他们要去那里完成新设备的安装，安装所需的材料正是昨天通过空间站转运过来的，新鲜得很。
许心镜这人一直都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他25岁，是月面基地20个驻守人员里最年轻的一个，可见他在专业上的才能非同一般。
但是许心镜一直都有着严重的心理疾病——他从很小开始一直混淆梦境和现实，坚持认为自己在现实世界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梦，而那苦涩的梦境才是属于他的现实。
他也从来不向大家隐瞒自己这奇怪的观点，按理来说，这样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被选中来担任如此要职的，可许心镜他很奇怪，即使是在他认为是梦境的现实里，他也在认认真真地生活工作着，并未因为这里是梦境就在里面乱来一通。
许心镜出色的成绩和工作能力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至于心理测试也没有太大问题，除了他坚持认为这里是一场梦外，久而久之，大家对他这个无害的观点也没什么抵触，反而经常拿这一点拿他来开玩笑。
“小许，咱们又要去建设新基地了，你还喜欢这场梦吗？”说话的是刘致远，他是一个刚满四十的中年科学家，能力扎实，同时也是平时最喜欢调侃许心镜的人之一。
许心镜自然听得出来这是对他的调侃，但他一点也不生气，不如说，他的大部分精力都被被那难言的现实给击溃了，所以在梦境中，他基本保持着一个儒雅随和的贤者模式。
“刘叔，别调侃我了，这场梦境持续不了多久了，安装调试完三号区的设备后，我又将醒来。”许心镜顿了顿，他并不想回到那属于他的现实。
他想了想接着说道，“刘叔你拿我开玩笑，我不生气，因为你是个好人，我即使在现实世界也会想你的。”
刘致远快笑得喘不过气，“哎哟我的天啊，不是，小刘你的现实世界到底有多惨啊……”
“别一直笑刘叔，耗氧量会增加，这是风险行为，你要是不小心死在我的梦里面，我不一定有能力复活你。”
刘致远：“……”
另一位科学家此时也忍不住说道，“小许同志，你难道感知不到现在的生活才是现实吗？你能看见颜色，能摸到物体，能嗅到花香，受了伤会痛，这一切难道还不够真实吗？”
说话的这位是李思明，他比许心镜大十岁，他刚来驻守月面基地不久，而许心镜和刘致远是最早一批的驻守人员，他们来到基地驻守已经有两年时光了。
李思明对这位传说中的许心镜只是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果然足够逆天，他尝试用着自己的方式纠正许心镜的认知。
漂浮在空中的刘致远对李思明摆了摆手，面罩里的表情好像是在说他的做法是没用的。
“呵呵，”许心镜轻轻笑了笑，他并没有嘲笑的意思，只是无奈，“你叫李思明，你是我梦中又一个新角色，考虑到你的年纪，我应该叫你李叔，但你也没比我大多少，我叫你李哥算了。”
“李哥，我就假如你说的都对，可我现在正在月球上建设月面基地。”
李思明一愣，“是啊，我们正在建立月面基地，有什么问题？”
许心镜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李思明：“李哥，我说我可是在月球诶……在地球的卫星上建设月面基地。”
李思明被搞得一头雾水：“是啊，那又怎么了？”
“这就是显而易见的问题啊……”许心镜露出那标志性的苦涩笑容，“我许心镜这种蛀虫，社会的边角料，没用的渣滓，怎么可能在月球上建设基地呢？这不是梦是什么？”
这话说得另外两位一阵汗颜，能力如此强悍的许心镜这样评价自己，那这些老登岂不是更加无地自容？
“至于李哥你说的其他知觉，就连缸中之脑那种过家家的理论都能解释，我也就不再浪费氧气了……”
许心镜把另外两人干沉默后一路上安静了许多，许心镜一马当先，他对这些路线都比较熟悉。
“咦？”许心镜停下脚步。
在那熟悉得如同自家花瓶一样的一个中型环形坑中，许心镜在这场梦中看到了令人惊讶的事物。
“怎么了？”刘致远喷射一股尾气加速飘过来。
刹那间，他的眼睛瞪得浑圆！
许心镜指着那环形坑中那堆积成小山的人类白骨苦笑道：“刘叔，李哥，你们还说我不是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