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宗门重宝岫岫12
楚行戈天生缺了七情六欲,武功倒成了顶尖。
被师父赶出宗门历练,他也不知道做什么,便找人切磋。
所有人,都太弱了。
楚行戈以为他一生都会这样平淡。
直到有一天,他无意中闯入一个地方。
那人执剑。
白衣瘦骨,桃花面,枯枝挽发。
那人不由分说出手,让他毫无行动之力,才开口。
“擅闯白云巅者,杀。”
他第一次被打败,狼狈的躺在地上。
奇怪。
他明明快要死了,却好像才活一回。
……
那少女非常有原则,楚行戈发现自己只要不进白云巅,她就不搭理他。
反过来,一只脚踩进去,她的剑就刺入他的身体。
楚行戈只好在外围打坐,等伤好了,再去找她。
……
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
楚行戈知道了她的名字,折骨。
不对,这是那把剑的名字。
折骨是星辰宗重宝,是天下第一。
……
她怎么日日不进食?
楚行戈忽然想到。
一个人,可以是兵器吗?
……
铛霜躺在地上,拼命睁眼,看着不远处无动于衷站着的少女。
身上很疼,仿佛五脏六腑都碎了。
是他这几日纠缠她的代价。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耳旁。
“楚小友,你要怪,只能怪自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忘掉对大家都好。”
下巴被用力捏住,塞了颗微苦的药丸。
他不想咽下去,嗓子滞涩,铛霜呼吸都停了瞬间。
喂他药的人轻蔑的端详着他的脸,继而用剑鞘拍了拍。
“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可惜,你要被逐出师门了。从今天起,你只是个小贼。”
“青云宗送上门的礼物啊……”
铛霜不在意这些,只在意乌岫的想法。
那眼神,可真是——
空无一物,让他彻骨生寒。
原来我以前在别人眼中是这般模样。
……
我可以带你走吗?
看看外面的世界,让我们像普通人一样。
不要再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好不好?
……
[任务目标执念值:80]
……
铛霜没有吹蜡烛,他闭着眼,呼吸均匀。
外面轻微的响动声钻进耳朵。
有人停在乌岫屋外。
说话声。
过了一会儿安静下来。
乌岫跟那人走了。
铛霜睁开眼,下床,走到门前。
门被拉开,徐徐凉风吹进来。
他银灰色眼睛里倒映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咔吱——
有人开门。
是越迟,身上衣物整整齐齐。
……
附近镇子。
夜市。
灯火融融,杂耍卖艺,摊贩吆喝。
乌岫被叔之可塞了一个兔子面具。
两人悠哉悠哉走在街上,毫无叔之可说的耍人之意。
叔之可酒醒的差不多,这会儿不太敢回想自己刚才干了什么,又怕乌岫无聊。
说白了,他害怕乌岫安静。
“岫岫,师父考考你,跟着我们的有几个人。”
乌岫跟手里的兔子对视,又抬起头,“三个。”
叔之可摆摆手,余光看到一个东西,边走边夸,“不愧是我徒弟。”
乌岫戴上了面具。
叔之可也回来了。
手里拿着一根兔子糖。
乌岫又将面具掀起来,半挂在脑袋上。
小兔子吃兔子糖。
叔之可脑子莫名空了一瞬。
接着,他又拿出一个兔子面具,自己戴在脸上。
卖面具的摊子在乌岫拿着兔子面具时,人突然多起来。
这会儿闲下来,大叔发现他们还在,莫名的松了口气,笑问,“你们是哪里人?不是这里的吧?”
乌岫望着叔之可,叔之可目光鼓励的回看她。
乌岫回道,“我们来玩的。”
大叔提起一个兔子灯笼,烛光柔柔,将少女精致的脸颊染上一抹红。
“你来站了一会儿,很多人来买,来,给你的报酬。”
大叔怕这神仙一样的小姑娘不答应,特意咬重后两个字。他是想直接送给她的,几个都行,什么都行。
乌岫谢过他,乖巧接到手里。
她说,“很好看。”
大叔又说,“南边那个桥,等会儿有表演,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演,但那么多人去,总归是难得。”
“你们如果没有计划,可以去那里看看,我便厚着脸皮,求你替我也看看。”
大叔这么热情,他们自然不会拒绝。
拜别后,两人往南桥走去。
……
“听说这场表演是给阁楼上那些大人物看的。”
“都是表演,和我们见过的能有什么不一样?”
“皇城诶,金殿玉砌的富贵地,你个没见识的。”
“你说什么!”
“唉你注意点!别撞我!”
南桥人很多。
河对面阁楼灯火辉煌。
乌岫身旁是两个少年人。
话很多,特别活泼。
其中一人忽然朝她倒过来,乌岫顺手扶住。
那人脸颊脖子绯红,本来是尴尬,垂着头一直道歉。
乌岫收回手,往旁边挪了一步,“没关系。”
话落,那人呆呆抬头,眼睛一眨不眨,脸更红了。
“对不起!”
那人大声喊了一句,扯着朋友衣领,像是遇见洪水猛兽一般逃跑了。
……
台上。
一人迈着莲步,轻纱覆面。
众人屏住呼吸,不知他要做什么。
古琴“铮——”的一响!
乌岫敏锐察觉到一股粘稠的视线,贴着她。
人群不知道怎么了,轰动起来。
一切全乱了。
乌岫被推搡着,挤到了戏台下方,她回头找叔之可,没有看到。
有人趁乱将她推上台,乌岫余光瞥见那人破旧的衣角。
台上跪的人站起来,逼近她,抬手温柔的将兔子面具为她戴好。
然后,领着她,站在自己站过的地方。
古琴又响了一声。
人群重新安静下来。
乌岫成了表演的人。
台上视线很好,她一眼就看到越迟、铛霜、叔之可,还有之前那个乞丐。
为她戴面具的那个人,坐在了阁楼上。
远远的,与她对上目光。
“这是要表演什么?”
“怎么还不动?”
“……”
古琴并没有停,乌岫就静静的站着,听了一曲恨海情天。
台下虽然没有人离开,但也满头雾水。
全凭有人只站着就让人移不开目光。
唯有两少年瞪大了眼睛,“……是她吧?”
第二曲开始。
乞丐和铛霜、叔之可都不见了。
越迟对上乌岫疑惑的目光,对她鼓励一笑。
乌岫:?
……
阁楼。
祁愿不规矩的坐在椅子上,目光从戏台收回,脸上还是那副表情,手里的酒杯已然被捏碎。
他将手放下来,对着对面男人身后的人,“皇兄,他怎么回来了?这戏还没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