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200块请高人谋士
五十 200块请高人谋士
七八天了,白天转黑夜,黑夜变白天,贺老西两口儿死活不知道二胜去哪了,以往有二胜的小跟班随时报告,如今,连个死狗都不上门,老两口愁啊愁,盼呐盼,二胜是生是死不知道,天天祷告观世音菩萨保佑二胜,能够平安逃脱。”
正在心神不安,没吃没喝拼命奔跑的景开耘,跑回了南圪梁村报信,大家马不停蹄又向那座高山爬去,东找西寻,待找到二胜,二胜只剩一口气,让贺家震惊的是,二胜脖子上挂一张警告纸,上面歪歪斜斜写着:“王家给大胜留脸,留你家二狗熊一条性命。还有下一次,格杀勿论!”
于是,贺家的炕上又添了一个瘸子。二胜这事,使贺老西和巧儿对王家的认识更深一步,再不敢惹撩王家了,心想这家人可怕啊!上门请罪,遭尽践踏,还不是人家的目的。关键是怎么劝二胜再不要往人刀刃上撞了。趁着二胜瘫在炕上疗治之时,贺老西几乎把几千年的古历史故事说给二胜听,巧儿也说一些听来的,两老人说了一遍又一遍,劝二胜收手,可是二胜没反应,贺老西不知他听进去了有多少,每天总是泛泛地说。
窗口的阳光暖暖抚着巧儿的脸庞,听得清院里树叶沙沙,花香醉人。巧儿的膝盖不疼了。为祛累乏,双脚浸在温泉水中,水温正合适,引得她浑身毛孔都张开了一般。身体由里至外都是暖洋洋的,没有一处不舒畅……这种舒爽的感觉,几乎要托着她飞上天去,让她忍不住闭住眼发出舒心的呻吟!
“姐! 姐夫!”熟悉的、带着猴急的声音随之而来。是贺发。十几天金蛋子没过来,竟然不知道这边发生了天大的事,两天前大胜孝敬的轮椅终于等来了两个轮子,忙着鼓捣好,嘱咐家丁照顾然后又忙去了,贺发像孩子嚷嚷着要坐,家丁只好抱贺发坐上去,嘿!正合适,就让家丁推着直奔姐姐家来。
“哎——”巧儿答应一声,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贺发变脸的情景,“姐,姐夫!你俩……骨头贱……怎么跑到人家那跪去了?气死人,我是晓不得,要知道,我给你俩跪!”无限愤怒的语气和神情,立马打破屋内祥和舒心的空气。
“金蛋,大胜给你做好轮椅了?好用不?大胜这孩子真孝道。”巧儿有些心虚,连忙转换话题。“哼!”贺发冷哼,“再不过来,祖宗的脸都要被你和姐夫丢尽了!”
“还好,就是把膝盖磕了,没掉肉没流血,整个人囫囵儿儿的回来了!”巧儿自嘲。当然,理直不一定就能气壮。贺发横眉冷对的样子挺有威势,弄得巧儿心虚无处可藏。呢喃了半天,没话找话开始转移话题:“小桃忙什么呢?”
“先说说你自己,”贺发冷冷地瞪着他。二胜坐在炕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扁锡壶,拔开塞子就要往嘴巴里倒酒。“能喝酒啦!”贺发赞成,这才有资格做男子汉!”
