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十粒十粒明白么！
又过几日，琦钰被淑妃叫了去，像往常一般命琦钰替她梳妆打扮。
仅仅一月，皇帝见她的次数从一月一次转为了一月三次。淑妃心中欢愉，对琦钰也客气了几分，每到闲暇时间，便会差人请来琦钰，为她梳妆打扮。
而宫中之人也渐渐知晓，淑妃身边多了一位心灵手巧的姑娘，唤做怜儿。
柳婕妤气得脸色煞白，紧攥手帕唤来碧云：“碧云，你今日若再请不来怜儿姑娘，便自己去请板子罢！”她生的极为娇贵，小巧玲珑的个子，连着脸也是小小的，细长的凤眼下一颗鲜艳的红痣增添了一丝风情。
碧云连连应下，趁着琦钰往返途中，将她拉扯过来：“姑娘，行行好，求了您四五载了，您今日再不来我可就惨了！”
宫中谁不眼红淑妃？虽明面上未动心思，那也是碍于淑妃的家世地位，可柳婕妤还是咬着牙做了这第一人。她入宫仅仅一年，却从才人一路越级而至婕妤，可见皇帝对她的宠爱。
柳婕妤红着眼，气的连平日爱吃的龙眼都吃不下，闷闷的躺在榻上，胡乱拨动着手中的琵琶。
“呀，你来了。”见是琦钰，柳婕妤丢下手中琵琶，提起襦裙从榻上走下。
琦钰俯身：“奴婢参见婕妤娘娘。”
哪里还有初见时的跋扈？如今柳婕妤见了她，倒像是猫见了鱼一般，表情精彩复杂：“快请来罢，前段时间让碧云去请姑娘来，可算是把你盼来了。”
琦钰垂眸：“劳娘娘挂心，奴婢愧不敢当，只是这段时日宫中事务繁多，奴婢不敢怠慢。”
柳婕妤是聪明人说话也不含糊，直接就让碧云递来了一包银两，塞到琦钰手中。
琦钰佯装惶恐：“娘娘，您这是……使不得，使不得的。”
“拿着。”柳婕妤一笑，语气生硬，动作蛮横：“你这丫头，本宫的一片心意，你可不要不识好歹。”
琦钰一愣，目光惶恐而不安，却将那包银子放入了袖口：“娘娘，奴婢不敢。”她掂了掂重量，少说是五十两纹银，足够柳婕妤吃上半月了。
柳婕妤这才放心下来，含笑道：“姑娘是聪明人，本宫也不和你绕圈子。姑娘给淑妃的，本宫都要了。”
琦钰双肩一颤，顿时慌乱一抬眸，又匆匆撇下：“娘娘…”
柳婕妤一笑：“行了，姑娘不必在本宫面前装模作样，是淑妃让你保守秘密吗？还是说你和她有见不得人的勾当！！”她凤眼一抬，充满着睥睨与不屑，浑身上下散发着威胁信号。
琦钰叹了叹，似乎以极大的力气将话吐了出来：“娘娘，并非奴婢躲着您，实在是淑妃娘娘位高权重的，奴婢不敢不从。”
柳婕妤倍感不快，咬咬牙从桌上甩了一块金元宝：“你只管告诉本宫，我替你封口，保管淑妃不知情。”
琦钰微微一笑，眼神纯洁而又透亮，她温吞了半晌开口道：“奴婢得了一位高人的指点，是冷香丸的法子。这冷香丸常吃了，可使人肤如凝脂，脱胎换骨。这一月间淑妃娘娘便正服用着呢。”
“我说呢，原来那么黑的一个人，一月下来倒白净了不少，原来是用这法子。”柳婕妤噗嗤一笑，擦了擦唇上的口脂：“这冷香丸本宫也要了，以后每月你都给本宫奉来。对了，淑妃她一天吃多少？”
淑妃心切，从一日一颗成了如今的一日三颗。琦钰垂眸答：“奴不知，倒知淑妃娘娘吃的紧，一月内总是要吃掉四五罐的。”
怔！
柳婕妤凤眼一抬，直接啐道：“呸！好说，你先送来十罐，待本宫吃完了再讨你要。”
琦钰愣在原地，表情犹豫却不答话。
柳婕妤以为她是惧怕淑妃的权威，双眼一瞪：“怎么？你不乐意？”
琦钰却笑了，拿出柳婕妤方才赠予的银两：“娘娘，冷香丸制作成本高，奴婢一小小宫女，十罐的量怕是不够。”
不够？！那可是她半年的月例！
“那要多少？”
“五两一罐。”
柳婕妤正要发怒，却听琦钰又补了一句：“娘娘是黄金五两。”
她尴尬动了动嘴，她是被扶上来的婕妤，家中不过是六品小官，一年到头能攒够十两黄金便已算富裕了。
这冷香丸，她竟真吃不起！
好在齐晔对她宠爱，布料珠宝赏赐不少，可若换成黄金也太亏了。
柳婕妤不想落了面子，忍痛笑道：“好说，你先替本宫做着，若是管用，便是百两也吃得起的。”
琦钰摸了摸袖中纹银：“娘娘爽快，奴婢便先做上三罐，待做好了奴婢为亲自送来。”
柳婕妤含笑，目送琦钰离去。
待琦钰彻底出了宫后，她忙道：“快，传裴太医来！”
……
裴玄道傻眼了，当他再度拿起琦钰所制的那颗冷香丸后，他嘴角抽了抽。
当柳婕妤问他能否制作出时，裴玄道面色惨白，素日温润的形象一去不复返。甚至失了分寸，自叹道：“下官无能为力。”
柳婕妤啧啧两声，极为不忿：“裴太医学识渊博，怎么会比不过一小宫女？若是本宫给你一月光景，缺什么医书药材尽管开口向本宫要，如何？”
裴玄道目怒而视：“娘娘！并非下官无能，实在是前人智慧结晶，下官才疏学浅，怎敢效仿？臣确实无法炮制，还望娘娘海涵。”
“好，好，滚出去！”柳婕妤失了风采，连气都捋不直了。
她命碧云搬出皇上赏赐的绸缎，叹气道：“碧云，你女红好，替本宫裁了这衣料做些帕子拿出去卖罢。”
碧云怔了怔，温吞了半日：“娘娘，其实怜儿姑娘说了这冷香丸一日吃一粒便好，若多了反而成了负担。”
柳婕妤凤眼一凝，啪的一声：“好什么好！淑妃吃多少本宫也要吃多少！一日一粒怎么能成！十粒十粒明白么！”
碧云没了动静，拿着绸缎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