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游戏
人偶们逃得无影无踪，几十分钟前还热闹无比的小区顿时变得冷清下来。
秦朗的手机响了。
“喂，秦朗？”是吴子琳的声音：“有人给你寄了封信，直接送上门的，还说必须等你亲自取。他现在就在门口等着呢。”
“信？”秦朗立刻想到人偶师之前送来的包裹：“子琳，你仔细观察一下他的脸，保持冷静。”
“啊？哦。”吴子琳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秦朗的意思，她放下手机离开了房间。
很快，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带着一些难以察觉的颤抖：“我……我刚刚看到了他的脸。我不知道怎么描述，但那绝对不像是人。”
“我明白了，你不要去管他，把门关上然后到房间里去。接下来外面无论有什么声音都不要开门，直到我回来，好吗？”秦朗嘱咐道。
“好，我知道了。”
吴子琳其实吓得要死。
就算是已经经历过不少事情，还有了些莫名其妙的自保之力，但说到底她也还只是一个女孩子而已。
她跑回房间关上门，不由得想起刚刚看到的场景。
那个邮递员其实是一直低着头的，这也是她一开始没觉得不对劲的原因。
然而在她接完电话跑出去看的时候，那人却抬起了头，把整张面孔暴露在吴子琳的视野中：双眼被丝线缝合，透不进一丝光亮，七只眼睛均匀分布在整张脸上，各自注视着不同的方向，只有最中间的眼珠视线向前，盯视着吴子琳。
不过这人虽然长得十分惊悚，但却没有显露出任何恶意，陈述完自己的要求后就只是站在原地不动，仿佛一台等待指令的机器。而更奇怪的是，那些看到了他的街坊邻居们，经过的时候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不过，有一件事或许吴子琳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在下意识之间选择的是听从秦朗的指令，而非自己逃跑。
秦朗只用了大概二十分钟时间就回到了家，而他在门前看到的景象实在是颇有些滑稽：两名便衣专员被邮递员背后伸出的十几只手抓住，呈“大”字形按在墙壁上。
两人都是涨红了脸想要挣脱，奈何力量实在不足，最终结果也是白费力气。
见到秦朗，邮递员终于有了反应，它松开手快步来到秦朗面前，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档案袋：“您好，秦先生。这是创造者要送给您的。那么，再见。”
说完，它纵身一跃，像是一只大蜘蛛，沿着墙壁四肢齐动，很快消失在视野里。
档案袋鼓鼓囊囊，分量不轻，从缝隙里能看到里面是厚厚的一沓纸张，并非什么炸弹之类的奇怪东西。
“这是……档案？”秦朗抽出一张来，上面似乎记载了某个人的履历。他数了数，档案袋里大概有一百份类似的东西。
“这是什么意思？”海帧大为不解：“这家伙吹了一通牛皮，大谈特谈艺术。结果这是要组个剧团吗，还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秦朗回道：“但是很显然他是要搞事情。”
“但问题是，这家伙根本没有给出任何线索。要我说，你干脆去跟着他算了，做个卧底也好给我们传递消息。”
“还是看看这些人有没有什么共同点吧。”
“行吧行吧，让我看看……欸，这里有给你的几句话。”海帧从堆叠的档案中间抽出一张单独的白纸，上面用手写体写着寥寥几行字。
【你好，我的朋友。如果你看得到这封信，那就说明你拒绝了我，我应该会很伤心。】
【不过，我是一个积极的人，一个锲而不舍的人。所以我不会放弃你，只不过要想让你认识完美，恐怕需要一些更加激进的手段。那么，让我们玩一场游戏吧。】
【这个档案袋里有一百份资料，分别属于这座城市里的一百人。他们的性格、职业、经历各不相同却又彼此重合。我在他们中的某一人身上放置了一种模因病毒，设置为三天后爆发，我毫不夸张地说，这种病毒可以轻易毁灭这座城市。而解除这种模因病毒的方法只有那个人自己知道。】
【我的朋友，请努力去寻找那个人，并且消除那种病毒吧，我相信你能做到。在那之后，我想你会距离完美更进一步。】
【人偶师，敬上。】
“模因病毒？”海帧脸色一变：“这家伙竟然能够搞到这种东西！而且到头来他也没说线索！”
“三天时间，我们要多找些人手了。”秦朗看着铺满桌面的档案，只感觉毫无头绪。
“算了，用不着。”海帧一挥手，档案自动归成一摞，漂浮到空中，而他本人已经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既然他喜欢预先准备，那我们适当利用手头资源也很合理。跟我来吧。”
片刻之后，两人再次来到了奇物科，但那座旋转扶梯上并没有白衣儒生的身影。
“那酸儒这段时间不在，我们直接去保管室就行。”海帧言辞毫不客气，甚至似乎还有些窃喜：“总算不用走一大堆程序了。”
“就是这玩意儿。”海帧指着保管室里的一台老式计算机说道：“这东西可以帮你分析和筛选这些档案，去吧。”
秦朗有些狐疑地看着他：“你似乎很不愿意接近这东西？”
“是这样的。”海帧抱着双臂，后背贴在墙壁上，恨不得再离那台计算机远点。
“这东西这么可怕？”秦朗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排斥的表情。
“不是可怕。他是……怎么说呢。”海帧挠挠头：“啧，你用了就知道了。”
“甲级奇物，天演计算机。”熟悉的声音响起，一袭白衣出现在两人身边：“外表为一台老旧的台式电脑，但其内置算力远远超越现阶段世界上的最高运算速度。”
读书人向秦朗微笑着：“天演没有强智能，具有除一般计算机之外的一些功能，包括但不限于筛选分析和在一定程度上预测未来。到现在为止，它所做出的任何一个可验证的分析、解答和预测都是正确的。”
“所以只要用上了它，你所遇到的难题都会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