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展览
跟随着西装人偶，秦朗来到这座小区的中央广场。
这座广场已经被布置得焕然一新，每个角落都能看到庄严站立的人偶。它们像是会场的保安一样双手负在背后，一个个显得十分肃穆。
“会场就在前方。作为本次展览唯一的宾客，会场也只有您一人能够进入。创造者已经在场中等待着您了。”
秦朗步入会场，已经有一个人背对着他站在聚光灯下。听到脚步声，那人回过神来，欣喜万分。
“噢，我的朋友！”那人一身燕尾服脸上是一个纯白色的面具。他大步来到秦朗面前：“你还是来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给你写信的人，也是将要为你展现完美之路的人。”
“我想你已经迫不及待要欣赏我的作品们了吧？”面具上留给眼睛的两个孔洞之中绽放出狂热的光芒。
同时的另一边，郎昌听着耳麦中传来的声音，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是我的第一个作品。”人偶师说道：“它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作品，那时我还没有踏上超凡这条道路。”
“动机吗？嗯，我猜你是想说灵感？其实没有什么灵感，我是出于怜悯才收养了它。”人偶师回忆着：“那应该是个雨天。我在家没吃到饭，还挨了顿打，就怕跑了出来。走在雨中，我就看到了它。我那时候就想，这小家伙和我多像啊，一样的瘦弱，一样的无家可归。”
“我把它偷偷带回了那个勉强能叫作家的地方，把自己的吃食都匀给它一份。它竟然也就这么活了下来。”
“你知道吗，朋友。那算得上是我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后来呢？”
“后来，它死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也无能为力。我能做的也只是把它的尸体做成标本，然后放在一个最阴暗的角落里保存起来。”
“我必须承认，它几乎毫无艺术气息。但我永远也不会丢掉它。”
“来吧，让我们看看真正具有艺术气息的作品。”
“这个作品，是我采集了十五名志愿者的精华部位之后，向其中加入了一些个人理解，最终制成的。”
“那十五位志愿者都由我精心挑选，每个人都有其过人之处，凸出之美。而最重要的是，他们在听到我的需求后都毫不犹豫地献身，他们对于艺术、对于美的追求让我也不由得为之惊叹。”
十五人制成的“作品”……郎昌脑海中浮现出一幅手脚胡乱拼接的扭曲怪物形象。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出现在秦朗面前的是一具完整的人体，它神色平静，目视前方，只是双眼中毫无生气。如果不是人偶师解说，只从外观来看是看不出这一具人体竟然是由十五人拼接而成。
“确实是好手艺。”秦朗不由得赞叹了一声。
“谬赞了。”人偶师轻笑，似乎十分受用。
“那么，再请看这一件作品……”
展览出来的作品并不多，大概只有十多件，而且大部分都并非那种扭曲畸形的怪物形象，从外形来看竟然意外地都比较正常。
只不过从人偶师的解说来看，这每一件作品之中，都凝聚着至少一位“志愿者”的生命，少者二三人，多的十几人，甚至有一件作品之中凝结着三十多人的生命精华。
“那么，我的朋友。”人偶师小心地拉上最后一件作品上的幕布，问道：“你现在有没有理解我的艺术呢？”
“说实话。”秦朗毫不犹豫：“我只觉得你是个危险的罪犯。”
“哎呀。”人偶师发出一声叹息：“虽然我也不认为一次展览就可以把你拉入我的阵营，但这样看来似乎还起到了反作用呢？”
“那就没办法啦，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听到了吗，我的朋友，那是一颗丹心坠落尘埃的声音。”人偶师单膝跪地，在地面上摸索着，声音十分痛苦。
“……”秦朗只感觉他像是个精神病，即使是在精神病很普遍的超凡者群体里面，这厮也绝对是最严重的那一批。
人偶师矫揉造作了一番，直起身来：“既然朋友你拒绝了我的提议，那我也只好以我的方法来完成目的。”说完，他转过身向着展览出口走去。
“你这是想跑吗？”长刀落到手中，紫色灵能包裹全身，秦朗看着人偶师的背影问道。
“是啊，我的朋友。”人偶师挥了挥手：“我要去布置我的舞台啦。”
秦朗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没有选择追上去：先前负责展览场地四周的安保人偶们，现在已经换上了另一副面孔，目露红光，将秦朗团团包围。
为首的，是那个西装人偶。
“很抱歉，宾客。创造者的指令是将您留在这里。”它的背后裂开，六只手臂从后背的空腔中伸出，各持有不同的致命武器：“我很抱歉。”
嘴上说着抱歉，西装人偶的速度丝毫不慢，话音未落就已经有三把兵器同时刺到了秦朗面前。
与此同时，周围的安保人偶们也纷纷扑了上来，密密麻麻的人体仿佛大号的蚂蚁一般逐渐垒成了一个球。
碧绿色的刀光显现，刺破了堆叠起来的人偶们。巨大的新月刀光划破夜空，将路径上的所有人偶粉身碎骨。
每一次挥刀都有几具人偶失去行动能力，奈何即使地面上已经铺满了各种材质的人偶碎片，仍然有人偶源源不断地从小区里的各个角落涌出，用自己的身躯拦住秦朗的脚步，让他寸步难行。
不过很快，郎昌带着几名武装部的专员赶到，几人合力之下很快杀出一条路，离开了展览的场地。
见他们出了大门，原本十分狂躁的人偶们立刻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开始四散奔逃 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和他们一起消失的还有人偶师展览出的作品。想来是刚刚的混战中被某些人偶带离的。而这个时候，人偶师的本尊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