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积怨已深难破解 老二老三齐拆台
王主任脸上浮起一些笑容,双手往下虚按,示意大家安静。
“你们院里还有没有别的事了,有的话尽管提出来,没有的话,我就回去了,你们诸位也早点儿歇着。”
院里人都大眼瞪小眼,缺心眼的还在咂摸着轻重厉害关系,心眼多的跃跃欲试却又不敢说,闫埠贵这人最能算计,最后三个大爷就剩下了他老哥一个,也不是什么易于之辈,一看这气氛都烘成这样了,我再拱把火,他伸手扶了扶眼镜腿,笑着站起来,
“王主任,请留步,您受累,麻烦您再稍等一会儿,听我言语两句,我呢,就是一个小老师,这个水平可能不算太高,待会儿要是哪里说得不对,您还得多批评指教。”
见王主任示意他接着说,闫埠贵站直了腰板,伸手点了点贾家几人,拿眼看着众人,
“我呢,算是这个院里的老住户了,平时吧,要说她们贾家可也真够能闹腾,虽说他们贾家婆媳俩都死了男人,看着确实也挺可怜,那我也得说句公道话,她们家并不算真的困难户!
她们家最起码还趁个缝纫机呢,加上厂里给她家的两份抚恤金,还有秦淮茹接了贾东旭的班儿,每月都开工资,按说不该算是困难户。
可是呢,她们贾家老在院里哭穷,咱们院里的一大爷,哦,对了,现在就得叫老易了,老易是贾东旭的师父,贾东旭死了,咱们这些邻居也怪不落忍的,那又有什么法子!可老易他这人不一样啊,他要是自己出钱出力帮衬贾家,那谁都没意见,可是易忠海,他为老不尊,他以权谋私!老是偏帮贾家!
在过去,有事没事,他就老想着让大家捐款捐物出来帮衬贾家,我们大家伙儿一来,是看在她们家孤儿寡母的不容易;二来,主要是碍着一大爷的面子,谁都不愿意得罪他!他说互帮互助是郭嘉的郑策仿真,那谁敢不听啊!
后来我偷偷一打听,感情,原来是易忠海假传圣旨,根本就没那么八宗事!别的院里根本就没有捐款这说!
要说这么些年呐,我们这院的人过得也怪不容易,就拿我来说吧,过去我们家里六口人,就靠我一个人上班养活,一个月二十几块钱的工资,我要养活六口人,秦淮茹一个月也是二十几块工资,她们家才五口人!
王主任,我想问问,凭什么,我还得给她们贾家捐钱捐物?
我的意思是什么呢,要说家里穷点,闹腾点,这都不算什么,忍忍也就行了,我们院过去是先进文明大院,现在可倒好,这院里出了贼了,还是大贼,先是偷了许大茂家的鸡,接着又都偷到厂子去了,棒梗这小子,他打小就不是个省事的,就说他经常进菜窖,专门偷挖白菜心吃,这么些年,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颗白菜。
作为院里的三大爷,我的意见是,王主任,您能不能想想办法,让贾家搬走,至于她们家这房子是卖是换,那我们这些住户管不着,反正我们家不想跟这样的人家在一个院里住,不说把我们家的孩子给带坏了,咱就说以后,我们家孩子还得结婚娶媳妇嫁人呢,谁要是一打听,嗬,这院里风气不好,出过贼,那我们家孩子可不就跟着吃挂落嘛!”
到底是禽满四合院,众禽这才反应过来---还得是阎老抠能算计啊!他说的有道理啊,要是能把贾家这窝坏种赶出去,那可是大好事,且不说她家的房子是卖是换,就说再搬来什么样的人家,怎么也不可能比她家更差劲了吧?还有那个秦淮茹,天天的,到处骚情卖惨,家里有孩子还没成家的,还有家里男人不老实的,这些妇人都如同打了鸡血,这时不趁乱痛打落水狗,那更待何时,赶忙纷纷开口,附和闫埠贵。
“闫老师说的对,就得让贾家搬出咱们院,要不然,迟早得把我们家孩子给带坏了!”
