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打脸
当姜绥睡醒起来看到站在外间的方佳佳，有一种穿越的恍惚，这位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姜绥，对不起！”方佳佳低头道歉。
姜绥摸了摸半干的头发，因看不见方佳佳的脸色，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她看向站在一边的冉红。
冉红说：“大姐让她来的。”
要不是林绯打了电话来，冉红是不敢让人随便进房里来的。
姜绥打了个哈欠，问：“发生什么事了？”
方佳佳的眼睛又红又肿，神色疲惫地说：“最初我是顾先生给绯绯姐请的生活助理，这几年在圈里看得多了，心里就挺不服气……绯绯姐说你不原谅我，她也不用我了。”
姜绥理了理这句话，没抓住重点。
“我建议你有话直接说，林绯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方佳佳像个跳蚤一样在她身边跳了快四个月，这是怎么了？
方佳佳深吸一口气说：“绯绯姐发现我给顾总通风报信，这几年我领着两份工钱，绯绯姐那边让我赔偿。她和顾总好像在闹矛盾。”
姜绥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林绯居然敢跟顾承穆闹，真是出息了。且看金丝雀能不能挣脱牢笼，展翅高飞吧。
方佳佳看了看她漫不经心的脸，低声说：“当时你进《姐妹》剧组就是我去接的机，一直以来对你多有不尊重。特别是前段时间顾总向我问起你，我说了一些带情绪的话。对不起。
姜绥接过冉红递来的温开水，咕嘟喝了两大口。她想起顾承穆那一脸的嫌弃，原来除了自己主动挑衅之外，还有这位的事儿呢。
她到不觉得方佳佳有多少真情实感的歉意，两相其害取其轻，她姜绥就是那个“轻”啊。
“你看。”姜绥扬了扬手里的杯子，“之前我赶你走，捏碎个杯子你也不觉得能伤到你。现在千里迢迢跑来道歉，又是在害怕什么呢？”
方佳佳：“……”
姜绥轻笑一声说：“你运气真不错，我刚刚睡了个好觉，这会儿心情好。你的道歉我收到了，然后呢？”
方佳佳一步上前，接过杯子，让等在边上的冉红落了空，被冉红狠狠地瞪了一眼。
她好似下了极大的决心，沉声说：“我想继续回来做你的助理，你放心我一定踏踏实实地工作，绝不惹是生非。”
姜绥啧了一声，有些被她的厚脸皮惊到。她姜绥这座小庙怕是容不下这尊菩萨。
“我给你直条明路，让顾承穆给林绯道个歉，你自然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这……”
姜绥柔声问：“怎么？你方佳佳的道歉不值钱，顾承穆的道歉也不顶用？”
方佳佳讪讪地笑，“顾总自然尊贵……可我这事儿本来就不该——”
“不该什么？”姜绥打断她，“是我不该小题大做把你赶回去，还是林绯不该拿你打了顾承穆的脸？”
姜绥心说，你还给委屈上了。真是个奇葩。
她看向冉红说：“你去看看熊彬回来没有，然后去餐厅拿饭。”
冉红一步三回头出去了，关门声轻轻响起。
姜绥活动十指，方佳佳心里发慌，嘴里说：“姜小姐，你不能——”
“哟！你瞧，还把我当傻子。既然如此，我何必跟你多费口舌？”
姜绥话音刚落，一巴掌已经打在了方佳佳脸上。
方佳佳整个呆住，大概没想姜绥真敢动手，眼中竟然有了泪意。
姜绥慢悠悠地坐到沙发上，说：“好了，这下我心气儿顺了。这一巴掌你不冤，你想想在《姐妹》剧组你给我挑了多少是非。以后营销号给我造谣，估计好多都是出于你口。”
方佳佳垂着眼说：“对不起。”
“我猜你这次来，顾总也有吩咐。”
姜绥没有用问句，甚至并没有看方佳佳。
她算了一下时间，好像《总裁的替身娇妻》这本书的开篇就是这个方佳佳事发，男女主角开始冷战，然后随着白月光回国，两人之间的误会越来越多……
嗯，林绯自己的人还是她自己去料理吧。
姜绥语气平淡地说：“你不回答也没关系。你回林绯那儿去，我会打电话给她。他俩有什么大事的时候，你记得告诉我一声。”