“能喝酒不错,只是不要学会偷蒙拐骗。”贺老西说话比刀子快,“别学你舅舅,还不到老,就坐轮椅!”戳伤口的话,令巧儿心如刀绞,泪水立刻溢满眼眶,转眼将袄襟淋得透湿。贺发被姐夫戳痛了心上的伤口,再没说话。巧儿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白凉粉脱变成红高粱面糊,脸通红,哭得说不出话来。
二胜脸红耳赤,触电般从炕上下来,瞅瞅嘴如刀子一样的爹,突然咬唇下炕,拐着腿走到门外。坐在院子里的石板床上,贺发才发现二外甥的腿一瘸一拐,连忙问,“二胜!怎么啦?你的腿——”贺发焦急地连问。 二胜简洁地说“和你一样,遭人暗算!”两个瘸子同病相怜,唉声叹气。
贺老西烟瘾犯了,站起来去边窑,听到这两混蛋的对话,心里那个气啊。临走甩下一句话“二胜,你还耍脾气?你才从鸡蛋壳壳里钻出来,懂什么?不听老人言,少活十来年。这次是轻的。”贺老西心里庆幸王家给他的二儿子留了小命。
过了个年第二年三月,二胜的魂魄终于归落正身,能够下地走动的时刻,他开始仰天长叹:“今年犯太岁押运,一头栽到炭堆里——倒霉(煤)到顶!王家,欲擒故纵,给予叫他从头疼到脚活受罪的惩罚。不管爹妈替罪不替罪,都免不了二胜的活洋罪。
王家不杀他是大哥的面子,早知如此,就他去上门领罪也不过如此,何须老人跟着糟蹋颜面?二胜心有多么的不甘,他以阴谋见长、有着阴算的特异功能。过去,仅以凶狠拳打为主要攻击手段,叫冤家皮肉受苦!听听冤家的哀嚎等同于听醉人的音乐,感受着失败者的快感足矣,可是王家,把握分寸,惩罚惩戒和残害有着界线, 既简洁有效,又足以令对手,脑空身残,魂飞胆丧。
鬼弯手景开耘问:“风声过后,你有什么打算?是不是从此当乖娃了?”
二胜一脸沉思,摇头不出声,景开耘说“你的手下四散逃奔,一时半会集中难。要不要我来给你指条明道?我晓得几个谋士,200块请一个,要不要请一个前来为你做参考?”
二胜从心里没有被王家吓倒,一天到晚听爹妈唠叨烦得很,一刻都不想在家呆了,说:“等恢复些日子,我们去找他。”
四十天以后,鬼弯手带着拐腿的二朝廷去寻找高手。他们钻到一个小山洞,等两河口景开耘家的人到来。妻姐夫不是善茬人贪心不足,见钱眼开。二胜给他20块银元,他才答应送饭送铺盖前来。两人住在天然洞里,吃喝铺盖总算安顿下来了。二胜18岁,出外躲难没经验,再怎傲气也还得听从景开耘摆布。接下来一整天,他俩忍耐蹲守。直到月亮升上中天,妻姐夫带着谋士到来。
二胜看了看所谓的谋士,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脸肉松弛连眼角、嘴角都拽下来的人。老态龙钟的脸相,绰号叫阴阳脸,因为他有着倒霉的倒八字眉,再加变脸比脱裤快!另一个也长得奇特,紧挨在二胜的右侧坐,大人的身子小人的腿,属于那种侏儒吧,面相看起来不老,保留少年青春,其实岁数比阴阳脸还大。左位那位尖嘴猴腮,像一个老成算卦的,还真没猜错,他就叫卦摊子。
二胜虽然才18岁,但却是作恶多端的二朝廷,阴谋家,做起坏事来一点都不比这三人差,只要有人给他指明了道路,他就能够做的漂亮!眼下这三人并不入二胜的眼,心里怪鬼弯手,找的什么人,奇形怪状。山村野汉说不定狮子大开口,要多少银子,他妈的!于是,他站起来拿出来贺家公子的身份,“三位,先说说你们的打算,说到我心里了,有银子花,事办成了,挣更多的,如果瞎咧咧,我可不想听!”加上连襟,四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阴阳脸率先开口,但是架子十足,说道:“我要说的是借刀杀人计,如果不愿听,我走。
贺家二胜火了,说:“拿捏什么?借谁的刀杀谁?你不说清楚,就说走,来置气的?他妈的,那你走。小爷我不留你!”