“贾家要是搬出去,那可太好了,就她们家那大小子,现在都这样了,等今后长大了,没准得成啥样呢!”
“就棒梗那个揍性,一看就是短命相,打小我就看出来了,他就是吃花生米的命!”
“我们不跟小偷在一个院里住!贾家滚出这个院子!”
刘海中见闫埠贵抢先发言,效果还很好,得到了院里众人的响应,他这么愿意表现的人,当然不甘落后,连忙站了起来,学着王主任的样子让大家静一静,还不忘先举手要求发言,在得到王主任点头允许之后,才挺了一挺大肚子,晃了晃脑袋,
“那个,大家伙儿安静,听我说两句!
王主任,我也要反映问题!
就说我们这个院,在过去吧,本来就没那么多鸡飞狗跳的事儿,自打有了管事大爷以后,这个一大爷,哦,对了,现在得叫易忠海,老易,他这个人,看上去忠厚老实,其实是一肚子的坏心眼!假传圣旨的事儿,他办了不止一件!
本来吧,街道办选了我们三个人做院里的大爷,当时说的清楚明了,被街道选出来的大爷,在哪个院里住,就管哪个院里的事儿,就是哪个院的大爷,按道理,我住后院,易忠海住中院,闫老师住前院,不管谁是一大爷,易忠海他就该是二大爷,可他偏偏倚老卖老,颠倒黑白,非得说什么他岁数最大,工级最高,成分最好,他就得做一大爷,他还说,三个大爷里头,顶数他这个一大爷权力大,是街道特批的,我们当时是受了他蒙蔽,也就捏着鼻子认了。
这还没完,本来一个大爷管好自己的院子就完啦,可他偏不,他是软硬兼施,软磨硬泡,非得让我跟三大爷同意,把三个院子放在一起管理,还说那叫什么统一管理!
再后来啊,院里开会,就是三个院子的住户合在一块儿开会了,他还以权压人,强拉着我们两个大爷给他撑场面,我们提意见,他基本不听,整个的,院里大会,几乎就成了他的一言堂,其实就是他说了算!
这个过去啊,有事没事,他就偏帮着贾家,号召大家捐款捐物给她们家,可是捐了不少次了,我和三大爷也跟他商量过,咱们这个做人做事吧,是吧,起码的,也要雨露均沾,院里困难的又不止她们一家!可一大爷易忠海,也不知他安得什么心,单单偏帮贾家,不帮别的困难户!
我觉着吧,要就是光把一大爷撤职,有点儿太轻了,我恳请王主任三思,能否加重对易忠海的处罚力度!”
刘海中说完,院里众人又爆发出一阵掌声,人群里有喊好的,还有喊同意的,竟然还有人喊着也让易忠海搬出这个院的!
要说易忠海这人坏吧,还真没坏到能把全院的人都得罪遍的程度,可惜他偏帮贾家,兹要有点什么好处,全都给了贾家,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大家伙儿都饿着呢,你给别人馒头不给我,那就算了,谁让咱们关系没那么好呢,也都能理解,不过你还挤兑着我,让我把自己仅有的半拉窝头,也拿出来捐给拿着馒头那位,那你可就真该死了!
众禽对于一个刚下台的一大爷,那都恨不得立刻拉过来踩在脚底下,叫你天天的道貌岸然,叫你天天的阴阳怪气,叫你给我天天装大辈儿!
王主任也有些惊诧,管事大爷就是一个小小地虚职,连后世的网格员都不如,哪有什么级别高低啊,易忠海还给排序了,还得分个大小出来!假传圣旨也就算了,一言堂问题也不大,可管事大爷哪有号召别人捐款的权力啊!?听着口风,又不止一次,这还得了?这事当真要是闹大了,她这个管片儿的街道主任也得跟着吃挂落!赶忙示意大家安静,思量了一下,开口说道: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
二大爷刘海中说的话,确实有些道理,其他的问题倒不算大,可易忠海竟然敢私自在院里募捐,还不止一次,而且只帮贾家,这绝对违反了郭嘉的郑策,念他是一片好心,这钱和物他自己没有私吞,都给了贾家。
现在我决定,处理结果如下!
