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师父死了
周通被眼前的孩子的相貌和言行举止惊呆了，半天也想不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武大接着介绍说：
“我叫武大，家住县城化工厂家属区，被羊汤铺老板推荐，来拜访您。”
周通上前弯腰拉着武大的手问：
“武大，你今年多大了？读几年级？”
武大回答：
“晚辈今年十五岁了，小学毕业，就没再上中学。深知自己是一块顽石，也不是学习的料子，不知道老人家能不能收下晚辈做弟子，学习武艺。一来强身健体，如果路见不平，也能挺身而出，为社会做点贡献。再者，也能让老人家的武功，传承下去，发扬光大。”
周通没有多想，哈哈大笑一声，说：
“你这个徒弟，我收了。”
午饭，周通炒四个菜，把武大带来的一瓶老酒，象征性地给武大倒了点，剩下的自己一个人喝光。
武大拿出少林秘笈书，周通接过书看了看，被烟气熏黄的书，还有几页没有了。脸色不好看起来。说：
“你说的那个羊汤铺的老板，没开店的时候，跟我学了几个月武术，后来开了饭店，只想挣钱了，就把武功废了。”
武大不知道怎么接话，爷爷没教他太多。
周通：
“我虽然刚才一激动，说收你为徒弟，可学武术是个磨练心性的事，百炼才能成钢，你能坚持下来吗？”
武大想：
是不是反悔，不想收我这个收徒了？
武大说：
“刀山敢上，火海敢闯，爷爷说，要在大风大浪中磨练在革命大潮中摔打，多苦我都能坚持。”
周通：
“我收你了，得等选个良辰吉日举行个拜师仪式。以后我就专心教你了。”
武大15岁正式学习武术，周通成了武大的启蒙老师。
周通一瓶酒下肚，也不管武大听不听，自言自语：
“就收这一个关门弟子了。这辈子就这么交待了……交待了……”
拜师仪式还没实施，周通先出事了。有天夜里，他突发奇想，想练习一下飞檐走壁的技术，可想而知擅长地面打斗不一定有高空作业的天赋。
房子年久腐朽屋檐塌下一角，周通失足坠落，后背摔在举重用的石磨上，能避开的概率极小，还是没有避开。
周通脊椎断裂，瘫痪卧床，半个月后就死去了。
武大在床前，端茶倒水，拿药喂饭，伺候到周通死。
村里好心人凑了钱，办了葬事。周通没有后代，虽然没有拜师仪式，大家说武大也算是周通的徒弟。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武大给周通披麻戴孝，长跪在师父的灵堂前三天三夜，没合眼。
武大也没有觉得害怕，前半夜还有周通的同族人，三个五个的守着聊天。后半夜，就都回家睡觉去了，只有周通一个人坚守岗位。
第四天，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被人搀扶着，来到灵堂上。老头让人掀开周通遗体上的被子，伸头贴了一下脸。
武大以为这可能是老朋友的告别，老人说：
“人凉透了，出殡吧。”
武大看着，大家七手八脚，一会儿就把师父装进了棺材。
棺材用牛车拉一片荒地里埋了，领队的人说：
“无儿无女，有坟也没人祭拜。不起坟头，还不占土地，与世无争。”
周通的家里的东西被大家分了。
武大分了十几本书，回家分拣了一下，留下了一本《水浒传》，其他的让爷爷催促着当破烂卖了五元钱。
从此，武大要想把武术练下去，只能走自学创新之路。
阳古县城北门外，护城河边上有一个废弃的村，几十间古建筑，也就是清朝末年遗留下来的土坯房子。
村里的人大都搬到城里去了，房子都空下来，没人住，风吹雨打，没几年就成了残垣断壁。
村子里有一个池塘，四周，几十棵碗口粗的白杨树，在没有人看护的日子里，更加茂盛地成长。
武大发现这个村子，异常兴奋，像是一个孩子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乐园。杨树成了他练习拳脚的活靶子。
每一个武大睡不着的夜里，杨树挨个在寂静的夜空中摇曳，树叶的呼呼啦啦声，如泣如诉。
自从武大在夜里对杨树拳脚摧残，这个荒废的村，被附近村里的人编出不同版本的闹鬼故事。
武大自我修炼了两个月，更能吃了。为了节省爷爷的开支，武大自创了一套过午不食的练功法，虽然不能为家创造财富，但就从节约开始，尽量少让爷爷花钱。
他吃完早饭，看书学习，主要就是看《水浒传》。为了节省体力，不再出去溜达。吃过午饭，他就睡觉。
武大还真能睡着，一觉睡到爷爷叫他吃晚饭。他坚决不吃，爷爷逼他吃。他说这是师傅周通教他的一套练功法，过午不食，功力大长。
爷爷睡觉时，他也躺床上。爷爷睡着了，他就偷偷走出家门。
这天夜里，爷爷半夜到武大的房间，发现他不在。爷爷在客厅里，等到快天亮，才等到武大回来。
武大给爷爷解释说：
半夜出去练功，主要图个心静。把心静下来，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好。白天去练功，遇到围观的，就打乱了练功的节奏。
三个月后，武大把自己雕刻成非洲孤儿的样子。
爷爷担心武大这样练下去，可能会成为左邻右舍的救济对象，让人觉得自己没有能耐，连个孙子都养不起。个子低也可能有先天因素，廋成一把排骨，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早饭时，爷爷语重心长地对武大说：
“你到羊汤铺去当学徒吧，他们是早中营业，晚上不营业，也不耽误你练功。”
武大一听，脑子一下清醒了很多，困扰在脑海里的疑难问题，有了解决的办法。他忙点头，很有把握地说：
“这个办法好，老板会答应的。反正羊汤可以顺便喝，多加水，也不要本钱。”
吃完早饭，武大昂首走在阳古县城西门内的大道上，还唱起了电视剧水浒传的主题曲——你有，我有，全都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