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舞台
眼看沈郁年这一刀真的要扎下去，许歌来不及思考过多，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阻止。
处于失控边缘的沈郁年手握着刀柄，忽然一股力量覆了上来，力道偏移，这一刀划在了墙面上。
林禹趁机提膝反击，许歌带着沈郁年躲避攻击，同时想要把刀夺过来，混乱之下，刀掉落在了地面上。
这刀是林禹的，他引诱沈郁年来了休息室，又当着沈郁年的面把视频发给许歌，然后一如从前的每一次，拿父母的死因来侮辱沈郁年。
但这次，沈郁年没有像往常一样被他粗暴的言语击垮，他每说一句，沈郁年都回击一句。
因为他出现在这里的意图很明显，想要破坏这场演唱会。
这是沈郁年不能忍受的。
他也千不该万不该，在沈郁年面前，这样诋毁许歌。
“猜猜我把那段视频发过去，他是什么反应，还能唱好歌吗？那个傻逼，除了靠哥有别的本事吗？别说还真他妈有，身材好得我都想舔两口，他洗完澡出来的样子我也见过，真的……”林禹的表情逐渐猥琐，“听说你让他在上面？让他操有那么爽吗？”
只听空气中一声脆响，沈郁年直接甩了一个耳光过去。
“嘴巴放干净点！你我之间的事就是你我之间的事，你要是再提他一句，或者让这个演唱会不顺利完成，我也不保证自己能做出来什么。”
“怎么我提你能忍，提他一句都不行呢，你这么爱他，他除了操你还为你做过什么？而我，你打我我都不还手，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追究……”
林禹的语气近乎癫狂，他亦步亦趋地靠近沈郁年，试图将那个梦中之人笼罩在自己的气息之下，然而沈郁年看到了他裤兜里别着的折叠刀具。
沈郁年的第一个念头是，不能让刀锋有对着许歌的可能，他把小刀抽出来，还没想好怎么处置，就被林禹大力又疯狂地抢了回去。
打开，重新交到他手上。
“来啊。”林禹咧嘴一笑，“来捅我啊，让我也死在你手里。”
“这样你们一家就都是杀人犯了。”
许歌公布的聊天记录撕掉了林禹的最后一层伪装，对于他来说，星途被毁几乎等于人生被毁，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他带着沈郁年的手，让刀锋逼近自己：“往这里捅，你敢不敢？”
“你不捅我，我就拿这把刀去捅他！”
刺激之下，沈郁年猛地扬起手，说了许歌闯进来时听到的那番话。
林禹对沈郁年是爱恨皆有，对许歌就只有恨，他恨许歌不用自己努力就什么都能得到，也憎恶曾经他真的有想和他做朋友心意，却遭到冷眼相对。
林禹把刀拾起来，想要往许歌腿上扎，却被许歌一脚踩了下来。
顷刻间，手指骨折的声音震耳欲聋。
沈郁年甚至听到了骨头粉碎的声音。
手不能动，林禹的嘴却不停，不断输出各种黄暴下流的骂人话，每惹怒许歌一次，许歌脚上的力道就增加几分。
直到林禹痛得骂不出来，许歌才踢开脚边的刀，对想要起身的林禹踹了当胸一脚，然后倾身下来说：“殷晴，还记得这个女孩子吗？”
林禹的面色凝固了，他以为这一段经历不会有人知道。
“你诱奸她，让她怀了孕，又逼她打掉你们的孩子。”许歌说，“你才是真正的杀人犯。”
“是我做的又怎么样？”林禹说，“那是我的种。”
“这就是你龌龊的地方，你的过错要你的孩子来承担，你也觉得别人应该父债子偿，别人我不管，但你惹到我了，你就自认倒霉。”许歌说，“我早就查到了你买堕胎药的底单，马上会交给警察。”
“我草你妈骗鬼去吧！”林禹喷出一口唾沫，“早就查到了为什么不早交给警察？”
“为什么？为了让你尝尝网曝的滋味，以及，”许歌撤回了压在林禹身上的力量，脱了风衣外套，活动了一下拳脚说，“揍你一顿。”
许歌挑不会造成内脏伤害的地方揍了几拳，但每一拳都没留情，接着让沈郁年按住林禹，拿折叠刀挑了他的扣子。
某一颗扣子下，藏了一个微型摄像头。
发给许歌的视频也是用这种方式拍的。
衣服大敞四开，林禹像只狼狈不堪的丧家之犬缩在地上，保镖和保安冲进来，许歌示意他们把人钳制住。
