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年后开学
盛宣调侃弟弟，“你这取名字的水平也太差了吧。”
真是跟裴大哥的书斋，书肆名字有的一拼。
盛忻却不以为意，反驳道：“我觉得很好啊，简单易懂。”
盛宣摇了摇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时，盛忻抬起头，看着哥哥，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哥，京城是什么样的？”
盛宣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哥哥也没去过，应该是人很多很繁华，楼很高很大，还有很多好吃的东西。”
听着哥哥的描述，盛忻脸上流露出向往的神色，“哥，我也想去京城看看。”
盛宣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好啊，哥哥努力考个举人回来，到时候一家人一起去京城。”
听到这话盛忻高兴得蹦了起来，大声道：“当真，你没骗我。”
这动静传到前院，盛母走了过来，“忻哥儿，别闹你哥哥。”
盛忻跑到盛母面前，兴奋得手舞足蹈，“娘，哥哥说等他考上举人了带我们去京城。”
盛母听到这话也是一脸激动，眼眶慢慢红了，“宣哥儿，你有这个心就好，京城不是那么好去的，我跟你爹也舍不下家里的田地。”
盛宣没有说话，等有足够的条件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吃过早饭，他坐在院子里，看盛母做家务，打扫院子忙得不亦乐乎。
本想上去帮忙被拒绝了。
“娘，你看什么呢？”盛宣抬起头，发现娘亲正看着自己发呆。
盛母笑了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长大了，懂事了。”
盛宣闻言，心中一暖，道：“娘，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盛母点了点头，道：“好，好。”
自从去了府城，盛宣便与家人聚少离多。
这几日，他天天陪在盛父盛母旁边，要么聊起他在府城的事，又或者听盛忻和盛母说些村里的家长里短，也挺有意思的。
直到初四这天，大家都开始走亲访友，拜年贺岁。
盛宣也带着礼物，拉着盛忻去拜访了村长爷爷。
说了些吉祥话，闲聊了几句便离开了。下午坐着牛车去县里拜访宋夫子。
夫子见到盛宣很是高兴，询问一番他在府城的事，得知他在乙班，更是欣慰地点了点头。
又说了些勉励的话，这才让他离开。
转眼到了开学的日子。
盛母给儿子收拾包裹，一边叮嘱道：“阿宣，出门在外要照顾好自己，别让家人担心。还有读书辛苦，不要太过劳累。 ”
盛宣看着母亲，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点了点头，道：“娘，我知道的。”
其实在盛宣去府城的这一年，有几家县里的富户派人来递过口风，意在结秦晋之好。
盛父盛母知道盛宣的性子，是个有主见的人，不喜受约束，直接给拒了。
如今，传了些不好听的风声出来。
盛宣对此丝毫不知，而盛父盛母也不打算告诉这些。
吃过午饭，他和盛父坐上牛车往县里走。
一路晃晃悠悠，其实还挺舒服的，主要也是因为这条路还算平坦。
牛车到县里时，书肆的马车已经在后院等候。
盛父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慈爱道：“阿宣，好好照顾自己，别惦记家里。”
“我知道的，爹，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盛宣告别父亲，向着崇乡府的方向前进。
他从车窗里伸出头来，看着盛父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也算一模一样的场景，心里一阵不舒服。
盛父直到再也看不到马车的影子才转身向着铺子走去。
而盛宣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来到官学门口。
斋舍多日未住，上头落下薄薄一层灰。
盛宣打了水里里外外擦拭了一遍，连同裴淮羽的地方。
这时，门被推开，裴淮羽走了进来，只是脸色看上去有些不好。
他看向正在忙碌的盛宣，微笑道：“宣哥儿，近来可好？”
盛宣见到裴淮羽，也露出了笑容，“淮羽，你来了，这些日子没住人，灰尘都积起来了，我顺便一起打扫了。”
闲聊了几句后，盛宣就看出了对方的不对劲。
若是往常，这时候裴淮羽定是喋喋不休地说起过年在家如何如何，或是关心盛宣在家情况。
而不是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地发呆。
盛宣将东西收拾好，拿过凳子坐在裴淮羽对面，看着他轻声问道：“淮羽，发生什么事了？不是说裴叔叔好多了？”
裴淮羽攥着衣裳没有说话。
他这反应更让人不安，盛宣焦急地开口：“淮羽，是不是裴大哥有什么事儿？你快说啊，急死我了。”
裴淮羽低声回答，“还有半年，大哥就要成亲了。”
盛宣连连倒退两步，眼中满是不敢相信，才数十天的功夫，“怎么会？”
但他知道这事定然是真的，裴淮羽不会拿这事说笑。
尤其这副神色，让盛宣明白这场亲事不简单。
可那又如何呢？事情已经发生了。
屋里陷入一片沉默，谁也没有开口，像座雕塑一样坐在那里。
一直到天黑，屋子里黑黢黢地。
盛宣隐在暗夜中的脸显得有些冷漠。
他起身，点燃烛灯，暖黄色的光芒很快照亮了整间屋子，也照在两人的脸上，映照出了他们各自的神色。
夜深了，盛宣躺在床上。
闭上眼睛，一遍遍默背这一年来学到的内容，看过的书以及棋谱。
他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只是心头仍无法平静下来。
睁开眼看向窗外，才发现天快要亮了。
盛宣干脆坐了起来，脑海里开始回忆起与裴大哥相遇相识的点点滴滴。
原来他早就把对方当做自己身边亲近的家人了。
这件事，对于盛宣来说，无异于打破了他对于这个世界的美好幻想。
让他头一次意识到，这是一个皇权世界，可以随意主宰旁人的命运。
只有站得足够高，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保护想保护的人。
盛宣想要成为举人的心前所未有的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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