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秦玖
违法进行人体实验严重违反社会公序良俗，涉嫌侵害多项公民的合法权益。
事关重大，郑译知道要想指控秦家也不可能单靠自己一句话，他告诉陆扬自己后颈伤口的来源，从秦泽第一次发病到这一个月以来的一些细节，也包括秦泽当初那段在现在看来是装傻卖乖的说辞。
“确实挺邪门儿的，人后颈这个位置虽然脆弱，但也不至于一咬就晕吧，可我就是晕了，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但是痛感不强。我们还试过在他不发病的时候咬，情况就完全反过来了，痛感加强，不会晕，我还能挣脱后上手捶人。”
他想了想音量降了几格，看了眼小侄子，补充道，“还有就是，之前还没觉得，刚刚小侄子给我摸了那一下，我才发现前段时间我体内经脉都有些凝滞……”
陆扬听完后，选择性忽略最后那句，一言难尽地看了他几眼，循循善诱地问道，“秦泽让你贴身保护以后是不是你值夜班比较多？”
郑译闻言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还真是。
他迟疑地点了点头。
“其他保镖是不是不怎么搭理你？”
郑译点头，他一直认为是因为他是新人，人都有排外心理，这很正常……吧？
“你没见过秦家家主吧？”
郑译继续点头，心想他的雇主是秦泽，见他爸干嘛？
陆扬没有问题要问了，直接下了结论，“哥，你怕是早就被盯上了。”
培养习性，隔绝社交，阻断认知。这位秦少爷制造信息壁垒的手段算得上一流了。
包括陆女士收到的那些图文消息，看似制造矛盾，其实既能稳住对方不报警，又能确保不会有人打扰。
陆扬没有再多作解释，知道郑译是被有意设计的，他也就确认了秦家必定是有一个私人实验室，有没有人体实验说不准，但肯定正规不到哪儿去。
陆扬当着郑译的面打了个电话，早知道晚点儿退伍了，他现在肩上没章，很多事不好直接插手。
电话接通，简单寒暄了几句，就转入正题，他稍加改动，只说是秦家人口头承认的。
“……对……逃出来的受害人是我哥……安全起见……好……那就麻烦您了。”
挂了电话，看一旁的郑译一脸呆滞，陆扬在他眼前挥了挥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被他一把抓住，满眼欣慰地夸赞，“弟，哥今天才发现你长大了。”
为了在儿子面前保持形象，陆扬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用力把手抽出来，不阴不阳地回了句，“谢谢，但你好像没怎么长。”
……
陆扬以确保受害人的人身安全为由，暂时免了郑译去警局录口供的流程。
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家医院门口，车内隔板打开，刚刚两人聊得太入神都忘了提醒司机不用去医院了，人家连轴转了一天，午饭都只在服务区吃了点面包，陆扬难得过意不去，“抱歉刘哥，不去医院了，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小刘晋升刘哥受宠若惊，他干的这份儿工，本来就是老板指哪儿往哪儿，还是第一次有大老板会因为白跑一趟跟他道歉哩！
一激动，家乡话都出来了，“那个，老板，您要吃哪样？”
这个郑译最有发言权，他最清楚陆扬这小子，口味淡得出奇，一家四口吃饭他面前得放碗水，菜放里面过一遍才能入口，龟毛得很。
“我知道有家店。刘哥，去大学城步行街。”
半小时后，三大两小来到一家鱼汤面馆。
郑译大一的时候认识了这家店的老板，当时就接近而立了，是他们学校毕业的学长，来自海今市隔壁的嘉省，毕业后就在学校外面开了这家面馆。
大学生出校门吃饭大都为了打牙祭，图的就是一个重口和过瘾，这清汤寡水的鱼汤面自然是无人问津，可不知怎么的竟也坚持了这么多年，可能是因为壕吧。
面馆占了普通铺面的三间，中间一间是卡座，两边是包厢，偶尔会有傻大款慕名而来，然后再也不见。
他们一行人员构造复杂要了一间包厢，店里允许自带餐食，郑译为表尊重只特意在外面买了一罐辣酱，陆扬付的钱。
包厢是大圆桌，小孩儿个儿矮够不着，郑译找老板要了几张塑料凳叠在一起搁在自己座位旁。
“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郑译问道。
“秦玖。”小孩儿回答。
姓秦？郑译目光中带着探寻，可看他这会儿一副温良无害的样子，又不忍过度逼问，只是问道，“那你现在离开秦家了，接下来怎么办？”
小孩儿眼眶瞬间就红了，金豆子一滴滴往下掉，哭得招人疼，“我……我要去找我妈妈。放学……大、大坏人把我捉走了……妈妈……”
郑译被他吓了一跳，急忙抽了桌上的餐巾纸给他擦眼泪，温声细语地哄他，“别哭别哭，你知道妈妈在哪儿嘛？吃完饭我们就送你过去，好不好？快别哭了，待会儿妈妈看到眼睛肿了，得多心疼啊。”
陆扬旁观他俩温馨时刻，想到待会儿还得再跑一个地方，点了下手机示意刘哥出示收款码，转了五万块钱过去，“明天一早还要麻烦刘哥送我们去机场，马上年底了，这算是我私人出的年终奖。”
小刘顿时感动得一塌糊涂，他一个月工资也才七千，帮大老板开车一天就拿了五万，天底下老板要都这样，何愁社畜不把单位当成家呀！
……
鱼汤面果然很合陆扬的口味，吃进第一口，他就开始在计划怎么把面馆开到全球连锁了，保证他以后去到什么地方都能吃到，赚不赚钱不重要，他自己开心最重要。
吃完晚饭，陆扬又借了店里的热水泡了奶粉，小儿子平时即便不饿也会意思地吸两口，这会儿竟然看都不看一眼还扭头躲。
他感觉奇怪，但也没强求，他已经彻底接受小儿子的异于常人了。
现在的问题是要确保小儿子能长长久久地待在自己身边，怕是还得想个辙把设在小儿子身边的“岗哨”撤了。
先前提到过的“常态化监控”其实就是在身份证里增加一条识别程序，被监控对象每到一个地方，身份信息、个人定位会同步到当地警方，天网系统会将这个人设定为“观察对象”实时监控，一有异常就会给最近的公安机关发出警报，力图第一时间控制局势。
陆阳目前还没有自主行动能力，身份证这一步只能通过家属，陆泱已经通知他这个月25号去国防部走程序了。
这个时候陆扬又希望他这儿子若只是个普通孩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