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武大又有了个师父

    羊汤铺的老板扬宗，正在门前的羊汤锅前忙乎，远远看得武大走来，摇摇晃晃，还拎一瓶酒。

    酒没有盒子，也没有用袋子装，直接用个绳子拴住酒瓶脖子，让大街上看到的人都感觉武大真是从另一个世界过来的。

    武大到了羊汤铺门前，故意把主题曲唱大声些——你有我有全都有啊——

    扬宗低头忙，故意造成没看到武大的假象。武大站在一旁等了一会儿，感觉老板还是没发现自己。

    武大本来是想先给老板打招呼的，一想到自己还拎了一瓶酒，老板总会看到，就放弃了先打招呼的念头。

    羊汤烧饼店的老板娘孟玉，几次想出来打个圆场。她不想让武大太尴尬，怕老公再骂自己头发长见识短，就忍住了，一直在门里往外瞅。

    武大到底还是忍不住了，唱了一句：

    ”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着实把老板扬宗吓了一跳，手里的大勺掉在了羊汤锅里，冒着泡沉下去了。

    他的心思本来就没在大勺上，大勺的不满也在情理之中。

    扬宗瞪大眼睛，看着武大说：

    “武大，怎么瘦成这样了，快认不出来了。”

    武大说：

    “练武练的，比以前更有劲了。你先把酒收着，我现在就在店里开始干活儿。中午吃饭时，你把酒喝了，我再给你说个事。”

    扬宗故意问：

    “什么事啊，很重要吧，还得让我喝了酒才跟我说。”

    武大眯着眼睛说：

    “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关系着我的生存问题，也关系着爷爷的担忧问题。”

    扬宗：

    “武大，你要是上学一定能考上大学。你爷爷的水平就很高，你也受他的影响很大啊。”

    武大叹口气说：

    “我就是当学徒，也能干好。爷爷说当完学徒当老板，然后再当老总。”

    扬宗：

    “今天，你还干不了活儿，先熟悉熟悉，就坐在门前看，明天你就知道你该干什么了。”

    武大跳了一跳，说：

    “老板，你收我当学徒了，那可太好了。爷爷就说你一定会收我。”

    扬宗感觉戏也别抻太长了，把一个孩子玩太久了，有些欺负人，忙说：

    “我去和俺老婆说一声，看看她同不同意。现在讲究和谐，不能一个人说了算。”

    扬宗进屋了。武大站在羊汤锅前琢磨：

    老板不会先教给羊汤锅加水，一定先让从烧火学起。

    扬宗出来说：

    “我和我媳妇都同意你当学徒了。你先熟悉环境，晚上我给你讲讲你的待遇。”

    一上午，武大跑前跑后，看到老板老板娘忙，总想伸手，可又不知道怎么帮忙。

    午饭时，人还特别多，都有排队等着的。武大看出来了门道，有吃完走的，他就收拾碗碟杯子筷子，往后厨水池里送。

    送了几趟，扬宗就止住他说：

    “你就在门口站着看就行，收拾桌子让我媳妇干。”

    饭时过去，烧饼也卖完了。到了老板老板娘和武大吃饭时，只能到别处买了馒头泡羊汤吃。

    武大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吃过饱饭了，吃了三个馒头喝了三碗羊汤。老板喝酒，老板娘特意加了一个菜，一盘手切熟羊肉。

    老板也真心让武大吃，武大也认为是学徒，必须有啥吃啥，也不客气。一盘熟羊肉让武大吃了一大半。

    吃完饭，武大帮助洗了碗筷，收拾停当。老板泡了一壶浓茶，就是那种廉价的碎茶叶，让武大学习倒茶的功夫。

    扬宗说：

    “壶嘴离碗一尺高，开始大流，中间细流，最后中流。开始细流，茶水容易从碗里，呲出来，大流重，就沉在碗底。接著用细流，就能穿透茶水到碗底，把下面的水翻上来，茶水就均匀。最后用中流封顶，锁住了茶水的温度。结束时的中流，最考验眼里，倒多了，茶水就会流出来，少了封不住，茶水上面起沫，不好看。结束后，壶嘴还不能滴水，茶碗周边有了滴了茶水，容易弄脏喝茶人的衣服，如果人家的手就在茶碗边，滴在了手上，就难堪了。”

    武大的学徒生涯，先从茶艺开始。羊汤铺没有先给客人茶水的服务，特殊客人和包桌子的才会给上壶茶。

    一个月也只有那么两三次，但扬宗是天天要喝一壶茶，羊肉吃多了，难免肠胃粘结，需要浓茶疏通。

    他以往都的自斟自饮，孟玉早都不惯他，不给他沏茶倒水。现在武大来当学徒，自然要让学徒学会茶艺，先为自己服务。

    老板几番示范，武大心领神会，马上上手实操，学得有模有样，更胜一筹。

    扬宗对孟玉说：

    “武大，就是干餐饮的料。以后在餐饮业成名了，最大的功劳应该是我。”

    孟玉心想：

    “你就缺德吧，人家一个孩子，刚来就忽悠人家，没一句实话。”

    扬宗招呼武大坐下，武大不坐。坐下够不着倒水，武大清楚老板收他为徒，就是用他的长处个子矮。

    扬宗说：

    “武大，师父给你说，你听好了。我说的也就是我们的合同，是口头合同，同样有法律效力。”

    武大点头说：

    “师父，您说吧。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到哪儿，我们就做到哪儿。”

    扬宗：

    “学徒嘛，快了三年出师，慢了就不好说了，五年是它，八年是它，十年也是它。凭你的天赋，最长也就是五年能出师。头一年，管吃管住以外，一个月给你五十块钱的零花钱。”

    扬宗喝几口茶，武大给续上，扬宗：

    “第二年，每个月八十。”

    扬宗喝几口茶：

    “第三年，每个月一百二。”

    扬宗喝几口茶：

    “武大，你有意见吗？规则也不能我一个人定，你也有讨价还价的权力。”

    武大给老板续上茶，自己也喝一口说：

    “晚上，我要出去练功，我就不干活了，好不好？”

    扬宗：

    “你这个要求不高。我们主要经营早餐和午餐，到了半下午就没客人了。然后，开始收拾卫生，准备第二天的食材。晚上，你就自由活动了。”

    武大：

    “师父，您喝茶。”

    扬宗喝了一口茶说：

    “三年后，你的生活要上一个新的台阶。第四年，零花钱翻半翻，达到每月一百八。第五年，争取在第三年的基础上，翻一番，实现每个月二百四十元的美好生活。”

    武大：

    “师父，您喝茶。”

    扬宗：

    “不喝了，一想到你第五年能拿到二百四十元，我都激动。第六年，你可能出师了，我们的合同就说到五年吧。武大你问问老板娘同意吗？我上趟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