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来救你！
“第六位神明？”
云层下，辉煌宫殿的某间房内。
一个深灰色的宽阔背影如一根梁柱般立在身穿斗篷的巫师面前，雄浑的嗓音夹杂着些许质疑，缓缓开口。
巫师点了点头，面前的水晶球映出幽紫夜幕下流星划过的轨迹。
“陛下不是也亲眼看到了吗？有一颗流星体，确实降落在了万兽之国的疆域之内。”
“这怎么可能，传说一颗陨石，足以毁灭一个国家，为什么这颗陨石落下来这么久，仍没有任何动静？”
“神明的力量，高深莫测……恕臣无能，无法揣测神明的想法。”
国王陷入阴翳中的双眸闪过一丝阴冷。
“你的意思是……吾在亵渎神明吗？”
“臣不敢……”
“……”
凝重的空气持续了许久。
“那你说……这第六位神明，现在何处？”
巫师催动水晶球，片刻后，一个国家的影像出现在国王面前。
“还在中境之内。”
“吾该怎么找到他？”
“臣的力量微薄，这第六位神明的气息似乎被某种东西隐藏，使臣无法精准查寻。”巫师顿了顿，“不过……臣倒是另有一个寻找他的办法。”
“说。”
“臣以为，可以先……”
国王听完巫师的讲述，眉头终于有所舒展，缓缓点了点头。
“嗯……眼下只能如此了。”
皇宫大殿外。
身穿制服的一黑一白两犬神色匆匆而来。
立在门前的两个侍卫手持长枪拦住了他们去路。
“【境域使】不经传唤，不得入殿！”
“我们有急事禀报，希望二位行个方便，以免误了大事。”
侍卫不为所动，两柄长枪依旧交叉着拦在二人身前。
黑曜与白川一夜未眠赶到这里，早已急的满头大汗，眼下又无法面圣，一时间只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让他们进来吧。”
殿内一个雄浑的声音传来，两个侍卫片刻不敢怠慢，瞬间让出了一条路来。
大殿上，深灰色毛发的国王身披银色锦袍，威严立在高台之上，王座之前，俯视着台下一切。
黑曜白川二人走进殿内，右手放在左胸，躬身行礼。
“【境域使】黑曜、白川拜见陛下。”
“你们……有何事禀报？”
黑曜随即举起略有磕碰的手枪，眼神注视着面前的白玉台阶，将山中之事一五一十说了。
“失踪……你们遇到敌人了吗？”
“回陛下，没有。”
“派出去的域使队伍，可有伤亡？”
“没有。”
“将配枪呈上来。”
“是。”
黑曜应罢，低头走上台阶，数够八层台阶后，在第九层前停下了脚步。
因为等级不够的原因，普通的【境域使】不可直视陛下。
国王接过手枪，取下弹夹，目光落在那缺失的一颗子弹处，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开口：
“知道了，你们退下吧。”
黑曜白川随即躬身行礼，径自退出了殿去。
空荡荡的大殿之上，国王缓缓喊出一个名字……
一道赤红色身影出现在台阶之下。
“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
洛克街1108号
房间里蜡烛熄灭，电灯的柔光照亮了室内的每个角落。
窗外已近黎明，幽紫的夜幕被地平线涌起的晨光缓缓侵蚀……
程云与宋黎二人一夜未眠，目光齐齐注视着桌案上锦盒内的一颗剔透如水的珠子。
“他真是这么说的？”程云开口问道。
“这已经是你今晚问的第二十四遍了，真的。”宋黎回忆起昨晚的场景，眼眸中满是疲惫——
【重新认识一下，我是阿黎。】
昏暗的洗手间内，白狐伸出了手。
宋黎犹犹豫豫握了上去，借着白狐的力气从地上站了起来。
【宋黎。】
【我知道。】
……
【之所以你现在还活着，是因为这颗陨石阴差阳错进入了我的体内，而我又是个死人，其他人感受不到我的存在。】
【但他们总有各种办法找到你，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如果你不想被剖心挖腹地折磨死，咱们就得合作。】
白狐说着，忽然将手指捅进了自己的一只眼睛内，挖出了一颗血淋淋的眼球来。
【我每天出现的时间有限，如果你同意，就换上这颗眼睛，我们回见。】
“他把眼睛扣了下来，让你换上……”
程云搓了搓肌肉僵硬的面庞，喃喃重复着宋黎对他说过的话。
宋黎点了点沉重的头颅。
“他说如果不这样，我就只能在极度黑暗的环境下与他交流，万一我出了什么事，他也无法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所以……你要换吗？”
宋黎低头看了眼桌案上玻璃珠一般的眼球，想起阿黎将手指插进眼眶的画面，心里始终下不了决心。
“真的不能找个医生来吗……我以前可是连抽血都吓得直打哆嗦的货色啊。”
程云沉吟片刻，“找医生的话，会暴露太多……”一咬牙，忽然站起身来。
“既然这是唯一的道路，长痛不如短痛，我来帮你！”话罢，拿起眼球便向宋黎走去。
“喂喂！你干嘛，你真要挖我眼睛啊？！”
宋黎双手拦在身前，若不是坐在沙发上腿软站不起身，他现在应该已经跑出二里地了。
“你忍一忍，应该很快就好了。”
程云将眼球握在一只手里，另一只宽大而有力的手掌一把抓住了宋黎挥舞在身前的双手。
“选一个吧，留左边还是右边？”
宋黎被程云霸道的力气一把按在了沙发里，柔软的海绵垫让他感觉像是躺在沙漠中一般难以起身。
“别！我后悔了程云，你饶了我吧，我不换了，我不换了……”
宋黎吓得眼泪已经湿了眼眶，双腿想用力将程云踹开，不料还没扑腾两下便被程云用小腿死死压在了沙发上。
这下宋黎双手双脚皆被控制，全如待宰的羔羊一般任由程云摆布了。
程云凑近宋黎的双眼，每个都仔细看了看。
“嗯……左边这个看起来比较明亮，那就留左边吧。”
“别……程云，你疯了吗？！”
砰——
这时，大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房间里的微尘在阳光照耀下恍若升腾的薄雾。
程云猛然抬头看去。
门口西装笔挺的秦韵升右脚还没完全收回。
“宋黎！”
“我来救……”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