方佳佳抬眼看她，却发现一直表情淡淡的姜绥，此时眼中冷意刺骨。
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姜绥，她诋毁姜绥，讽刺姜绥，是打心底里看不起姜绥，觉得她脸皮厚巴上了林绯，才得到这许多人羡慕不来的机会。
就像姜绥说的，自己并不怕她。
或许是脸上火辣辣的刺痛，又或许是从昨天到现在心中的不安在作祟，方佳佳打心里泛起一丝寒意。
如果自己看走眼了呢？
就像错看了林绯一样。
她目光闪了闪说：“谢谢你，姜小姐。我会认真考虑你的提议的。”
姜绥感觉到她的防备，心里反而高兴起来。“你连夜回去吧。”
“是。”方佳佳走出房间。
半响，姜绥嗤笑一声。
为了确定书中的时间节点，吃完饭姜绥耍了会儿手机，等着盛泽预回来。
网上没什么大瓜，热搜都透着无趣。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庞杂的信息流在暗地里流窜，只等一个契机就能形成毁灭之势。
晚上八点过，姜绥听到对门的动静。
盛泽预拖着大大的行李箱，暗黄的光影打在他身上，眉眼间好似多了几分凌厉。
她开门走了过去，“盛老师，请你吃宵夜怎么样？”
“你这是还没吃？”盛泽预抬头看了她一眼，忙拿出房卡开门，“你等我一下，我洗个脸就来。”
姜绥依靠在房门上，看着盛泽预在对面屋里进进出出。
他居然没关门，幸好这一层私密性好，平时见不到什么人。
他们去顶楼的旋转餐厅，点完餐，盛泽预仔仔细细看了姜绥好几眼，看得姜绥头皮发麻，她忍不住问：“盛老师出去一趟，受了什么刺激不成？”
盛泽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说：“我二姐托人给我从国外带东西回来，我跟那位姐姐又不熟，尬聊了半天，弄得后来都没什么心情吃饭。”
姜绥暗自翻了个白眼，说：“那真是辛苦那位姐姐了，有礼物收的人还好意思抱怨。”
“不抱怨不抱怨。”盛泽预指着桌上的茶壶问，“喝茶吗？”
姜绥目光一闪说：“其实我也不爱喝茶。明天就要开机了，你都准备好了？”
盛泽预豪气干云地灌了口茶，说：“反正万事有导演和制片，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遛遛的。难道你担心？”
“还好。”姜绥觉得自己这是在浪费生命，眼神里不自觉地带了点冷意。
盛泽预的拇指轻轻拂过杯沿，古怪地问：“你是不是又偷偷跑去练刀了？好不容易放半天假，你都不会偷懒吗？”
姜绥忽然冷淡地说：“还要向你报备不成？”
盛泽预心里一怵，这么凶？不由得低下声音说：“我哪敢啊。好吧，我承认刚刚心情不好，说话没过脑子，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好不好？”
盛泽预的嗓音带上了认真的低沉，和他平日里的张扬热情截然不同。
姜绥听着周围刀叉碰触盘子的声音，开始心烦起来。她听说盛泽预跑东城去见国外回来的朋友，果然是跟盛泽颖有关的人。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顾承穆的白月光？八成是了。
她在心里轻哼一声，还知道心情不好，看来盛泽预也不纯粹是个傻子。
盛泽颖对他能安什么好心，且有他受的。
“你看下午的热搜了吗？”盛泽预冲她笑，“气死我了。”
姜绥淡淡地看他一眼。
盛泽预抱怨道：“今天有营销号搞了个最受期待仙侠的剧投票，咱们的剧得了个倒数第三，就72票投咱们——”
“行了。”姜绥打断他。
盛泽预极会看脸色，欲言又止地低下头。
吃完饭，盛泽预急匆匆地去找熊彬。
熊彬拖鞋都没穿就跑来开门，“哥——”
盛泽预推开人往里走，冷着脸问：“是不是你跟姜绥说我去东城见什么人的？”
熊彬满脸迷茫，“我中午碰到她助理，想到晚上不能一起吃饭，说你去见国外回来的朋友。她去找你了吗？有什么事吗？”
“没事。”盛泽预脸上恢复正常。
他心里暗道：“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