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变数
“你怎么想？”秦朗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扣上电话，问道。
海帧面色十分严肃地回答道：“精神病晚期，救不了的那种。”
“确实，我必须肯定你的专业水平。”旁边一人附和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两位还来这套？”秦朗有点无奈地看着面前的这俩人。
“那有什么办法，咱局里就这么些人，能派的可都已经派出去了。而且我还是个伤员呢。”海帧说着，抓起一旁的苹果吭哧就是一口。
“我只是个心理医生，这时候派不上用场。”容婉吐出一个烟圈：“唯一能做的就是看住你俩。”
“是啊，咱俩这都属于模因感染的源头级载体，不隔离的话那乐子就更大了。”海帧啃着苹果：“你如果现在再出去跑两圈，说不定直接能在亚空间里催生出一个弱等神灵来。老老实实坐着吧。”
“真是见鬼……”秦朗一拳砸在墙上：“这模因到底是什么？”
“反正不是钱。”海帧嘟囔道。
“你还说！”秦朗狠狠瞪着他：“这家伙的里面，你的误导可是头等功劳！”
“这还真是没错。”容婉道：“局长看了简报之后大发雷霆，说要扒了你的皮。”
“切。他不如想想怎么解决这件事。那家伙甚至控制了全市的媒体，正卖力宣传呢，全市的扭曲程度迅速上升，要延缓进度的话，除非全城断电。”
赵祈春逃出了公司。
就在刚刚，经理巡视完每个人的办公情况后又宣讲了一段时间，那股魔音只听得赵祈春头晕脑胀。但好在训完话后这位经理就离开了这间办公室，去往隔壁。赵祈春也找到了空隙，离开了办公室。
天色阴沉，大雨瓢泼而落，闪电时不时划过天空，光芒照在那些同事身上，显得分外可怖，赵祈春第一次如此怀念那毒辣的太阳。
公司的走廊上不知何时多出了几名巡视的保安，那些“人”身高两米以上，手中提着带刺的沾血棍棒，来回走动，不时将脑袋探入办公室门内，然后揪出一个偷懒的倒霉蛋，并且用手中的器械狠狠教育他们。
逃，必须逃走。赵祈春对自己说。这个公司不正常！
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走廊上逡巡的保安，又躲过了从隔壁办公室出来的经理，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来到电梯门前。
就在她想要按下按钮的时候，电梯门打开了，一名中年人正站在里面。
“小赵，你这是？”这是公司的一位副总，分管他们这方面的业务，因此一眼认出了赵祈春。
“呃，我……”赵祈春支支吾吾，脑袋极速转动，思考着合理的借口。
“没事，你这样的优秀员工，一定是有些要紧的事。”副总微笑着，眼中却闪烁着红光，恶意不加掩饰地从他的身上溢出：“你不会放弃自己的价值，让自己变成缺憾品的，对吗？”
“那是当然，经理刚刚还夸过我呢。”赵祈春忽然放松下来，语气中尽是坦然 ：“我刚刚知道外祖母急病，父母亲他们都在忙着变得更加完美，只能由我来照顾老人了。”
’“疾病正是缺憾的一种体现呢，您说对吗？”
“啊，对的对的。”副总听完，眼中的红芒顿时消失。他让开道路，还十分欣慰地拍了拍赵祈春的肩膀：“不愧是我们管理层一致看好的优秀人才，思想就是先进。去吧去吧，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赵祈春点点头，快步走入电梯按下一楼，直到电梯门彻底将副总的那张面孔隔绝，她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来。
真的好可怕……那位副总身上虽然没有出现如同秃头经理一样的外在诡异变化，但他在问出问题那一刹那给人的压迫感，简直能超越秃头十倍。
不过自己的举动也有些奇怪，自己是个嘴笨的女孩，怎么忽然就能说会道起来？刚刚的那一通胡扯，显然是说到了副总的心坎上，这才让他重露笑脸，放自己离开。
有了对付副总的经验，赵祈春依葫芦画瓢，成功通过了包括两名同事，三名保安和一名主管在内的层层阻截，在收获了许多赞美之言后终于走出了公司的大门。
街上行人寥寥，偶尔有人走过也是双眼无神，行色匆匆。
街道两旁楼上挂着的电子广告牌不断有创造价值的主题标语划过，血红色的光芒让赵祈春想起了那位副总眼中的红芒。
说来也奇怪，在公司楼里，自己的手机似乎完全没有信号 但在出了门后信号突然恢复，随之而来的但就是铺天盖地的杂乱广告和宣传标语。
急匆匆赶回家，赵祈春发现房门大开，屋内没有半个人影，连同整栋楼都陷入寂静。
天空上黑云密布，地面上霓虹闪烁。这片天地之间似乎只有自己是正常的。她找了个街边的长椅坐下，茫然若失。世界变了，同事上司都变成了怪物，家人也不知所踪，她……该怎么办？
看向仍然在流动着标语的广告牌，一个念头从赵祈春心底发芽，然后一发而不可收拾。
去炸了电网，让这些蛊惑人心的该死东西灭掉。
她并不在意只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达成这件事的可能性有多大，也不在意这能不能起到效果。既然整个世界都已经快要崩溃，那么这些也就不重要了。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可不是救世主，哪能顾得上那么多呢？
父亲退休之前就是在电厂工作，小时候她也经常去玩，因此很清楚路怎么走。
作为城市的能源产出重地，电厂平日里都会二十四小时有人值守，甚至会有一定的武装力量在周围驻扎。
但电厂大楼内部和周围此刻虽然仍旧灯火通明，但却没有一丝人气。如果还留在其中的人也已经变成了类似经理那样的怪物，那大楼里应该也是如同公司一样人声鼎沸，但现在这里却寂静得可怕。
赵祈春深吸一口气，迈进了漆黑的大门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