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章 我不能倒下。

    接下来的10年里，老谢媳妇又给他添了两个女儿。

    几乎每次都是一发即中……

    老谢觉得自己一定是天赋异禀。

    日子一天天过了下去，在那个提倡一对夫妻只生一个的年代，这一儿三女，给他们不少压力。

    老谢拼命干，长期的烟熏火燎，皮肤黝黑，手腕也落下了毛病。

    挣的钱全部交给媳妇，他一个大老爷们，有的吃有的穿就行。媳妇孩子不能委屈。

    快40岁的时候，老谢盘下了街头的小店，总算是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有了小小的早餐店，就有了寄托，当了小老板。

    没几年，都快要绝经的媳妇居然又怀孕了。

    本来是不打算要的，但是老家的神婆说，这胎是个男孩，还是家里的福星。

    咬咬牙，生吧！

    高龄产妇，生孩子相当于一只脚踏进鬼门关，几经折腾，总算生出了个小猫一样的小男孩。

    大儿子气的不行，自己都20岁了，又多了个小弟弟，这孩子是给谁生的！

    天生禀赋不足，导致小儿子从小就三天两头跑医院，开诊所的柴大夫说，这是娘胎里带来的，天生体质弱，不好治。

    那也不能不治。

    七八岁时，孩子得了贫血病，还挺严重，医院说要输血。

    老谢头一次知道，自己是 o 型血。

    媳妇是a 型血。

    孩子为什么是 ab 型血呢？

    两口子血里也不带 b 呀，怎么孩子就带了呢？

    老谢想不通，去问老柴，老柴也不明白。

    是，一个中医大夫，又不做手术，怎么能知道血啊什么的呢。

    看着媳妇着急上火的样子，老谢暂把疑虑按下，忙着凑钱，想办法。

    没几个月，孩子的病情稳定了。老谢的疑虑再次萦绕心头。

    他旁敲侧击的，带几个孩子测了血型。

    老大是 b 型，三个闺女一个 a，两个 ab。

    b 到底是哪来的？！

    他问了医院里的大夫，o 型血能生出来 b 型血的孩子吗？

    “不可能！”医生一句话，将老谢推入了无底深渊。

    他不甘心，花了大价钱，想尽办法，分别带着几个孩子做了亲子鉴定。

    五份鉴定结果，整整五份！

    同样的结果，明晃晃的大字，不支持亲子关系。

    老谢崩溃了！

    养了一辈子的五个孩子，没有一个是自己的！

    瞬间一切不合理都变得合理了。

    为什么孩子们都是大高个，双眼皮。

    他一个165的单眼皮，媳妇160的单眼皮，怎么就这么幸运，每个孩子都躲过了基因的诅咒？

    为什么每次他都是一发即中。

    为什么媳妇隔三差五的就要回娘家，娘家没人后，就要去闺蜜家住！

    合着把自己这当成坐月子的地方了！

    合着自己就是个大冤种啊！

    b，那个 b，是谁的！

    tm 绿帽子戴了一辈子！

    老谢觉得自己是那个 b，傻 b 的 b。

    他实在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媳妇从“闺蜜”家回来，他质问：

    “小张挺好的？”

    她说她闺蜜姓张。

    “嗯。挺好的。”媳妇毫不心虚。

    “说说吧，五个孩子，是一个人的，还是几个的？”老谢直奔主题。

    媳妇一愣：“你说什么？”

    老谢再也忍不住了，跳起来掐住她的脖子：“你 tm 的给老子戴了多少绿帽子？！”

    女人被掐的喘不上气来，胡乱抓。

    老谢转身，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去取菜刀。

    女人趁这个空档赶紧往外跑。

    老谢杀红了眼，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戾气，他要报仇雪恨，杀了这些王八蛋！

    。

    我愣愣地听着周叔叔讲完事情的经过。

    当一个人面临巨大悲伤的时候，是不会哭的。

    而是所有感官能力都在放大。

    眼睛会比任何时候都明亮，看到的运动物体，仿佛在做慢动作。

    耳朵比任何时候都灵敏，能够听到声音很远，但是很清晰。

    思维也更加活跃，甚至能够听到高速运转地呼呼声。

    连心跳，都会比平时快一些。

    像是 bgm，放着咚咚的伴奏。

    我出奇的平静，问周叔叔：“我妈怎么样？”

    “你妈妈当时就吓傻了，半天才缓过来，哭了几次，差点晕过去。现在在医院，情绪不好。”

    “胡胡，你要坚强，你要坚强啊！”周叔叔一脸愁容。

    “我爸是昏迷，还是清醒？”我继续问。

    “抬上救护车的时候是清醒的，还安慰你妈别怕。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我看他是不认人的。”周叔叔哽咽着说。

    “伤口的位置在哪？”我要做最坏的打算。

    “后心。”周叔叔观察了一下我，小心翼翼地说出两个字。

    我感觉一股铁锈味从食道倒流，硬撑着，咽了回去。

    我不能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