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行军
这时裴距听闻也赶过来劝阻道：“不可呀，陛下，大军粮草已在东线沿途各郡备好，若强行改道走西道，西平城的粮不足以供应大军翻山。”
众将七嘴八舌地劝阻着，杨广且一脸淡然地坐在龙车不语。
宇文述听见动静也赶了过来，本来准备去奉承杨广，但一听说杨广要带大军强上翻祁连山当即就急眼了。
因为这次出行大军全军近九成都是宇文述的左翎卫骁骑军的，若是损失也是自己承担。
宇文述冲开各大将军，来到了杨广车窗前，抱拳道：“陛下，要不末将先带大军从武威郡绕路在张掖郡再与陛下会合如何？”
杨广掀开车帘凶厉地瞥了一眼，宇文述顿时吓得冷汗直冒。
杨广不顾各大将军反对毅然决然决定强行翻越祁连山。
下旨后各大将军也不好再劝只能陪同杨广同行。
宇文述这下麻烦大了，上下奔走，安排大军改道，并派了三千骑先行探路。
大军后头垫后的张世立则和苏亶有说有笑地两骑并行。
因为战事结束，张定和兵权已上交，张世立自然闲了下来，苏亶本来出行就是个闲职，自然可以随意走动。
“张兄，现如今你得蒙赐婚，到时候在下可得讨杯喜酒喝。”
“哈哈，少不了苏兄这杯酒。”张世立强颜欢笑道。
苏亶察觉到了张世立的表情随即低声道：“张兄为何闷闷不乐？是不喜陛下这门婚事吗？”
张世立苦笑了一下，苏亶心领神会，叹息道：“父母之言，媒妁之命，更何况是陛下赐婚，你也没办法的。”
“苏兄，这樊子盖是何人？品德如何？”
“还可以，是陛下宠臣，为人正直刚正，在武威郡官声不错，而且还懂兵事，是个文武全才。”苏亶应道。
张世立听了苏亶这番描述觉得樊子盖还不错，对这个樊子盖独女心中多了些好奇。
忽然间张世立观察的辎重车队方向变了，还是个大转弯，张世立策马离开官道一看，发现整个大军延绵数十里正缓缓调头。
“这什么情况？官道不走了？不是说要去张掖吗？”
张世立发愣之时苏亶也驱马赶了过来。
“张兄怎么了？”
“大军方向变了。”
苏亶并不是武将，不怎么懂地理自然也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这又如何？”
“北边没有大道全是山路，这番调头必有缘由。”张世立解释道。
“苏兄告辞，我得去找我阿耶问问情况。”张世立抱拳道。
“张兄请便。”
话音刚落，张世立策马扬帆沿着队伍侧朝着大军前头狂奔。
狭长的大绵延数十里，张世立狂奔几刻钟才赶到队伍中前部。
中前部正是杨广龙车之处，周围还有数十两嫔妃侍从车辆，而龙车之前便是各大将军。
张世立追上了大军前头的张定和。刚要开口便瞥见张定和正杨义臣。
张世立抱拳道：“见过两位大将军。”
张定和转过头，开口道：“怎么了？”
“大将军，大军为何方向变了？”
“陛下执意要翻祁连山，我等都劝阻无果，只好改道祁连山。”张定和略压低了声音。
张世立闻言先是一怔，随即难以置信地看向远处的高耸的祁连山山脉。
祁连山延绵几千里，山势偏高且常年有积雪，虽说有道路，但不适合大军通行。
张世立心中暗道：“杨广这么随意的吗？十万人强行翻祁连山，这是九死一生啊。”
无奈，就连十六卫大将军也劝不动，更何况自己一个鹰扬郎将？思索再张世立只好接受现实。
宇文述绝对是和大将中最忙碌的一人，忙前忙后在西平城征集粮草，安排后勤供应，只为尽量减少自己这左翎卫的损失。
五日后，大军进入祁连山山脉，由于山路狭小，宇文述安排双列行进，因此队伍拉长了一倍多。
张世立在大军前头紧紧跟着张定和等一众大将，他们虽然见多识广，但也没人带大军翻过这么高的山，对于大军命运也都担忧着。
山路持续爬升，张世立有坐骑不怎么累，可后头的后勤辎重队便遭殃了。
有些瘦小的马拉不动车，甚至有些车卡在崎岖不平的山道无法前行，大军本就拖的长，辎重队一耽搁便完全跟前头的步卒脱节了。
宇文述毕竟是老将，自然知道粮草辎重的重要性，于是亲自跑到后军，调了一万步卒回去帮辎重队推车。
辎重队这才勉强跟上了大军，不至于脱节。
十日后，大军总算是翻越了第一道山。
十万大军加十几万民夫在宇文述指挥下损失降到了最低，只损失了不到一万人。
翻越第一道山后便是段下坡路，用了两日便下到了峡谷底部。
到了峡谷底部后宇文述驱马来到了杨广龙车旁。
“禀陛下，这第二道月星岭山势险峻，兵卒们疲惫不堪，能否休整三日再翻山？”
杨广在龙车内抱着一个妃子，隔着窗帘道：“不可，朕不想耽搁了，传令下去即刻启程翻越月星岭。”
宇文述抱拳道：“陛下！万万不可，这月星岭山路崎岖山势险峻，兵卒们若是不休整恐损失重大。”
向来奉承杨广的宇文述，现如今竟敢违逆杨广，这番动静引的一众大将军啧啧称奇。
“活久见啊，宇文大将军竟然也会顶撞陛下。”段文振感慨道。
“怎能这样说咱们宇文大将军呢，人家可是忠君爱国的直臣。”张寿打趣道。
忽然间宇文述瞥了一眼众大将，试图希望他们也一同劝谏杨广，可众大将本来就跟宇文述关系不好，再加上又不是自己军队没有触怒杨广的必要，于是纷纷转过头去错开了目光。
宇文述求助无果，无奈只好下令全军翻山。
十万大军再次启程，直逼月星岭。
月星岭山势险峻，只有一条盘山小道，平时只有牧民和商贾通行。
在爬坡路段时宇文述又下令将队伍拉长以免互相踩踏。本来就长的队伍拖的更长，竟拖到了四五十里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