凌苏寒也过来了，眼前的场面让她大开眼界：“祖宗，伤着没？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快去准备，这里交给我。”
许歌把流血的手指藏了藏，跟凌苏寒交代：“我报警了，一会儿警察过来。”
“放心吧。”凌苏寒说，“我能处理好。”
化妆间，化妆师重新给许歌补妆。
沈郁年给许歌处理伤口，小手指划了个不大的口子，流了血，但不多。
从休息室出来许歌就冷着脸，连沈郁年问他话也不爱搭理，现在，更是只给了一只手过去任对方处理，拒绝眼神交流。
但沈郁年自己也受惊了，也失控了，心情像坐了个惊险刺激的过山车，现在落到平地上，心跳极其不踏实，他其实想让许歌抱一抱他的。
这个时候，许靳燃赶了过来，看到许歌手上的伤口，立马瞪向沈郁年：“怎么回事？”
“没事。”许歌说。
“是我没照顾好他。”沈郁年说，他处理好伤口，小心地给许歌带上手套。
“那要怎样才算有事？”许靳燃接到凌苏寒的电话，几乎是小跑着过来的，额上还有细汗，语气也因为着急而有些凶，“我说我来帮你处理，你不要，要自己来，好啊，你别受伤啊！”
许歌正在为一会儿的出场调整状态，无端遭来指责，许靳燃这种夸张的反应让他直接爆炸，罕见地反驳哥哥：“处没处理好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问他干嘛？而且我说没事就是没事，你能不能不要盯我盯这么紧？我是你弟弟又不是你附属品！”
许靳燃手握成拳，沈郁年觉得换个时间地点，这一拳已经出去了，但因为演唱会马上要开始，许靳燃把拳头松开，在许歌胳膊上拍了拍说：“没事就好。”
沈郁年也去安抚他，想让他先别跟哥哥吵，但是刚碰到衣角就被许歌弹了回来，同时朝他吼了句：“我让你别单独行动为什么不听？”
沈郁年和许歌都震惊了。
这次，真的是让许歌生了好大的气。
但沈郁年知道，许歌对许靳燃发的，是对自己的火气。
沈郁年后退一步，眨了眨眼，已经准备认错道歉了，许靳燃却一反常态地站到他这边，看着许歌：“有话不会好好说？”
……
三个人的情绪都不对，尤其是许歌，一触就燃，好在这个时候，演唱会的导演过来叫人：“快到时间，过来准备了。”
“稍等一下。”许歌说。
他这个样子哪能直接上台，突然熄了火去抱沈郁年，用这个拥抱给自己充电。
情绪平复下来，他主动向沈郁年解释：“哥我不是故意吼你的，我被你吓到了。”
沈郁年自然不会真生他的气，在他脖颈处亲了一口说：“乖，我们一会儿在台下看你，别紧张。”
灼热顺着血管攀爬，很多人看着，许歌也无所谓了，受本能驱使，他直接对着沈郁年的嘴狠亲了下说：“看着我。”
许靳燃和沈郁年坐到亲友区，还未开场，在粉丝们此起彼伏的叫喊声中，他们吃力地聊了起来。
“那事儿过去了就别想了。”许靳燃说，“你跟我也太见外了，早跟我说一声，我让他在任何地方都混不下去。”
“我没想让他混不下去。”沈郁年说。
“知道你心软。”许靳燃在沈郁年腿上拍了拍，“行了翻篇了。”
“嗯。”沈郁年应了声。
现场随处可见“以沈相许”的灯牌，许靳燃往四面八方看了一圈，颇有点同情地跟沈郁年说：“你呀，别太宠着他，他听你的话你就替我管管，脾气这么大，真想揍他一顿。”
“……”
“还好意思说我，”沈郁年说，“自己不比谁都宠？再说我不宠他难道让别人来吗？”
“嗯，说得对，都是我给他惯坏了。”粉丝的声音实在太吵，许靳燃凑得近了一些，“你说你俩怎么搞到一块了呢，他喜欢你我不奇怪，但你喜欢他什么啊？”
沈郁年防备地看着许靳燃。
这句话就跟家长问“你喜欢我儿子什么”差不多。
这不是谦虚，是考验。
忽然间，鼓声响起来，全场的灯光全部聚焦在舞台上，震耳的音乐声将一切淹没。
许歌一袭华丽的风衣升到舞台上，开口唱第一句，全场沸腾。
很快又归于平静。
沈郁年和许靳燃默契地终止话题，看向舞台上耀眼的人。
唱完一个小节，不等升降台自动降落，许歌直接帅气地跳了下去，声音依旧很稳，看不到任何被刚才的事件影响的痕迹。
沈郁年骄傲地笑了笑，看了眼许靳燃，许靳燃不明所以地跟着他的目光重新回到舞台上。
“我就喜欢他这样。”沈郁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