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理直气壮
聂极星自那日答应了北胤煜的请求，这几日便闭门不出，一直在屋中着手准备。北胤煜只要她做一张面具，然后再带出府交给他便可。可聂极星不愿，如若只是一张面具，她没把握北胤煜会答应她所说之事。就如聂沁雪所说，摄政王殿下是当今除了圣上最有权势的人，她也相信那件事可以一试。
她与北胤煜约定在上元节，眼下离约定的日子只剩三天。聂极星一头扎了进去，直到月亮悄悄爬上枝头，她抬起头长舒一口气，举起手中的东西看了看，“终于做完了…”
本来做一张面具倒是简单，可这次非比寻常，她必是要将全身都装扮一番才能不被人察觉，因此更要精益求精。
聂极星将东西收好放在盒子里上了锁，便唤了一声兮儿。
半晌……只见烛火摇曳，鸦雀无声……
她又喊了一声张嬷嬷，却突然想起张嬷嬷今日有事出了府，怕是过几天才能回来，如此想着她打了一个哈欠，便去了母亲的院子。
奇怪……未点蜡烛，母亲莫是不在？
她站在院子里，逮住一个路过丫头，“我母亲呢？”
“夫人……她傍晚时被请去了姨老夫人院里……”
她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徬晚请去，现在就算怎么样都应该回来了……聂极星预感有些不好，前日父亲被公派出京，也需明日才能回来，那老太太不知道又想了什么损招折腾母亲，于是加快脚步往李氏院里走去。
李氏在屋中坐于正座，聂沁雪坐在李氏旁边为她剥着橘子，李氏显然非常受用。看着聂沁雪笑意更深，
“囡囡啊，就是懂事些，这才有尚书大人姑娘的风范…”
旁边的冯珺珺有些坐不住了，看着跪在屋子中央的兮儿，不忍道，
“祖母，不若叫兮儿先起来吧……”这丫头是聂极星的贴身丫头，跪坏了可不好交代
李氏脸上的笑僵住，狠狠瞪了冯珺珺一眼。冯珺珺低头不再说话，心中却有些急躁，此次来尚书府的目的就是要她留在京都，好叫她寻一门好亲事。
可要是今日祖母开罪了主母，日后怎么样可不好说了。冯珺珺抬头看了一眼李氏，心里有些埋怨她不顾大局，只知道耍自己的威风，当下却不敢发作。
聂极星进门时看到的便是此番场景，冯珺珺见聂极星进来，唤了一声阿遥，心中暗自盘算，不知方才她们的对话，聂极星听到没有。
聂极星看着跪在地上的兮儿，一下子急了，虚行了礼，便将人扶起来。
“姑娘…夫人她……”兮儿显然跪的久了，有些站不稳，眼神却直直盯着小佛堂的方向。
聂极星心下了然，李氏有一年在庄子上闹癔症，一到晚上便状如疯魔。冯家叔父找遍了郎中没有办法，父亲便只好将人接进京来。后又听人说，需在府上供奉佛像，才有了李氏院中这小佛堂。
李氏盯着她的动作，未置一词。气氛有些微妙……
聂极星转身便冲进佛堂，那门外李氏让两个妈妈守着，那两人见自家大姑娘脸色实在不好，又想着夫人在里面的时间确实长了，便识趣地让开。
“母亲！母亲！”聂极星开门便看到墨婉卿早已昏死在地上，膝盖上星星点点全是血迹，连唇色都是苍白。她连忙喊人叫府医，便叫一众嬷嬷，将墨婉卿送回了院里。
聂极星回头进了李氏在的那间屋中，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除了冯珺珺主动跟去照看母亲，屋中两人倒是安然自在。
此时，聂极星的怒气已然藏不住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坐下，指尖敲着桌面，屋里安静的可怕。
“姨祖母不知道我母亲身子不好吗？”
“你父亲至今未添男嗣，我前些日子在国寺里求了道送子符，需香火跪拜守在佛前三日。你母亲是当家嫡母，理应守着。”李氏说的理所当然。
聂极星的指尖不自觉攥成拳头，眸中冷意迸发。依母亲那身子，别说三日，就连半个时辰都不行。
呵，所谓送子符，不过又是在为折磨母亲找个由头罢了。
“老太太与妹妹真是好大的胆子！”
“呵！好大的胆子？我还不是为了你父亲，为了聂家的将来！” 李氏轻蔑的看着聂极星，
“倒是你，如此不知礼数，也不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教养你的…况且我是长辈，就算我叫你母亲跪着，那有何不可？”
当真好不要脸，竟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长辈？礼数？我母亲是当今墨国公的亲妹妹，威远大将军的嫡幼女，尚书府的当家主母，圣上亲封的诰命夫人，身份何其尊贵。
而你不过就是沾了些祖母的光，父亲敬重你，你还真忘了自己乡野村妇的身份？”
“你……你……”李氏气的说不出话来，聂极星转而面向聂沁雪。
聂沁雪此时见形势不对，今日聂极星像是要吃人，如此便想开溜，聂极星看着她的动作，“妹妹去哪啊？”
聂极星揪住她的衣领，她自是挣扎不开。
“啪！”她抬手给了聂沁雪一巴掌，聂沁雪一张脸瞬间变得扭曲。
她从小被父亲捧在手心里长大，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张嘴便要嚎啕大哭，伸手来挠聂极星的脸。
“闭嘴！”聂极星厉声道。
这一声唬住了聂沁雪，她看着聂极星怕她再不闭嘴，聂极星还能再来一巴掌。
“聂沁雪，从小到大你所有的那些小伎俩，我都可以不在意…可你不应该把你那些心思用在我母亲身上……”说完，聂极星松手，聂沁雪顺势瘫倒在地上，开始撒泼，
“聂极星！你打我？你竟敢打我？等父亲回来，你看父亲不扒了你的皮！”
聂极星蹲下，捏住她的下颌，声音冷淡地听不出一丝情绪，“你记住，我！才是尚书府的嫡女，我捏死你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聂沁雪看着聂极星美艳的眼眸，那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红唇亲启，说出的话却无比冰冷，“你且看看，是你的好父亲先回来，还是我先杀了你…”
这时李氏终于装不了老夫人的姿态，起身来抓住聂极星。脸上的横肉随着愤怒一抖一抖，指着聂极星破口大骂，唾沫星子横飞，骂到最后还想伸手来打她。
她微微一闪，李氏便径直向前扑去，正巧撞上了桌角，一杯热茶正好浇了一头，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现在就想着自尽，怕是有些早了。”李氏被一旁的丫头扶起来，拿手颤抖的指着聂极星，再说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