秦淮茹,我不管你家现在是谁在当家,你接了贾东旭的班儿,这几个孩子又都是你的,我跟你说,过去易忠海号召邻居给你们家募捐不合规矩,你们家得把这些钱物全都退还原主,如果你们家现在钱不够,你就去跟易忠海商量,让他也出一部分,不管他是出于什么想法考虑的,毕竟是他私自发起的募捐,他就是始作俑者,负有很大的责任,至于最后这个钱你们两家怎么还,按什么比例,你们两家自己商量着办。
闫埠贵,刘海中,你们两位就辛苦点,这周之内,必须把各家各户以往的捐款归还到位,捐赠的物品要折合成现钱,拿回捐款的人家,也必须当场确认钱数,确认无误后签字画押,闫埠贵,你下周一定把这个清单交给我存档。”
秦淮茹这会儿哭的已是梨花带雨,听到以前捐给自家的钱和物都要归还,她每月这点工资,去了家里吃喝穿用,小的还得上学,老的要钱买药,每月还得上交给贾张氏三块养老钱,哪里还有闲钱!贾张氏手里攥着老贾和贾东旭的抚恤金,简直就是活貔貅,只进不出。她只好先答应了王主任,接着哭哭啼啼的拉着贾张氏,让她把钱拿出来。
“妈,你先把家里的钱拿出来吧,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过去咱们院里的捐款,除了你给我拿去买粮买菜的钱,其他的可都是你收着的,这个钱你要是不出,我哪里有钱还给人家!”
“我没钱!我一个老寡妇家家的,我哪里有钱!
这个钱,爱谁出谁出,我是不出,我没有,再说了,我的那点私房钱,那是老贾父子俩个拿命换来的,那是我的养老钱,谁都不能动!
再说了,院里的这些个王八蛋,你们看什么,还拿眼睛瞪我,以为老娘我就怕了你们啊!
你们每回捐的也不多啊,大都是仨瓜俩枣的,一家能出几毛钱就算不错了,有的黑心烂肝的,不给钱还光给破烂,都是不能用的,快要扔了才给我们家,有的人家更坏,专给些什么生了虫的米,捂了的面,糠了的萝卜,发了芽儿的蒜,那些破烂玩意儿,扔到大街上都没人要,你们这是打发要饭的呐!
就那点儿小钱,过日子买菜买粮不都吃进肚子里了嘛!早就变成大翔拉出去了,你们说好了的不算数,当完了好人,捐出去的东西还想往回要,行,出门往西是公厕,全在那里面呢,你们谁要,谁就自个去捞去吧!”
一提到钱,本来不敢作声的贾张氏,一下子又支楞了起来,两手抱膀,小三角眼一横,嘟囔出好几句。
王主任听得直皱眉,这都是什么人啊,怎么都是滚刀肉,一院子都是艮人!也着急想早点结束闹剧,连忙出面约束,
“贾张氏,你给我闭嘴!都这会儿了还敢不老实!我让你说话了嘛!
你们两家,退还捐款的事就按我说的办,听从二大爷和三大爷的安排!
至于这房子,贾张氏,秦淮茹,贾梗,看你们一家给闹的,这都激起民愤了,我工作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遇见,这样,大家伙先回家休息,明天我先去轧钢厂保卫科核对一下记录,假如确实如何雨柱同志说的那样,那贾家几人就涉嫌到敲诈勒索,到时候我自有评判,至于你们想让贾家搬走或者卖房的诉求,现在我可不能保证,到时候视情况再定,就这样,大家伙儿还有没有别的事了,要说有的话,就抓紧提,要是没有的话,就都散了吧,回去了早点休息,明天都还要上班呢!”
这时就听人群后头传出声音,
“小王啊,你等等,我老太婆找你说一句话!”
