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林夕
“咕？”女孩直视着白乐的眼睛，表情有些无辜，面对白乐的提问，她摇了摇头。
不是吧，这也不知道？你还真就是一张白纸啊……
但如果她还要继续跟着自己的话，没有一个名字当然有些不合适，总不能每次叫她都喊‘喂！那个谁！’吧，这多少有点不礼貌了。
“咕咕……”女孩指了指白乐。
白乐大概读懂了她的想表达的意思，“你是说，你让我来帮你取一个代号？”
“咕！”女孩激动地点点头。
白乐咂咂嘴，感觉有些微妙，自己还没当爹呢，现在竟然可以给一个活生生的人取名字，以前他只给动物和游戏角色起过名字。
要不叫她七十三吧？毕竟她是花了七十三万救活的，这个想法飘过后，白乐感觉良心有些刺痛，不，不能这样起，这种取名法是他小时候给宠物取名用的，不能这样草率……
一个名字，简洁明了好记无疑是加分项，但同时还得兼具美感，最好还能体现这个人的特色。
白乐闭上眼睛，手扶额头苦苦思索着。
与女孩相遇后发生的一幕幕场景如同流星一般划过白乐的脑海。
他猛地睁开眼睛，抓住了那一丝稍纵即逝的灵感。
遇见女孩的时候是在森林，时间是在黄昏时分，她的容貌，她的一举一动和一颦一笑皆如同精灵一般梦幻。
白乐斟酌着对女孩说道：“名字我帮你想好了，就叫林夕，如何？”
“咕？林……夕……”女孩费劲地念着这个名字，像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
“对，林夕，因为遇见你是在森林里，而那时正好是下午黄昏，夕阳落下之刻，林夕合，则为梦，希望这个名字可以给你带来美梦，你觉得怎么样？”
“咕……林夕……好。”女孩笑得很甜美。
此时的白乐还不会明白，女孩并不是对林夕这个名字满意而开心，只要是白乐取的名字，无论是什么她都会很开心。
他还不知道，他们之间存在着比血缘更加纯粹更加浓厚的羁绊。
夜幕降临。
“晚安，林夕。”
……
次日。
morning~morning~morning~~~
在闹钟响后一秒内白乐便把他关掉了，他其实已经醒来很久了，但如果他比闹钟先起床的话势必会影响他的摆烂指数，所以他就这样卡系统一个bug，既不耽误做事，还能使摆烂指数增长，生活里的摆烂小技巧，多学。
一觉醒来，距离世界末日又近了一天。
白乐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今天的计划便是去周宇航家人的失踪地做实地调查。
白乐走出卧室，他睁大眼睛看着一尘不染亮洁如新的客厅，有些意外。
为了提高摆烂指数，白乐已经降低了自己对房间的打扫频率，而现在打扫干净卫生的只有可能是林夕了，这才两天多一些的时间吧，她已经从连衣服都穿不明白进化到可以做大扫除了……
白乐环顾四周，也没有东西损坏的痕迹。
卫生间里传来异响，林夕清洗完拖把后扶着腰走了出来，她身上穿着一件米白色格子的连衣裙，那是白乐前天晚上买的，她脸色红扑扑，呼吸还有些急促，看起来刚忙完还很累。
白乐帮她冲了一杯葡萄糖水，“辛苦了，不过没必要再继续给这房子做清洁了，再过一周我们就得搬走了，这些事情让房东去做吧，我们直接摆了。”
“咕。”林夕认真地点点头。
她用双手接过水杯，浅浅抿了一口。
白乐走进卫生间，奇迹般地把那几乎已经干瘪成一张纸的牙膏又给挤出来了一部分。
摆烂小技巧——不到山穷水尽之时绝对不买新牙膏。
见到林夕似乎已经能够独立适应这里的生活，白乐问道：“要不你今天就别跟着我了？我要做的事情很危险，你就待在家里，电视啊电脑啊都可以随便玩。”
听到白乐的话，林夕再次露出委屈的神情，她扯着白乐的袖口固执地摇摇头：“故乡……不……抛弃……林夕。”
失去白乐的视线会让她感到极度不安。
“你又在说怪话了……”白乐无奈地说道：“好吧好吧，那一起走吧，先下楼吃早点。”
出门之前，白乐拿起一顶栗色的遮阳帽盖在林夕的头上，这让林夕显得更加乖巧几分，这样做是无可奈何之举，毕竟她的颜值和发色都太过于显眼，回头率太高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当他们要去做一些隐秘的事情之时。
