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蜘蛛
“我做的方案不是太好，我是知道的，我擅长的主要也不是这一块。但没办法，唐心让我回去改，改不好，就滚远点，第二天不用来了。”
金艺自嘲似的笑了笑，“我是不是能力很差，做什么都做不好。”
李槐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闪光点，你的闪光点不在这里，总有一处地方，是你能真正发光发热的。”
“谢谢。”
金艺看着李槐，李槐的出现像是一道光，在她长时间躲在厕所里，神经紧绷的这个深夜，李槐与光无异。
“我记得，七点多去的时候，就发现唐心有点不对劲，不过我当时被这个方案搞得焦头烂额，一下午都在忙这个方案，我交过去的时候都是第三稿了，也没多想。去打了杯水，就继续处理方案去了。”金艺说道。
“她哪里不对劲了。”李槐追问道。
“我说不上来，不过比起我第二次去提交方案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她已经是太过正常了。”
金艺看着李槐，“七点多的时候，我先敲门，她说了声进，我就推门进去了。当时她的声音很沙哑，我只觉着她是累了。我交过去的时候，她头一直低着，能明显看到她脖子上，额头上的青筋冒出来。骂完我之后，我就出去了。稍微平复好了一点心情，我一直改到九点多，将近十点的时候，才把方案又重新整理出来。”
“十点多，那个时候，我应该已经睡了。我记得……没什么，你说吧。”李槐提了一嘴，看着金艺道。
“十点多的时候，办公室已经没几个人了，通常情况都是加班到这个时候，除了几个同事，加上我和唐心，一共五六个人吧。”金艺说道。
“我第二次进门的时候，第一眼没有见到唐心，以为她已经回去了。想着给她发个消息，结果发完消息就听到消息提示声在角落里。唐心站在办公室的角落里，没有说话，一直背对着我，两条胳膊用力的耸着，压在身体前方。”
“我有点好奇，也不敢多问，就把方案放在桌子上，对唐心说方案已经做完了，让她查看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准备下班了。誰知道，那个时候的唐心跟疯了一样，突然转过身来，面目狰狞的看着我的说，你怎么不去死呢？方案做的这么差，连没毕业地大学生都做的比我好，我这种人活着就是在浪费资源。她让我滚远一点，有多远滚多远，不要再回来。她永远不会让我转正，让我趁早改行，去要饭都比在她这里混日子强。”
金艺不自觉的继续往李槐身边靠了靠，两个人的距离贴的很近，李槐能明显感觉到金艺害怕产生的轻微颤抖和她的体温。
“然后呢。”
李槐能做的就是当好靠背，为金艺提供支撑，不至于崩溃到发疯。
“唐心主管变高了。”
金艺突然蹦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叫做变高了，你的意思是她穿了高跟鞋的那种变高？”
李槐有点不解。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变高了是那种物理意义上的变高了，你能明白吗。”
“唐心一米六五的个头，比我矮上一点，我差不多一米六九，不到一米七。平常我都是穿着平底鞋，而她喜欢穿高跟鞋，所以外表上看，她和我差不多高。我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她比我高了半个头，我低头看了一眼，她没穿鞋子。”
金艺看着厕所大门，怔怔地说道。
“你倒是挺细心的。”李槐打趣道。
“我倒是希望，我能粗心一点，这样就没这么多事情了。”金艺道。
“只是变高了而已，没什么问题吧，还是说她有些其它的诡异之处？”李槐发问。
“嗯，是这样的。我观察到她的双手一直垂着，像那种有气无力的病人一样，双手垂着放，能过膝盖，你听懂了吗？”
金艺扭过头看着李槐道。
“她，似乎，是被，人为，拉长，了。”
金艺的讲述终于出现了诡异的地方，李槐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那，传出来，说，你要把她杀死是什么情况，是不是唐心说了什么更加难听的话，你才逼不得已还击的。”
李槐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我刚才就在好奇，到底是谁传出来这句话地，这句话，她明明就是说给我的，什么时候变成我要杀她了？”
金艺同样发问。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是听老刘头说的，上午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过来处理尸体，询问了一些你周围同事，他们都说清楚的听到了，是你被骂急了，要把唐心杀掉。”李槐说道。
金艺深呼吸了几次，看着李槐，“唐心如果是我杀掉的，那我大半夜躲在这里干嘛，这时候我应该畏罪潜逃不是吗？”
“嗯，这倒也是。”
李槐一上班听到了这件事情的传闻，脑子里倒是上演了一出，两个女人互相拉扯，打架，抓头发，最后一人被另一人失手推下楼的剧情。
“反正，我是听老刘这么讲的。老刘，对了。坏了，老刘，我是要去救老刘的，听你在这讲故事讲了半天，老刘估计都臭了，坏！”
李槐一拍脑门，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
他急忙起身，抓起木棍，要冲出厕所。
“别去，你会死的。”
金艺坐在地上抓着李槐的手，很用力，没有想让李槐走来的意思。
“你别怕，老刘头是我的同事，他是保安队长。他会武术，比我强的多，他现在就在十三层楼里，只要找到他，我们三个应该可以逃出去。”
李槐作势要松开金艺的手，金艺抓的很紧，没有要松开的意思。金艺毕竟是女生，李槐不忍心用力把她的手扒开，只能央求道：
“你放心，会没事的，我在呢，大不了，真出什么事情，我会挡在你前面。我是属猫的，有九条命，不要怕。”李槐安抚着金艺。
“不要去，你的同事老刘，现在应该已经变成拖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