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天演
“不过我必须提醒你，‘天演’属于奇物，使用这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海帧阴恻恻地笑道。
“你可以向‘天演’提出最多三个问题。而相对的，天演也会对你提出三个问题，由你先行回答。你可以选择如实回应，也可以用谎言作答。但如果你用谎言作答，那么天演给出的答案就可能是谎言，其他情况也是一样。这一点你可以自行判断。”读书人解释道：“每个人都会有一些不愿意宣之于口的秘密，这很正常。”
“这东西会泄露信息吗？”
“不会。”海帧摊手：“这东西发现于一年前，上面有不少使用痕迹，足以说明用过的人不少。我们其实一直想从这东西里面提取出一些信息，但到现在为止的任何努力都以失败告终，所以它基本可以说是绝对安全的。”
“至于副作用嘛，嘿嘿。你体验过了就知道了。”
秦朗看着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到底没说什么。
这台老旧的电脑没有配备鼠标，只有一块键盘摆在显示器前方。发着光的按键与泛黄的电脑外壳形成了鲜明对比。
【请提出问题。】
【我的答案会泄露吗？】秦朗打出他的问题，等待“天演”的回应。
很快，电脑屏幕上出现了这样一行字。
【你是否来自其他世界？】
秦朗只感觉心脏被一只铁爪骤然抓住，整个人如同置身于极地冰雪之中。
“看起来真是个难回答的问题啊。”海帧在房间外透过玻璃墙看到了秦朗的样子，幸灾乐祸道。
这该怎么回答？秦朗大脑转动着：如实作答的话，天演如果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那么自己最大的秘密就有泄露的可能，进而引发一系列后续结果。那么，就要回答不是了。
但如果回答“否”，就无法得知真实情况，一旦这台机器真的会泄露消息，自己这岂不是贼还捉贼？
【是。】秦朗思考再三，还是敲下了这个答案。
同时，“天演”也给出了回答：【是。】
【人偶师给出的一百人中，是谁被放置了模因病毒？】
【你是否认同自己是人类？】
【是。】
【档案编号53，张民生。】
【如何解除模因病毒的威胁？】
【你认同这个世界吗？】
这个问题问得十分模糊，但电脑显然不会给出任何解释。
【是。】
【解决方法存在于他的日常生活中。】
这是什么答案？秦朗皱眉。但显示器上已经不再有光芒亮起，连键盘上的光亮都不再闪烁。
“这是什么答案？”海帧的反应和秦朗如出一辙：“这东西给的回答会这么模糊吗？”
“唔，以前也出现过这种情况。唯一的结论是，秦小友自己对作出的回答也并不确定。”读书人道：“大概是涉及到了意识形态方面的问题吧。至少我们知道了前两个问题的答案。”
“张民生，45岁，民生信贷公司老总。”海帧从档案里将编号53的那一份抽出：“丧偶，目前单身，有一个上小学的女儿。已经连续两年当选青市优秀市民。”
这几年他对于本市的绿化、基建方面的贡献很大，也从未有偷税漏税之类的违法行为。同时他名下还有一个规模不小的慈善基金会，每年都会用大量的慈善资金支援贫困地区。”
“总而言之，是个好人。”
“那么，就让我们先去拜访一下这位张总吧。”
“我被放置了病毒？这可真是……”张民生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的惊慌根本压制不住，即使见多识广，但亲身被卷入超凡事件对他来说已也是第一次，何况还是这样危险的事件。
“是的，张先生。”海帧一改平日里懒散的样子，目光锐利。此刻的他才显露出了几分强大超凡者的气势：“你身上所携带的模因病毒，如果处理不好很可能导致整座城市的崩溃。”
“所以，近期我们会安排专员贴身保护你。如有冒犯，也是为了整座城市和所有居民着想，希望你能理解。有什么问题吗，张先生？”
“这个贴身保护，大概要持续多久呢？”张民生有些为难：“我答应我女儿每天要接她放学的。”
“期限初步定为三天。”秦朗回答道：“这三天内你只能在我们指定的范围内活动。你的女儿我们也会派专人保护，不必担心。”
“我明白了。”张民生苦笑着点了点头：这哪里是什么保护，根本就是囚禁。不过一想到这关乎整座城市的安危，他又感觉自己的私人得失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
“感谢配合，那么我们现在就走吧。请记住，除了我们之外，不要和任何人交流。”
“这是……我家？”张民生看着眼前的房间，只感觉不可思议。
“是你家的一比一复刻。”海帧解释道：“这也是为了你的居住体验，你的非自然情绪很可能影响我们的观察结果。”
“那么要我怎么配合呢？”张民生有些忐忑。
“无需你配合，你只需要和平常一样生活就好。”海帧看出他的不安，安慰道：“放宽心，具体的事情我们做就好，你就当住了三天宾馆就好。”说完，他就转身离开房间，还体贴地关上了门。
“哦……哦。”张民生答应着，眨巴眨巴眼睛，走到沙发前坐下，开始发呆。
海帧来到房间外，透过单向透明的墙壁，看向房间内部：“开始吧。”
一个按钮被按下。
张民生一阵恍惚，忽然发现女儿正双手叉腰站在自己面前，鼓起一张包子脸，愤怒地盯着他。
“爸爸，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呃。”张民生一愣：“对不起，娟娟。爸爸刚刚在想一些工作上的事，没注意你的声音。你要不，再说一遍？”
“哼！”娟娟眼睛一瞪：“臭粑粑！”
“好好好，爸爸是臭爸爸，跟爸爸讲讲呗？”张民生将女儿搂进怀里，用下巴上的胡茬摩擦着女儿的脸：“好不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