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献祭
场景切换仍然是通过那扇门进行的，这次的钥匙则是那张身份卡。
与前几个钥匙不同，这张身份卡在秦朗的灵能视野中正闪着奇怪的光芒。这并非是正常的灵能光辉，而更近似于先前在异域之中见到的“神使”身上散发而出的能量。
这就是来自“黄泉”的灵能吗？这种感觉与传说中“死者之国”、“轮回之地”的名号毫无关系，这能量之中蕴含着的并非毁灭和新生，而是某种极度污秽的感觉，让人本能地生出排斥感。
这个现象或许表明，那个裂缝对面根本不是所谓的黄泉，而是某个污秽的存在营造出的假象。又或许，这个虚构世界的黄泉本身出现了问题？
先继续向下看吧。秦朗将疑问留在心底，再次推开身后的门。
还是同一间实验室，只不过此时的祭坛上已经多出了一个十字架。十字架上捆绑着的正是那个女孩，她的身体上连接着许多管道与线路，不断颤抖着。
“很好，很好。”三木泽双眼紧盯着仪器屏幕，眼球表面血丝暴突，十分亢奋：“这个能量指数是之前最高值的三十五倍，如果加大输入一定还能更高！
“大木，加大输出！”
“可是再加大输出的话，她会扛不住的。”大木一辉有些迟疑。
“你说什么？”三木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她是实验品！你居然对实验品生出了同情心？给我听好了，你要做的就是听从我的命令！现在，加大输出！”
“哦，哦。”大木本来也是个比较懦弱的性格，被前辈这样一骂也就只能乖乖听话，按照他的吩咐再次加大输出。
女孩的颤抖更加剧烈了，惨叫声也无法抑制，但这声音根本无法传到站在玻璃墙外的两人耳中。
随着能量输入的增大，祭坛上的光芒也越发明亮，暗红色的光投影到墙壁上，描绘出了一座紧闭大门的景象。
“好，停！”三木神色激动，连忙叫停，现在必要的准备尚未做好，他自然不会在今天就赌上一切开启这扇门。
能量输入停止，光门关闭，女孩也有了休息的机会，不再颤抖，昏阙了过去。
“大木，把她转移出来，然后给她用最好的补品和药物。一周之内，我要她恢复到最好的状态！”三木泽吩咐道：“现在，把数据整理好，打印出来发给我，我要去向上层报告。快！”
很快，三木拿到数据，他连研究服都没脱就匆匆离开，只留下大木一辉和女孩独处。
大木一辉表情有些纠结，这家伙心里在想什么秦朗并不关心，他只是看向祭坛，回想着刚刚出现在光芒之中的那扇大门。
那绝对不是什么黄泉之门。
三木泽是个身无灵能的普通人，在他的视野中，大门就是大门，散发着伟大而崇高的气息。但对于超凡者来说，只需要少、动用少许能量就能看穿祭坛营造出的假象：那分明就是一张来自亚空间生灵的巨口。
原来如此，这根本就是个陷阱。秦朗冷笑一声。哪里会有什么伟大存在会如此好心，只需给祂奉上一些祭品就能获取到强大的力量？天上可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如果有，那馅饼只会是某些存在钓鱼用的鱼饵。
显然，三木就是那条呆头呆脑的鱼，而鱼饵现在已经被他咬在了嘴里。
转过头，大木一辉已经将女孩放到了床上，盖上了被子。
但女孩忽然惊醒，抓住他的手就不肯松开，双眼之中满是恐惧。
“放心，主任不在这里。这里只有我，不用怕，好好休息吧。”大木安慰道，他是个钢铁直男，也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只是把这几句话翻来覆去地重复着，还把自己口袋里的一个小雕像放到女孩手心里，来给她一些安全感。许久之后，女孩才安静下来，坠入睡梦。
随即，一切归于静止。
秦朗从女孩手中拿走雕像，仔细端详。雕像的正面刻画了一位衣着华贵的女性，面容慈祥仿佛万物之母。但如果从后方看去，就会看到一尊浑身腐败的扭曲神灵。
这是伊邪那美，那位日岛神话中的创世之母，黄泉污秽之主？大木一辉随身还带着这样一个雕像，或许就说明他对这位黄泉的大神有着一些信仰，这可能是他会追随三木泽对所谓黄泉裂缝进行研究的原因。
不过秦朗能感觉到，这个雕像并不具备神力，反倒是其上萦绕着的些许灵能似乎和那方祭坛，以及祭坛之后的那个存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随着雕像到手，之前获得的所有钥匙都出现在秦朗面前，各自散发出光芒，形成了一道暗红色的门户。门户虚掩着，似乎在邀请他进入。
看起来，下一个场景就是最后一个了，这座病院化作鬼域的原因和参与其中那些人的命运，应当都会在那里揭晓。
秦朗也不再犹豫，推门而入。
门内是一片恐怖的场景。
鲜血染红了整个房间，精密的仪器东倒西歪，被破碎的肢体和血肉掩埋，鲜活的器官随处可见，窗明几净的研究室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座屠宰场。
虽然已经有所预想，但这场景的惨烈程度还是有些出乎了秦朗预料。好在之前已经经历过了战场的洗礼，这半年场景对秦朗的影响已经并没有那么大了。
研究室里一片寂静，只有一个咀嚼声在回荡。
皮肤通红，额生双角的人形怪物正抓着一根腿骨大嚼特嚼，吃到兴起，还打出一连串拖着长音的饱嗝，鲜血滴落在手爪上，被它毫不在意地舔去，丝毫不顾及手腕上戴着的那只有些眼熟的手表。
“三木泽？”秦朗看着那只手表，认出了这家伙的身份。
看他的样子，看上去不仅没能成神，连人类的理智都被饥饿的本能给掩盖掉了。那么，大木一辉和那个女孩去哪了？
“你是在找我吗？”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女孩身形虚幻，漂浮在半空，冲着秦朗露出了一个勉强得不能再勉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