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倒贴
许歌坐在钢琴边弹起了他们共同创作的那首歌。
说是共同创作，不如说是许歌写给沈郁年的。
沈郁年不懂作曲，只给了点歌词建议。
比如结尾处的那句——
你雕刻了时光，从此住在我的心上。
许歌是从副歌开始唱的，很快就唱到了这句，他回过头去挑唇笑了笑，沈郁年正靠在墙上幽幽地看着他。
沈郁年不觉得自己是容易把持不住的人，但每次许歌弹琴唱歌，都能让他身体跟着燥热。
只是今天真的不适合想那些，沈郁年全身发冷发虚，站都要站不住了。
他躺到床上裹住被子，意犹未尽地说：“真好听，再唱两句。”
许歌一边断断续续地弹唱一边跟沈郁年说话：“我的每首歌你是不是都会唱了？”
“我不会唱，我喜欢听你唱，”沈郁年说，“真都是写给我的吗？”
许歌：“恨意能激发我的创作灵感。”
“除了恨就没有爱么，”沈郁年不相信，“有好几首都挺温馨的啊。”
“爱，当然也是有的，”许歌忽地刹住琴声，“哎我的手稿呢，你不会扔了吧？”
“怎么会扔呢，过来。”沈郁年冲许歌勾了勾手，随即拉开抽屉，“来那么多次都没想过翻翻吗？”
抽屉里，许歌看到他的手稿被透明夹子夹着，整整齐齐地躺在里面，上面放了三章他出过的专辑，旁边还有一个深蓝色的绒布盒子。
许歌拿起绒布盒子，想要打开看，沈郁年立刻抢了过去：“别看了，给你买新的。”
但他一个病娇，许歌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盒子又夺回去了，打开，看到了一对熠熠闪光的戒指。
许歌再次以一个半蹲的姿势怔住，腿发麻，大脑也有些卡机。
他以为戒指只有一颗。
因为三年前他从这里离开的那天，当着沈郁年的面，把戒指从窗户抛了出去。
二十多层的楼高，风很大，谁知道它的降落路线是怎样的，找到谈何容易。
“你又买了一只同样的吗？”许歌问。
“就是你扔的那颗。”沈郁年说，“我找到的。”
“怎么找到的。”
“怎么找到不重要。”沈郁年说，“重点是真的找回来了。”
许歌听懂了沈郁年的双关之意，也不再去追究：“是啊，找回来就好。”
“商量个事儿哥，咱俩现在都……嗯……”许歌把手稿抽出来，“手稿能还给我自己保管吗？”
“不行，给我了就是我的。”沈郁年如临大敌般护着，“我是你的，但你的手稿是我的，正好我问问你，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
“这个啊，高音谱号。”许歌觉得沈郁年说的不无道理，他们还分什么你我。
“我知道是高音谱号。”沈郁年说，“就是看你每张纸上都画，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它是由字母g演变而来的。”许歌说，“你没发现吗？我很喜欢这个符号。”
沈郁年所有所思道：“现在发现了。”
t恤上有这个符号。
粉丝应援有这个符号。
连微信封面都是这个符号。
他当然早就发现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含义才问的。
胃部又涌上来一阵痉挛，沈郁年扭曲着身子，眉目狰狞，指甲泛白地掐着被子，额头渗出些细汗。
许歌没得过胃病，但能看出来沈郁年是真的疼。
他撑着床沿站起来，想近距离看看沈郁年的状况，但蹲久了有些低血糖，腿又麻得失去知觉，便直接栽到了沈郁年身上。
怕压到沈郁年的胃加重疼痛，许歌又立刻起身，怎料被沈郁年惊人的爆发力拽了回去，他疼痛的表情还未散去，语气却轻软黏腻：“你陪着我睡好不好，别走行吗？”
“我去给你倒点水。”许歌说，“真的不用去医院吗？你看起来很难受。”
“吃过药了。”沈郁年说，“你抱着我睡就好了。”
沈郁年的胃痛持续了三四天，许歌自然是每天晚上都过来。
他不太会照顾人，但只要每晚都搂着人睡，就足够让因疼痛而颤抖的沈郁年一秒安静。
也是这几天许歌发现，他的小宝贝，真的很怕疼。