林夕把帽檐往下按了按，她很喜欢这顶帽子，她总是为和白乐有关的事物感到由衷欢喜。
简单吃过早餐后，白乐带着林夕开始向目的地进发，他开始怀念起之前被卖掉的那辆suv，之前是因为居住地离公司很近且不需要出差，所以车辆就被闲置了下来，他也懒得费心思去花钱保养，于是就转手卖掉了。
可到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太想念那位老朋友了，打车贵不说，也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去的，得尽快再搞一辆车才行，毕竟还带着林夕。
但是问题的根源便是钱不多了，之前为了救下林夕被摆子系统收走了血本。
白乐来到了监控现场，正如周宇航所说的那样，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这里地段偏僻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可能是他们都听说了关于周宇航一家人人间蒸发的流言，在没有查出来凶手之际自然是人心惶惶。
不光是本地居民，白乐打车把这里选作目的地时都没有几个司机愿意接单，那位勇敢的司机师傅接过这单后也是很快离开，不敢在这片不祥之地多待一秒。
这也好，人越少越方便白乐调查，他可以和鸟儿交流这件事最好不要让别人知晓，不过对于林夕倒是无所谓，她太单纯了，而且白乐能够救下她也是多亏了那两只绿嘴地鹃。
他重走一遍周宇航父母消失前走过的路，平平无奇。
于是白乐开始寻找那位破案小能手——麻雀。
“啾啾……啾……”
这些拟声词在人类耳中听来平平无奇，可在鸟儿的听觉里却是一个集结信号。
“咕咕？咕。”林夕想帮上忙，她模仿着白乐的声音开始呼唤，但是她的声音对鸟儿基本上没有一点吸引力。
两人就这样走了一路，可还没有麻雀上钩，明明白乐已经把面包虫都准备好了。
“奇怪了，麻雀怎么不见了，不应该啊，难道都被吓跑了？”
“嘎——嘎——”
就在白乐有些失望之际，一个出乎意料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前。
一只有着顺滑黑羽的喜鹊站在了白乐身边的旧围墙上，他俯视着白乐，眼里透露着一股凌厉的狡黠。
“嘎！我还以为有麻雀和病鸽子在呢，原来是鸟人嘎！”
虽说不是预料的结果，不过也好。
白乐问道：“喜鹊，你知道麻雀去哪儿了吗？”
林夕看着白乐突然用着另一种怪异难听的语调和喜鹊聊起来了，不禁觉得很好玩，于是她也在一旁“嘎——嘎——”起来。
喜鹊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它不满地看着林夕，对白乐说道：“这个人类唱歌好难听嘎，鸟人你让她不要继续唱了嘎。”
白乐心说你这家伙本来声音就这样子还好意思嘲笑林夕，但为了继续交流下去，他委婉地向林夕传达了喜鹊的意思，让她停止了玩闹行为。
喜鹊得意地对着林夕扇了扇翅膀，后者不甘示弱，吐着小舌头向它做了个鬼脸。
“鸟人，我知道麻雀的消息嘎，但是你要给我报酬嘎。”
“哟，”白乐心中默默一笑，“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讨价还价的鸟，看来亲密度的确还不够。”
他拿出手机，翻出案发现场那只麻雀的照片截图，“报酬我有的是，但就看你这个小喜鹊有没有本事拿到了，我要这一只麻雀的信息，你有吗？”
喜鹊跳到白乐右手上，凑近屏幕仔细看了看，“有的有的！不过你得先给我报酬嘎。”
“你这心机鸟，我还能骗你不成？”
白乐故技重施，拿出一大瓶面包虫。
他本以为喜鹊会两眼放光地冲过来翻盖子，而它仅仅只是歪了歪头，显得非常失望，“报酬就这嘎？”
“蛋白质丰富的面包虫，你不喜欢？”白乐心说这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挑剔的鸟。
喜鹊点点头，“我不喜欢吃虫嘎，我要吃大的，我要吃牛肉噶！”
白乐：“……”
