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约会
窗台的托盘上，放着两颗脐橙。
许歌跳下床去拿过来，又跃回床上，让沈郁年剥给他吃。
沈郁年：“你觉得我还有力气给你剥橙子？”
许歌回忆了一下刚才，沈郁年跨坐在他身上挥汗如雨，他连动都没动。
老婆体贴到这个程度，他确实不该再计较一个橙子。
但……
许歌指了指黄澄澄的橙子：“这个你熟。”
沈郁年扔回给他：“你更熟。”
“好吧。”许歌避开受伤的部位剥了起来，谁让他又把人弄疼了呢。
但还是被沈郁年截了过去：“还是我来吧，不要让水果汁碰到伤口。”
沈郁年躺着剥好橙子皮，喂给许歌一口：“喜欢么？”
许歌：“是问橙子还是你？”
“当然是我。”沈郁年说。
“喜欢死了。”许歌含住橙子瓣，顺带舔了一下沈郁年的指尖，“橙子也喜欢。”
咚咚咚。
有敲门声。
许歌疑惑，难道嫌他们声音太大了？
这里的隔音不是他哥亲自做的吗？
许靳燃带人回来那几次，他趴着门听都听不到什么。
“谁啊？”许歌吼了一嗓子。
“除了我还能有谁。”许靳燃说。
“睡了，”许歌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许靳燃：“开门。”
许歌扯过被子潦草地给沈郁年盖了下，不情愿地去开门，开了门也好大的不高兴：“这么晚了你不用陪你的念念吗？”
许靳燃径直走了进来，看到躺在床上吃橙子的沈郁年，及时刹住了脚步，转而看向许歌。
操。
想起沈郁年介意的事，许歌在心里骂了个脏字。
他现在装腰疼还来得及吗？
许靳燃把上衣扔给沈郁年：“你先穿上，有事情要告诉你们。”
“那你先转过身去。”许歌说。
许靳燃别过眼睛，却还想气气弟弟：“又不是没看过，不认识你的时候，还跟我一块洗过澡呢。”
许歌：“这话你敢当着景念的面说吗？”
“先别提他了。”许靳燃揉了揉眉心，神色有些凝重，“有件事情我觉得还是告诉你，你们一下，林禹死了。”
“我得到的消息是，”许靳燃看着沈郁年，“他以为你在这次飞机事故中遇难，精神失控，非要见你。警察不让，他就做了一些自残行为，最终，是头部受到严重撞击导致的死亡。”
许歌没说话，搂紧了沈郁年，余光看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亲近的人都陪在身边的缘故，沈郁年很冷静：“他有说什么吗？”
许靳燃摇了摇头：“没有。”
“不必自责，他的死或许与你无关，但不是你的责任。”许靳燃说，“你不能一生都活在自责之中。”
“放心，”沈郁年说，“我没事的。”
“有我们在，不会让你有事的。”许靳燃看了眼日期，轻而易举就把刚才那则消息带过，转而陈述另一件事，“还有，后天早上，爸妈回来，但那天我刚好有事，你们可以去机场接吗？”
“好，没问题。”沈郁年立马答应下来，他果然对这件事更关心一些。
“我们，”许靳燃一字一字地说，“都是你的家人。”
普通的一句话，却有千斤重。
许靳燃很少笑，但出门之前，他弯腰对沈郁年笑了笑，然后眼含歉意地对许歌说：“借你男人抱一下。”
许歌从来不知道他哥认真笑起来有这么温暖，这么好看，这么讨人喜欢。
沈郁年也读懂了这个拥抱蕴含的千言万语。
林禹的消息很快被过年的喜庆气氛所掩盖，这个人带给沈郁年的所有，无法摆脱的、噩梦般的过去，也随着他的消失，一同打包被扔进了垃圾桶。
永久删除。
眼下最重要的事，是迎接许歌的爸妈和新的一年。
沈郁年想亲自给二老选礼物，许歌也要跟着，快过年，商场里人不多，他想跟沈郁年感受一下普通情侣的约会。
但沈郁年想顺便把下个月许歌生日的礼物也看一下，便找理由说：“你哥不是不让你出去吗？万一一会儿碰见……”
“他还不让我跟你在一起呢，我还不是……”
