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好戏
因为某些关键人物没到齐，《皓剑承天》的开机仪式延后了。
按照原定计划直接开机，第一场戏是林望鱼逃难，因为村庄被屠，17岁的少年蒙头垢面地踏上了求仙之路。
剧组被拉到山上，寒风呼呼地吹，地上的雪还没有化干净。姜绥裹着羽绒服站在导演旁边。
镜头里林望鱼手里抓着烧鸡，与一条大黄狗隔空对峙……他一个打滚避开狗，忽然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吃屎，大黄狗狂叫着一扑而上——
“咔。”
工作人员赶紧冲上去牵狗，又给盛泽预披上毛毯。他摸了一把脸，往导演这边走过来。
邵鹏程眉头紧皱，看一眼镜头又看一眼盛泽预，嘴里念叨：“哪里不对呢？”
已经拍了三次了，总感觉有些违和，可是妆造完美复原了小说中的描写，盛泽预的动作和表情也算到位……
姜绥闷咳两声，感觉越来越冷了。
她接话说：“我觉得他脸上的颜色不太对，林望鱼是个山村少年，皮肤可以是浅浅的麦色，现在黑粉涂太多把他优越的五官都盖住了。还有眼神光有狠劲儿，却不够野。”
邵导抓头，与副导对望了一眼。
他忙喊化妆师过来调整妆容，又转头跟姜绥商量，“这场戏还有得磨，要不你先去车里等着。这山上风大，我见你老是咳嗽，要多注意保暖。”
姜绥接过冉红递过来的保温杯，忽然说：“导演，你看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姜绥拍了拍冉红的肩膀，说：“演一个恶狗护食。”
冉红转身正对导演，鼻子微张呼出浓重的气音，忽然大眼爆睁，眼睛里布满恶狠狠的杀气，捏紧手中的东西，眼中又涌起无尽的愤怒……
“对了！”邵鹏程把剧本拍在手心，“姜绥你这助理有点东西啊。”
姜绥笑着说：“她叫冉红，老家就是山里的。”
邵鹏程点头：“洪编，咱们后边有一场，小乞丐带头欺负林望鱼。你看就让这个冉红来演怎么样？”
洪编剧说：“我看行。”
“还不快谢谢导演。”姜绥推了冉红一下。
冉红涨红了脸，大声说：“谢谢邵导、谢谢洪编剧。”
邵导挥手说：“行了。忙自己的去吧。”
说完不再理姜绥她们，抓起导筒喊：”盛泽预呢，化好了没有？”
盛泽预跑过来，邵导看他现在的肤色和冉红差不多，满意地点头。
“你刚刚的眼神够狠，但是狠得没有层次，一上来就给得太满了。”邵鹏程难得脸上带笑，
“你想啊，你是在逃难，好不容易得了只烧鸡，还没吃进嘴里就有恶狗来夺食。你心里是不是很愤怒，会不会还有点少年人的委屈？”
盛泽预深吸一口气，说：“我试试。”
盛泽预现在有演技天赋加成，无非就多领悟多尝试，慢是慢了点，却能出效果。
今天就排了a组的戏，姜绥只能等着盛泽预。
冉红抓住姜绥的胳膊，激动得不行还不好意弄出动静，周围的人都把把刚刚那一幕看在眼里呢。姜绥无奈地随着她往大巴走去，车里开着空调却一个人都没有。
姜绥找了个位置坐下，说：“要不是穿得厚，我胳膊都要被你掐紫了。”
冉红埋下头说：“我妈以前指着电视跟我说——你看你姐多争气，都成大明星了。就你整天像只野猴子，谁会喜欢你呀。”
姜绥暗骂了一句“作孽”。
她淡淡地说：“呆会儿吃饭的时候，去找熊彬拿剧本，明天那场戏盛泽预的剧本上肯定有。拿手机拍下来，多背几遍。”
“好。”冉红的声音里好似带了哭意。
姜绥闭上眼，这段时间《总裁的替身娇妻》中有点人气的炮灰，比如盛泽预、冉红和自己，又比如没多少戏份的男二徐畅东，着墨颇多的白月光奚明月……一个个都已粉墨登场，就等着好戏上演……
这天一大早，姜绥被从被窝里挖出来，头昏脑涨吃着冉红拿回来的早餐。
“姐，你慢点吃。我们二十分钟后出发。”冉红把插好吸管的豆浆递给她。
姜绥啃着油条，“嗯嗯”两声，被系统提示音激得差点喷出来——
【主线任务——了解复仇对象，当前进度不足10。宿主消极怠工，扣除100万积分。】