“可以，但我没带，先赊账。”
喜鹊露出怀疑的目光，“我不接受赊账嘎……”
白乐悄悄翻了个白眼，他恨铁不成钢似地盯着喜鹊：“不是，哥们，鸟与鸟人之间的信任呢？只要你给我麻雀的信息，我还能缺你牛肉？我给你旋一整条牛腿都行……”
不争气的口水从喜鹊口中流出，它开心地说道：“好吧，我相信你鸟人，那么我这就告诉你那只麻雀的下落。”
白乐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一只鸟吊着胃口，他急着问道：“在哪儿？”
喜鹊东瞅瞅西看看，最后伸出翅膀指了指自己圆鼓鼓的肚子，“麻雀在这里嘎 。”
白乐瞪大眼睛，终于还是没忍住爆粗口道：“你他娘的，你把它给……给吃了？！”
喜鹊无所谓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麻雀，好吃，鸟人，你可要信守承诺啊，我可是告诉你那只麻雀的下落了嘎。”
白乐无语了，你这该死的骗吃骗喝的喜鹊……
他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一个线索就这样断了，但是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也许喜鹊也能知道点什么。
“你先别急，继续配合我，牛肉多的很。”
“四天前的晚上，你有没有注意到这条街边，有两个老年人类走着走着突然消失？”
白乐直截了当地问出问题，不过他也不指望这个心机鸟真能有答案。
喜鹊的口水流得更长了，“嘿嘿，真有更多牛肉吗？你答应我我再说……”
“有！”白乐大声回道，他真想一巴掌给它呼过去！
“突然消失的老年人类没有看见嘎，不过，倒是有两个被猎食者抓走的老年人类嘎，你知道吗鸟人，被我吃掉的那只傻麻雀就是在那里被吓傻了嘎，我不费吹灰之力就抓住了它嘎——”
白乐精神一振！
“就是这个！我想知道的就是这个！”
一刻也没有为麻雀的死亡而悲伤，现场的幸存目击者还有——喜鹊！
“小喜鹊，你看见猎食者了吗？它是什么样子的？怎么抓走那两个老年人类的？”
白乐有太多问题想问，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见过洛伊特尔真容的现场目击者！这种机会很难得！
“鸟人，你的问题太多了嘎，我需要更多报酬嘎。”
喜鹊似乎知道自己戳住了白乐的痛点，于是正好趁火打劫借机狠捞一笔。
它这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白乐，但白乐也不在乎，“只要你给我足够多关于猎食者的信息，别说牛肉，我都可以给你买条活牛让你追着啃！”
喜鹊听得两眼放光。
“好吧，就是在四天前的夜晚，高空的猎食者直接俯冲下来，他的速度之快闻所未闻，就连以速度见长的游隼也无法和他相提并论嘎。鸟人，那种窒息感可真是够呛，胆小鬼麻雀都吓傻了，但我可不怕嘎。”
“那两个老人就一点也没注意猎食者冲着他们来？”白乐问。
喜鹊回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和麻雀都能看见，你们人类有时候就和活瞎子一样嘎。”
通过喜鹊的话，白乐进一步验证了他之前的猜想，洛伊特尔用了特殊手段屏蔽了人类的视觉感知。
“那你可以向我描述一下它的样子吗？”
“样子嘎？他的样子太复杂了嘎。”喜鹊小小的脑袋不允许它思考太复杂的事情。
白乐接着说道：“没事，你就简单说一说，不用非常详细。”
“他很大，很宽，很乱嘎。”
大，宽，乱？
白乐没想到这三个不着边际的字眼会被用来描述一个生物。
“有多大呢？”
喜鹊眨了眨眼：“我不好说，差不多有，从这个位置到我那边树顶的巢穴那么大嘎。”
白乐视力很好，喜鹊所说的巢穴在他眼里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黑点，他找好参照物伸出大拇指简单测距，如果喜鹊所说属实，那么洛伊特尔体长有——两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