王主任往后头一看,竟然是聋老太有话要讲,连忙起身过去,扶着聋老太慢慢坐到了前面,
“老太太,您身体可好啊,您找我有什么事要说嘛,还是院里有谁惹你不高兴了,您都跟我说!”
“啥,送我自行车!我都这个岁数了,可骑不了那个玩意!”
王主任无奈地笑了笑,她也知道这老太太的耳朵时而好使时而失灵,连忙大声又问,
“我是说,您跟我要说点什么事儿嘛!?”
“嗨,这回我听清了,我还真有点儿小事,正要麻烦您!”
聋老太最近跟何雨柱结了干亲,见何雨柱做事还算得体,不是说了不算那种人,还知道隔三差五的送菜过来,想必是个知恩图报的,今天她看到易忠海找何雨柱的麻烦,帮着贾家讹她新收的便宜大孙子,那还得了,打狗也得看主人吧!那老太太是什么人,豪门出来的岂能咽下这口气,摇晃着身子,颤颤巍巍地举起了屠龙刀!
“王主任啊,过去小易他们两口子,还没等我求到他们头上呢,是他们主动去跟街道申请,说要帮我这孤老婆子做饭,就这么的,这些年,我屋里的一日三餐,还有洗洗涮涮,全都辛苦了他们俩人了!
小易啊,桂花啊,我领你们的情!
不过,我也不白吃他们家的,我的粮本副食本可都是放在他们家,就是辛苦了小易家的桂花了,她每天帮我做饭做菜,洗洗涮涮,有时候还能陪我唠嗑解闷儿,我也不是那不懂事理的人,如今他们岁数也大了,都挺辛苦的,就是薅羊毛,咱也不能老可一个羊薅吧?趁着你来了,我就想把粮本副食本都收回来,以后换个人家帮我!”
听到这番话,王主任更是来气,不由得又剜了易忠海一眼,一猜就是这易忠海做事不地道,这么大岁数的人,能挑这时候站出来往回要粮本服饰本,虽然人家没明说什么,可那还用说嘛,易家最起码是克扣人家的口粮了,人家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能活多少年,你这么干你还是人嘛!给我等着,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本来易忠海就不服,今天真是墙倒众人推啊,院里这些人打落水狗也就算了,死老太婆,你怎么也跟着他们学啊,我们天天帮你做饭洗衣服端茶倒水的,就这,怎么还做出错儿啦!抬头一见王主任眼神不善,他赶忙又低下了头,专心地看着地面。
“易忠海,你看看你!
在这个院里,你是多么的不得人心啊,就连这么大岁数的老人都~~~什么也别说了,你快去把人家的粮本副食本什么的都拿出来,赶紧还给人家!”
易忠海羞愧难当,也只好让他媳妇于桂花回家去拿,于桂花默不作声,回家找了出来,递到了聋老太的手里,刚待转身,却被聋老太拉住了,
“桂花,这些年,咱们娘两个相处的蛮好,就是有些太苦了你啦!今儿这事,老太婆我不是冲谁,就是不想老可着一家挨累,你的身体也不太好,这样你也能歇歇,这个镯子,是我年轻的时候戴过的,你收着,好歹留个念想儿吧!”
于桂花看着塞到她手里的玉镯,顿时,积攒了多年的委屈瞬间全涌了出来,勉强谢过聋老太之后,掩面哭泣着就先回了家。
聋老太谢过王主任,拿着粮本副食本颤颤巍巍地往后院走。王主任给她送进了门才回来。
“好了,大伙再坚持一下,长话短说!
你,贾张氏,你,贾梗,我给你们俩几分钟时间,要是不想夜里挨冻,你们就去拿铺盖和换洗衣服,到时候用得上,快点儿!
秦淮茹,我看在你两个女儿还小,离不开大人照顾的份儿上,今天网开一面,就不罚你了!
至于你,易忠海,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今天太晚了,先这样吧,这周,你务必配合那两位大爷,积极主动退还过去募捐的钱物,等下周一,你去街道办找我,到时候咱们再说!
那就这样,今天就到这儿,大家伙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