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刘，头
“拖，把？”
李槐双眼惊恐，诧异地看着金艺，他不仅想到了刚才自己要去收拾的新型拖把，上面有血迹。
该不会，那是个，人吧。
李槐心中有了猜测，看着金艺地眼神，李槐已经明白了对方说的是真的。
“我刚才才到十三层楼的时候，见到一根拖把，那是谁，是你的同事吗？”李槐沮丧，声音低沉，不愿去想，更不敢去想。
“不是，是唐心。”
金艺的声音很小，唐心两个字艰难地从她嘴巴里吐出来，仿佛抽干了她全部的力气。
“唐心？”
李槐跟着重复，他听到的事情，一件比一件震惊。
金艺看着李槐，她明白现在的李槐跟昨天的自己一个样，也要经历这些，“喂，胆子，怎么这么小，不是保安吗，你要保护我，还是要我保护你。”
一听到这话，李槐不服气，“当然是我保护你了。”
“你确定？”
“确定。”
李槐的双眼抖动的双瞳和微风中的残烛一样，在死亡的夜晚里摇摇欲坠，又不断地在燃烧着。
金艺道：
“事情还没讲完，没多少了，后面才是让我绝望的开始。”
“我在一开始听到唐心，跟我讲这些的时候，我真的恨不得抄起办公桌的剪刀狠狠地扎在她的心窝里。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想想。谁还没有个忍无可忍的时候啊，但是转念又一想，我是人，她也是人。人都有脾气，我要是以后也成为了主管，说不定比她做的更过分。”
李槐说道：“那你还挺会安慰自己的。”
“是啊，烂好人嘛。做好人是这样的，伤心难过都是自己忍着，我去泡了碗面，加了三个卤蛋和两根火腿肠，吃的很饱。心情一下子就变好了。我想着忍忍，忍忍就好了。只要这个方案做的出色，最后加不加我的名字都不重要。我能够成功转正，做到最底层的正式员工，生活就会有起色。我一直加班到凌晨两点多，所有的人都走了，只剩下我和唐心。唐心的办公室灯一直亮着，我一直没见她出来，应该是在等着我。我反复地对比资料和项目书，终于做完了。我立马就跑到唐心的办公室，去敲门。”
金艺的眼睛很大，讲到这里时，瞳孔猛地缩小，又说道：
“我敲了敲门，唐心没理我。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的，我直接推门进去了。一进门，我还觉着奇怪，办公室乱糟糟的，花盆电脑，散落一地。甚至连唐心最宝贵的，她老公送给她的镯子，都碎成了两半。我把做好的成果放在桌子上，给她发了消息，就准备走了。要出门的时候，发现窗户没关，就准备去把窗户关上，就在我去关窗户的时候，我听到了有人在笑，你知道吗，是那种歇斯底里的大笑，听到之后让人浑身发麻的笑声，我听的出来是唐心的声音。”
“我往身后看，没有人，习惯性地抬头看了一眼。”
“唐心，唐心，唐心在天花板的角落里趴着，就这么看着我，在狂笑。”
金艺的手抓着李槐的胳膊，手掌绷得很紧，指甲用力的都要扣进李槐的肉里。李槐吃痛，但也没有把金艺的手拿开，只能默默地，这样陪着她。
“唐心那个时候，就死了吗？”
李槐问道。
“我，不清楚，不知道。我现在才想明白，为什么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的个子莫名其妙的变高了。她的双手双腿，被拉长了，应该不是人力办到的事。”金艺道。
“她一直在天花板上对着我笑，笑得我快晕过去了，我当时根本站不起来，双腿像是被灌了水泥一样重。她一边说要把我杀死，一边说我为什么不早点走。我根本不敢抬头看她，等我听到没动静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看见她站在窗户边，狞笑着，头是整个翻过来的，看着我，一边大笑，一边挑下了楼。”
“之后的事情，不用说，你也应该能够猜到。我出不去了，应该你也一样吧，要不然你也不会到厕所来。走楼梯会回到十三层，坐电梯也会回去。是鬼打墙吧，我猜。白天的时候也一样，没有一个活人，我一直在厕所里待着，外面，外面一直在拖地。”
金艺结束了她的讲述，厕所里安静的可怕，空气里都能拧出水来。
“你见过拖把吗？”
李槐只能不断提问，眼前的金艺知道的事情很多，这也是目前唯一的线索。
“嗯，我白天一直在十三楼游走。饿了就翻零食吃，渴了就喝点矿泉水。一直没有怪异的事情发生，直到我看见手机上的时间变成了22：44分之后，怪事就发生了。我一直能听到有人在拖地的声音，我顺着声音一直去找，起初我还以为是保洁。结果就在唐心办公室的拐角里，我看见唐心的头在地上，身子绷得笔直，自顾自的在拖着地，地上长长的血迹。”
金艺越说越害怕，不敢继续说了。
“我。”
李槐一想起来，自己刚刚有可能碰到了那把“拖把”就汗毛直立，喉头一阵翻涌，差点要把晚饭吐出来。
“那，你一直躲在厕所里就没事吗？”李槐只能继续聊天，避免真的在女生面前呕吐。
“嗯，她一直拖地，我透过门缝去看的，她似乎不进厕所里，不知道为什么。”
金艺仔细的想了想。
“一次都没进来过？”
“一次都没有。”
“呼～那就好办了。”
李槐长长地嘘了一口气，一口不够再呼一口，厕所似乎成了有某种禁忌的地方，成为了避难之所，时间也不是那么难熬了。
“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李槐道。
“不知道啊，你来了之后，就好得多。看见你在，我很安心，但是还是有可能解决不了问题。我已经把遗书写好了，怕还是怕死的，我想活着。”
金艺说出了心里话。
“我不敢说什么让你放心之类的话，就算是什么格斗冠军在这也不好使。我只能说，有危险的话，尽量躲在我身后吧。我尽量不去卖队友，好吗？”李槐语气诚恳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