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报恩

    裴玄道这边没了动静，淑妃连吃了一月，见效果甚好，也渐渐将这五两黄金抛之脑后。

    从最初的一日一颗到每日两颗，不过一月便用了六罐，也就是三十两黄金。

    相当于正一品官员半年的俸禄，她接近一年的月例都搭进去了。

    好在田产，商铺能换来不少银两，否则仅凭俸禄，她还真吃不起了。

    而琦钰的地位也渐渐水涨船高，宫女只知她颇受淑妃娘娘看重，一月内要往合欢殿去七八趟，每一趟都要待上大半日光景。

    这日午后，琦钰又奉了淑妃的旨意，前往合欢殿。

    淑妃听了琦钰的建议，一改平日妆容，画着远山黛，将金箔色的花钿改成了粉色的梨花花瓣，唇只描了淡淡的口脂。清新而又娇憨，尽显女儿家姿态。

    一见琦钰尤为亲切，尤其是昨日她还受了皇帝的夸赞，虽未同床，但语气竟多了几分关爱，更令她对琦钰生了几番感谢：“你来了，紫苏还不快快上茶。”

    琦钰照常请安：“奴婢参见娘娘，这是前些日子娘娘预定的，今日特意奉上。娘娘，这些时日吃了可有变化？”

    淑妃笑眼盈盈，面上染了淡淡绯红：“嗯，前段时日本宫来小日子竟也不疼了。你瞧，本宫的气色是不是好了许多？昨日皇上见了，也夸我姿色清丽，不同于平日呢。”

    琦钰颔首一笑：“娘娘水灵，冷香丸不过是疏通了您郁结的气血，其实还是您底子好，方才见效。娘娘若一直使用，假以时日定能脱胎换骨，到时，满宫上下谁也比不过娘娘您姿态万千呢。”

    “是，正是呢。本宫便依你的。”淑妃会心一笑，极为自信的摆动着披锦，她穿着极为华丽，衣裳上绣着蝴蝶纹的图案，随着她的摆动生动了起来。

    琦钰笑了笑，又领了几把果子，便回宫了。

    ……

    合欢宫与寿康宫约莫半个时辰。

    正值午时，宫道上甚少有人往来。

    琦钰走在小道上，听得一句：“娘子可安好？”

    那声音又尖又细，像生锈了的刀尖刮在瓷器上，令人毛骨悚然。

    琦钰停住脚步，转身，见那人在屋檐底下站了许久。

    手拿着拂尘，样貌猥琐，望着琦钰时，目光犀利而又渴望，像是望着一具逮捕的猎物。

    他为刀，琦钰为肉。

    这人正是琦钰刚入宫见着的梁总管，也是托了他的关系，琦钰才进了寿康宫。

    如今来寻她，是想让她提前报恩么？

    琦钰福礼，目光尽显谦卑：“梁总管。”

    梁总管许久未见琦钰，心中越发不安，本就是做了亏本的买卖，琦钰那几分碎银连买进尚食局当差都不够，若不是见她水灵，心生了非分之想，他才不会将琦钰送入寿康宫做奉茶宫女。

    前些时日，听琦钰得了淑妃夸赞，一连几日都得了赏赐，甚至连裴玄道都对她上了几分心。

    他越想越慌乱，生怕琦钰这块香饽饽跑了，便今日寻个由头特意堵了琦钰的去处。

    无论如何，他今日就必须要了她！

    今日见了琦钰，他这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了下，颇为得意打量着琦钰。

    一月不见，眼前之人是出落得越发水灵，连深受圣恩的柳婕妤也不过如此。想着这温香软玉的怀抱竟属于他一阉人，他便激动地欲要上手。

    “姑娘还记着咱家，已过了一月，咱家心里可一直记挂着姑娘呢。今日一见姑娘风采，便知这一月间，姑娘过得必定顺心。咱家虽是阉人，可疼人的功夫是一点不比旁人差。”他靠近了几分，几乎贴着琦钰的耳廓：“姑娘可知那几位与你一道入宫的姑娘，这其中一位不慎犯了错，已被杖责了五十，前几日被赶出宫去了。”

    琦钰一愣，又是福身：“奴婢知道，若不是有公公赏识，哪里有这么好的去处给奴婢？奴婢心中一直记着，好日后报答公公的一份恩情。”

    梁公公靠近了几步：“姑娘，哪里就如此麻烦？咱家可是等了你一个月，若再不识抬举，可是偏要与咱家作对？”

    他目光一横，再也无了耐性与笑意：“咱家有法子让姑娘进去，自也有法子令姑娘出来。”

    空中一排灰雁飞过，在蔚蓝的天际上留下一排痕迹。

    沉重而又熟悉的脚步声哒哒作响，琦钰耳尖一动。

    有意朝梁公公靠近了一步，媚眼如丝，声音婉转魅惑：“公公。”

    梁总管心肝俱颤，恨不得连命都给了去，掐着指尖欲图牵起她柔软的指尖。

    琦钰却忽然一退，目光瞬间一盈，聚了半阙的泪水：“公公，自重！”

    梁总管面色一暗，欲要动怒，却感到一股钻心疼痛从背上传来，踉跄了几步：“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