沈郁年：“嗯？”
“我还不是非你不嫁。”许歌说。
“……”
“差不多行了。”沈郁年说，“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可能陷入热恋中的男人嘴都跟抹了蜜似的，最近这种话沈郁年听得有点多，也有点上头。
再这样下去，他可真的要回答许歌“想要”了。
偏偏许歌渐入佳境：“那怎么办啊，我已经跟我爸妈说是你那什么我了，估计见了面还得装一装。”
沈郁年好绝望：“你疯了吗？你是想让他们把我赶出去是吗？”
沈郁年在这边没什么自己的衣服，许歌就给他搭了一套自己的，纯白色低领毛衣配银灰色羊绒大衣，又把他自己穿的时候拆下去的蓝色钻石胸针别了上去，看了看沈郁年那张脸，赞叹道：“你戴着正好。”
他自己则穿了一件衬衫，又围了一条浅黑色围巾。
这围巾他还有一条一模一样的白色的，当时为了搭衣服一块买了两条，另一条正好给沈郁年围上去凑一对情侣：“他们人很好的，别担心。”
-
天高云淡，空气怡人，金色暖阳，难得的冬日好天气。
许歌和沈郁年下了车往购物中心里走，被冬日暖阳沐浴着，沈郁年突然觉得以前的自己很傻帽，有什么是比身边这个人更重要的？
“叔叔阿姨喜欢什么啊？”沈郁年问。
“别管他们喜欢什么，”许歌说，“你这么叫人就不行。”
沈郁年怔了怔：“除了拍戏，那两个字我快二十年没叫过了。”
“那你也得叫，”许歌小声说，“不叫我跟你闹啊。”
“好的。”沈郁年更正，“咱爸咱妈喜欢什么？”
“不知道。”许歌说，“我们见面很少，他们不太了解我，我也不太了解他们，所以你就随便买。”
沈郁年快给他气死了，他们可是没经过父母同意就领了证的。
他几句漂亮话就把人家儿子拐跑了，本来就心虚，要是礼物再不合心意，留不下一个好印象，这个年真的是过不好了。
不知道喜欢什么，沈郁年就从头到脚都买了，还专挑贵的、有档次的来。
许歌的父母是跨国物流公司的总裁和总裁夫人，穿戴必然讲究，从概率学的角度，这么多礼物里总能挑出一两件比较满意的。
许歌右手提了好几个购物袋，拦不住也不敢拦，他身上可是背着隐瞒父母回国消息的罪状，再拦着买礼物，沈郁年真能不理他。
好在高端奢侈品购物中心人本就不多，临近节日更是人烟稀少，只有店员偶尔会认出他们。
终于买到沈郁年满意，他们去了一家西餐厅。
坐下来点好菜，许歌才敢表达两句想法：“不如你把整个商场包下来吧，要是钱多花不完，我可以帮你花。”
“我的钱本来就都是你的。”沈郁年想起之前许歌上交银行卡的行为，虽然他没真的收下，但这确实是个表心意的方式，于是他从卡夹里抽了一张黑金卡出来，交给许歌，“拿着零花，你就只管花，有下限没上限。”
“那我不就是影帝包养的小情人了？”许歌说。
沈郁年：“我养你你不愿意？”
“当然愿意，”许歌为了满足爱人的心意，就欣然收下了，毕竟沈郁年赚的比他多得多得多，“那我把我哥的卡还给他。”
“你赚的不够花吗？”沈郁年不解，“怎么还用他的卡。”
“上学时候他给的，那个时候我没其他经济来源嘛，”许歌有些苦恼，“但后来我赚钱了，要把卡还给他，他怎么都不要，到现在也没还回去，正好现在他有景念了，我再拿着也不太合适。”
“这也是他的心意。”沈郁年说。
“偷偷告诉你，”许歌凑近了，说悄悄话的样子压低了声音说，“他这个卡，每年有消费额要求，我不刷不行，刷吧，他就查我，问我这个东西是给谁买的，那个酒吧是跟谁去的，我真的惨。”
沈郁年对着门口的方向，看到进来的客人，示意许歌先别说了。
许歌却以为沈郁年不喜欢与他举止亲密，只好不情不愿地坐好。
却听沈郁年朝他身后的人打了个招呼：“嗨，你们也来这儿吃饭啊。”
许歌闻言回头，正是许靳燃和景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