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接单
少女背着光，暗淡的肤色被周围环境中和，倒显不出来肤色的问题，反而凸显了精致的五官。
都说灯下看美人，照她看来，这暗处看美人也是毫不逊色。
“顾姑娘。”掌柜出声唤她。
“呦，竟然已经画了这么多了吗？”
仿佛只是随便上来看一下一般，她小心翻看着一旁的画。
“顾姑娘，我这有一桩生意，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顾枝意刚才没说话，是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这里是绣房，作为掌柜的她肯定知道刚才那个妇人的声音自己也能听见。
那她刚才，是在演戏？
“什么生意？”顾枝意按下猜疑，仰头问道。
掌柜又露出为难的模样，“是落仙居，她们掌事的上次看见你的绣品，想要托你绣几件衣服。”
顾枝意缓缓垂头，似乎是在思考，并没有回复她的话。
掌柜继续道：“我原本是考虑到，那落仙居毕竟是风尘之地，若是你接了这单，恐怕对你名声会有影响，只是看她态度实在诚恳，这才来问问你的意见。”
闻言，顾枝意无声地哼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嘲弄。
若是真的考虑到自己，又怎么会告诉那人，那绣品是谁绣的？
无非是舍不得这份生意，又不想自己绣房与妓院沾上关系。
虽说她的行为乃是人之常情，但是顾枝意既然看到这一层，也就在心中给她定好了距离。
交情不可过深。
若是她先把那人的意思告知自己，再由自己决定要不要把自己的信息说出去，那顾枝意或许还会对她另眼相看。
“落仙居？她想要我绣什么样的衣裳？”
顾枝意抬头望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对她的信任。
掌柜看到她这样子，声音也放大了一些。
“这个她倒是不曾跟我说，只是若你想要知道，我倒是可以带你去见她。”
顾枝意沉思了一会，目前来看，把绣品卖到这里只怕还是不够稳妥，她这次能把自己的信息给出去，来日便也可以这么做。
顾枝意眼底闪过一丝神色，也许，她也能开一家绣坊。
“好，那就劳烦掌柜。”
顾枝意离开的时候，雨已经停了，阴云散去，天边架起一道彩虹。
见面的时间约在了明天上午，在落仙居斜对面的酒楼。
听到这个地点的时候，顾枝意面上的嘲讽险些没有忍住。
不过是一群可怜人，竟然被嫌弃至此！
第二日，顾枝意起了个大早，以防意外，身上特意带了些银钱，防身的东西也一并带上。
可怜之人未必没有可恨之处，防人之心不可无。
到了酒楼，绣房掌柜和落仙居掌事已经在等候了。
此时还早，酒楼内并没有什么人，只有几个小二穿梭在大堂，收拾东西，准备开业。
顾枝意跟着小二上到二楼，小二敲门时，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恶意，顾枝意注意到，冰冷的视线斜着射向他。
小二转头正好撞上她的视线，眼底闪过慌乱，连忙低下头，快步离开。
“顾姑娘。”
来开门的是绣房掌柜，笑着把顾枝意迎了进去。
“顾姑娘。”落仙居掌事也起身迎接。
顾枝意冲她笑着点了点头，“不知怎么称呼？”
掌事脸上笑意更浓，“奴……免贵姓沈，姑娘便称我沈妈妈吧。”
顾枝意还没办法对着别人叫妈妈，睫毛轻颤了几下，开口唤道：“沈夫人。”
似乎是这个称呼太过惊讶，沈掌事脸上标准化的笑容僵住，好一会才恢复正常。
“还从未有人这样唤过我，姑娘坐！”
沈掌事侧身，抬手示意她坐下。
顾枝意欣然落座。
沈掌事称得上有些殷勤地给她倒了盏茶，然后才坐下，绣房掌柜也坐到了另一边。
顾枝意端起茶盏，放到嘴边，微微碰了碰嘴唇，又立刻拿手帕擦去。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就连坐在她旁边的沈掌事都没看出来。
“夫人是想托我绣什么样的衣服？”
顾枝意开门见山，直接发问。
两人被她的直接惊到，表情又是一僵。
还是沈掌事反应快些，连忙拿起一旁的包裹，把里面的衣服拿出来。
展开以后，衣服的全貌就露了出来，是一件素色的衣衫，只是款式跟寻常的衣服不同。
肩膀手臂、腰部腿部都有空隙，可以想见穿在身上会有多么妖娆。
只用看一眼，就知道这件衣服是干什么用的。
顾枝意看了好一会，意识到绣房管事也在，及时转变神色，将视线挪开，连带着身子都侧开。
“这……这衣服怎么……沈夫人想要我如何绣？”
沈掌事见她害羞，便也识相地把东西收起来，然后才带着些讨好地开口。
“姑娘也看到这衣服的款式了，这本是我院子里一个丫头设计的款式，可是她做好之后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另找了绣娘来绣她也不满意。
那日她见到你绣的手帕，一眼便喜欢上了，便央着我来寻你，让你试试看。”
沈掌事自觉麻烦，但是想到那丫头声说的，一定能让自己赚大钱，也就认了，且试这一次吧！
闻言，顾枝意脑中闪过一丝熟悉，这不是穿越青楼标配？
难道这还是一本小说？
哪个女主让自己碰见了？
犹豫再三，顾枝意还是决定接下这笔单子。
根据她看过的小说，这种开局，女主一定会在后期彰显出她的不凡，跟着她走，说不定能回到现代。
不过她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沈管事说，对她没有任何要求，因为那人设计出款式之后，就没有任何想法了。
顾枝意：这么没想法的，好像不是女主配置吧？
不管怎么说，顾枝意还是接下了这个单子，没想法正好，她还能做一些改动。
三人商谈好，一同出了酒楼。
顾枝意回家刚好路过落仙居，她跟沈管事一前一后地往落仙居走。
顾枝意提着包裹，想着该怎么样改这些衣服，猛地被人撞了一下，跌坐在地上。
手上的包裹也落到地上。
手掌擦过地面，顾枝意皱眉看向撞她的人，一个衣衫破旧的小女孩。
她也被这股撞击的力量震得摔倒在地，顾枝意还没来得及开口，一声怒骂就从前方传来。
“小贱人！你还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