这人也有脾气,嫌小看他,果然收拾要走。景开耘赶忙拦住说:“阴阳脸,山羊得个狼架子,你来就是为走吗?与其这样,你不用来嘛,耍什么心眼,小心他二人端走你的银子盘。”说到银子盘,阴阳脸留下来了。但火燎纸人人,纸衣纸裤烧没了,架子还不倒:“叫其他人先说,我等着他们端我的银子盘!”他还在拿捏。
其他二人不甘落后,形似侏儒的人抢着询问:“杀的对家可有实力?”“有,日本人!”侏儒吓得吐舌头:“那我告辞了。不参与这些灭我家族的事。”
卦摊子在别人说道的时候,悄悄开了一卦,一看是恶卦,站起来也说:“我没本事,我也走!”说着两人站起来作揖告别。二胜真想拿石头砸死这两胆小鬼,鬼弯手用手拦住,摆摆手:“由他们去吧。”说完又追出去嘱咐保密,如果有泄漏,满门抄斩!二人满口答应。
“你,走不走?”二胜逼问。阴阳脸反而摇头不走了:“这借刀的事在柳林?因为你们刚才提到了日本人!”
“聪明!对此事,你到底有什么看法或解决的办法呢?”二胜问。
阴阳脸眼神缓缓扫视过众人,淡淡地出声说:“这思路对,就借日本人的手。不过希望能采纳我的方案!”阴阳脸波澜不惊,毫无表情地缓缓说,“找到一个缝隙,制造一个假象,缝隙里面下蛆,烂到他们自己!”
不愧为毒谋士,好像与二胜心中的谋划不谋而合。但二胜不动声色,开始注意听他的计谋了“先去逮个认识你的,下一步实施……”
二胜想了半天,日本人宪兵队就有贺八子在给翻译喂马,暗中也大概做些什么事吧,就说有现成的,你说你的计划吧。说实话,二胜并不相信他会有什么本事,只做鼓励:“到时候银子不会少你的!”
阴阳脸信心百倍,心想,这银子该他独吞了!景开耘想想借日本人的手杀自己想杀的人,此招够毒!心下也非常佩服,如此施行此计,将来的事情一定会有逆转!在阴毒这方面,能够战过二胜的人还真没几个,我呢,就耍二胜这个皮影人,耍够了,贺家的底財,就姓景了!可以说,死在这般毒计里的人,即使是玩火家能复活,也算废了一半了,将来的下场比贺发都惨!
二胜太年轻,居然迈出了这一步!看着他这两个谋士,缓缓说道:“先相信你一回,你怎么施行是你的事,不过这个月的初一,准时回来和我报告!”
景开耘说:“兵者,国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庙算胜者,得算多也,属下认为。既目标明确,先未雨绸缪!”
二胜脸色一正,率先认真严肃地说道:“别拉那些鬼词说,我要实的。”景开耘一听,眉头不由一皱,怪不得人家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和二胜就是爷爷和孙子讲古经,讲半天,他不懂,算了!于是他对阴阳脸说:“ 就按说好的办吧,如有差池,这位小爷不会饶你的,记住啊?”
阴阳脸淡淡应了声,沉思了会才缓缓说道,用不用和我去见我的人?”景开耘说:“不见,我只认得我的连襟,他是我们之间的搭桥人,以后只他来见我们,你只管干好事就行!”景开耘比阴阳脸还鬼,耍计谋两人都厉害,他是谋家,不会去做狗腿子营生,再说八子能认得他,惹火烧身?傻。真要他说出个子丑寅卯出来,那就是敛财、敛财、再敛财了,不过这话不能在二胜面前露出来……”
不愧为谋士相对,二胜,阴阳脸,景开耘三人恨不得谁耍谁。二胜反应速度够快,景开耘老奸巨猾,阴阳脸心下想,我对他们还不甚了解,只能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与己有利就干下去,有害的话,他准备先搭上这两人的性命!嘴上满口答应,但每走一步棋都要掂量,人为财死,鸟为食忙,虽然挣钱,但不可卖命!
阴阳脸西瓜跌到油瓮里,滑的很,既不反对二胜,也不反驳景开耘,却颇为自私阴狠,他要叫贺家和王家都受害,趁机“掠夺”财富,充实自己。他可不是常人,他是国民党老党棍,高傲地把自己定位在图霸天下的高度上,隐藏在此发展组织,做到知己知彼,伺机而发。
找到谋士,二胜和景开耘又悄悄返回家,静等好消息。对爸妈说他要找特殊的好中医看腿去,下来的日子,每到初一出外“看病”一切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