她问系统：“不是说主线任务不具有强制性，失败也不处罚的吗？何况还没失败呢。”
【请宿主仔细阅读系统规则第六百七十七条——宿主有恶意对抗系统行为……】
姜绥在系统面板上戳来戳去，这个月日常任务只赚了十六万零七百个积分，一结算还倒欠系统84万。让本就负债累累的姜绥，更加贫穷了。
这破系统真是处处有坑。
她捂住胸口，这是逼着她要把那800页系统规则背下来吧。
【为宿主朗读《总裁的替身娇妻》中与盛泽预相关片段——】
【……盛泽颖看着坐在车里傻笑的弟弟，说：“你怎么来得这么慢？我们都快被冻傻了。”盛泽预好脾气地等着人上车……】
【……盛泽预气疯了，手机朝经纪人脸上砸过去，嘴里吼道：“连你也骗我？！！黑热搜一个接着一个，哪件事是我做过的？”】
【……雨下得很密，盛泽预来到当年接盛泽颖的那个岔路口，车窗一开，雨水灌进车里，一时分不清哪是雨哪是泪……】
【……当死亡来临的时候，他仿佛看见一个身姿爽利的身影朝他走来……】
姜绥打起精神又听了一遍，理了理有用信息。
第一，盛泽颖放火烧了姜家后，半道把车推下山沟伪装成车祸，最后是盛泽预开车来接她。
第二，盛泽预被黑，与经纪人反目。这个经纪人是杨沿海吗？
第三，盛泽预重回旧地。为什么？
第四，盛泽预最后死了。他大哥盛泽颢干的。
这一个月的相处，姜绥看到的盛泽预就是个精力旺盛的阳光大男孩。
因为减肥，常听他抱怨吃不饱。
爱打扮，日日衣服不重样。
在重要的场合会带上金丝边眼镜。
像只小蜜蜂，满片场忙活，爱请剧组的人喝奶茶、吃蜂蜜小蛋糕……
好像也不怎么发脾气，导演夸一句就能高兴很久。
嗯，点傻白甜。
她在脑海中问：“我把一个工具人研究透了又怎么样，还不如直接去找他大哥，他才是帮助盛泽颖逃到国外，又把案子栽到我爸头上的人。”
【殊途同归，请宿主尽快完成主线任务。】
好个殊途同归！你那个次元还收录了我们的成语吗？
因为复仇对象出现偏差，她现在游离在主线剧情之外，而《总裁的替身娇妻》这本书的高能剧情在白月光回国那一刻已经开始了。
她给林绯发了一条消息：【顾承穆的白月光回国了，小心。】
姜绥不知道的是，此时林绯正挂在热搜上，手机被人打爆了。
林绯夜会神秘男子话题一点进去，就是某个知名狗仔的发的动图——
在地下停车场，林绯与男子拥抱、摸头……狗仔把林绯的正脸拍个正着，神秘男子只有侧脸还做了模糊处理。
顾承穆猛地推开房门，见屋里没人，用力扯开领带，大步朝楼顶走去。
林绯听到脚步声，脑袋往毯子里缩了缩。
顾承穆锐利的眼一下子盯住她，“林绯！”
林绯见躲不了，缩在毛毯里的手指陷入掌心，抬头笑着说：“你回来啦。吃饭了了吗？我去让厨房给你准备——”
“为什么不接电话？”
林绯眨了眨眼，说：“手机在楼下。”
顾承穆坐到她对面，厉声质问：“你经纪人在搞什么鬼？热搜挂在那不知道处理？”
他逆光而坐，身材高大，脖颈被光线勾勒出强劲的肌肉线条，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林绯。
林绯挺直背脊，轻笑着说：“你别担心，女艺人哪有不上热搜的，宋姐很快就处理好了。”
他们吵架刚和好，林绯心里异常难受。
顾承穆抓起桌上的茶水试图压制心中的烦躁，入口却冰得他皱眉。
“你是不是工作中遇到麻烦了？”他沉声问，“我们在一起这些年都没被拍过，你查到是什么人做的了吗？”
林绯淡定地说：“冯珊珊你还记得吧，就是那个总爱拉着我炒作的女明星。姜绥接的那个角色片方之前在接触她，新仇旧恨她总要出口气的。”
顾承穆无声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神情古怪地冷哼，“又是姜绥。”
林绯好似有些茫然地眨眨眼，说：“姜绥就是直脾气，没有坏心的，你就别和她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