所以这几天许歌的肩膀，几乎是24小时处于无知觉状态。
这天许歌在跟伴舞排练舞蹈，指导老师见他右臂发力不到位，还以为是有什么旧伤。
偏偏许歌说没事，他就去问了经纪人。
凌苏寒手里同时还带了两个新人，一时忙不过来，只好给许靳燃打电话。
许靳燃来探班的时候许歌正往肩膀上喷药，被哥哥严肃微冷的目光逮了个正着。
“怎么弄的？”许靳燃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大部分光源，气氛难以描摹地沉重起来。
许歌真是怕死了许靳燃“他欺负你”的言论，只好说：“洗澡的时候摔了一跤。”
“我叫私人医生过来了，一会儿让他给你看一下。”许靳燃问，“怎么摔的？”
“……”
“就……”许歌支支吾吾，信口胡诌，“那什么的时候呗，没站稳。”
许靳燃消化了几秒：“我说你也差不多一点吧，他这几天胃不舒服，你……”
许歌：“………………”是他亲哥？
他倒是想！
随着沈郁年胃病的好转，第一期的创作歌曲舞台开始录制。
虽然碍于沈郁年的身体状况，关系还不能说是进到了一个确切的状态，但是这首对唱歌曲，几乎整首歌，他们都在用眼神传递爱意。
仿佛所有的乐队老师、舞蹈演员，以及台下的观众都不存在。
全程没有一处肢体接触，但结尾处，许歌有一个回头的动作，随着音乐戛然而止，他们也定格在舞台上，四目相对，深情凝望，嘴唇离嘴唇只有几厘米。
歌曲结束，现场直接沸腾。
某位男粉喊了一嗓子：“结婚！”
接着全场便开始此起彼伏地循环这两个字：“结婚！结婚！结婚！”
许歌和沈郁年相视一笑，十指相扣向观众鞠躬。
演出结束，第二期节目的录制也随之开始。
主题是怀旧经典改编，加入新元素进行翻唱，无需封闭拍摄，但是嘉宾有轻微变动。
易霄因为突发阑尾炎要进行手术不能参加，节目组请了祁梦来救场。
相应地，规则也改了，要打乱重新分组。
第一期节目已经播出。
许歌和沈郁年的cp热度高居不下，导致其他三组嘉宾没什么关注度。
所以节目组决定第二期把他们俩拆开，第三期再重新组合到一起，也让观众有点小别重逢的感觉。
但没想到这么一个决定，让粉丝几乎吵了起来。
不是吧我靠，沈郁年和祁梦同时选择许歌，许歌竟然选祁梦？
宝贝息怒，都是节目组的小心机，不要被利用
看到这些细节没有！沈郁年脱了自己的羽绒服在台下等，许歌却和魏哲昊相聊甚欢……
沈郁年的视线总是落在许歌身上，许歌从来不给回应，沈郁年提醒他喝水，他也是不耐烦的！”
我要踹屏幕了，他连沈郁年的微博都没关注！
……
也太卑微了吧，真的搞不懂，好好的一个影帝为什么要去倒贴！
彼时沈郁年正靠在许歌的怀里，许歌一手搂着人，一手滑动手机屏幕，沈郁年拿下巴蹭他：“原来我有这么倒贴？”
“怎么，不愿意啊？”
“没完了是吧？”
许歌看得很气，却又有些得意。
他知道只有自己，只有自己可以把沈郁年从神坛上拉下来，沈郁年只有在自己身边，才会露出旖旎的一面。
他也知道这种欲望很浅薄，却还是沉浸其中，捏着沈郁年的下巴逼问：“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倒贴。”
“倒贴就算了，”沈郁年把恼人的手机扔到一边，“让我贴一贴你。”
“等我先关注你微博。”许歌说。
沈郁年贴了上来：“不必。”
亲吻。
是随时随地发生的。
彼此都好像得了肌肤焦渴症，没完没了，怎么都不够，所以他们哪里也不去，除了必要的工作，就整天窝在家里。
……
沈郁年咳嗽着去洗手池边漱口，许歌缓了缓跟过去，心头涌上一阵强烈的懊悔。
不该由着沈郁年做这个的。
但沈郁年就好像有什么执念一样，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二次了，偏偏他定力不足，每次都失控。
“宝贝。”许歌抱着沈郁年说，“你不要老想着补偿我，也不一定非用这种方式，我虽然有的时候也会遗憾，会难过，但我会调整，我想跟你有一个新的开始，你真的没有必要……而且我也可以……”
“闭嘴。”沈郁年说，“现在是我在倒贴你，你享受就好了。”